入冬,雪花是聖潔的象徵。今年的雪來的晚些,剛剛入冬,席捲而來的只有呼呼作怪的寒風。成片成片的葉子撲颯颯地投奔向冰冷如地窖的土地,襯托出樹木的沉寂。等待着來往的宮人。落光了葉子的樹,只能期望晶瑩的雪花點綴空寂的枝葉。但是若是雪沒來的時候,那一排光禿禿的樹就會讓人覺得礙眼。所以,後宮之中,大部分都會選擇四季常青的樹木。
“那碗湯藥姐姐都喝了兩個月了,看起來臉色卻沒怎麼好啊。”自從懿旨發佈之後,清檸雖然還是不能出去走動,但是晴音、瀾裳、蘭妃等人還是可以來經常探望。三天兩頭的晴音就過來了,只是最近,晴音卻總是覺得人乏乏的,很少來了。
晴音虛弱的笑道:“我……我也不知。藥物嘛,是藥三分毒,既然我想要懷上孩子,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嘛。無妨無妨。咳咳咳……”突然,晴音劇烈的咳嗽起來。
“姐姐!姐姐!明晰!快,去倒盞茶來!”清檸看見這幅場景,連忙去拍晴音的背,明晰急急忙忙地拿了茶來,晴音一飲而盡。
“姐姐可萬萬不能這麼下去啊!這哪是催孕的方子,明明是要命的方子啊!姐姐還是快快回去,找個太醫瞧瞧纔好。以玥,快!”聽了清檸的吩咐,以玥扶着晴音柔弱的身子,漫步蹣跚地走。清檸覺得不妥,又讓小昀子跟着以玥以防萬一。
半路上,晴音在小昀子和以玥的攙扶下,每一步都感覺如履薄冰。“以玥……以玥……”晴音虛弱地吐出幾個字,寒風打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像飄搖不定的柳絮。
以玥擋着風,好不容易纔回頭道:“小主,小主再等等,前方就是鹹福宮了……”突然,以玥臉色大變,“小主!小主你怎麼了!小主……”
====鹹福宮=====
“參見皇上皇后,皇上皇后萬福金安。”早早就圍在鹹福宮中的皇貴妃、蘭妃等一干妃嬪齊齊行禮。皇上無暇顧及其他,而皇后則在後面吩咐衆人起來。
皇上龍袖一揮,坐在晴音的牀邊。晴音的臉色極爲蒼白,還隱隱泛黑,那張美麗的臉上就連流的汗都格外稀薄,柔若無骨的身軀輕盈得如同鴻毛般一碰就碎。晴音被淚和汗弄溼的三千青絲彷彿一副淡雅的水墨畫,整個人像睡美人般躺在榻上,毫無生機。
“這是怎麼回事?!富察才人怎麼會憔悴成這樣?!”皇上勃然大怒。
爲首的太醫小心翼翼地說:“皇上,小主臉色青黑,四肢逆冷,微臣把脈之後,發現……發現……”
薛霖海道:“發現什麼你倒是說啊!”
太醫這才說出了實情:“小主……小主是砒霜中毒。不過幸好只是早期症狀,發現的早,微臣已經讓小主服了藥,但是恐怕要調理幾個月才能恢復。”
皇上皺眉,冷冷道:“怎麼會有砒霜?”
太醫如實回答道:“回皇上,依微臣看來,小主的毒恐怕在一二月以前就中毒了,只是劑量太小,又混入了其他的一些藥材纔沒有被人發覺。毒素日積月累,到現在才顯現出來。砒霜在太醫院裡就有,但是不會輕易給人。因爲砒霜和其他藥材中和之後可以入藥,所以要是真的想拿到,也並非難事。”
“你的意思是……”皇上思考了片刻,怒道,“查!給朕查!”
不久之後,小太監拿來了太醫院的記錄。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拿過砒霜。案子一下子陷入了無法解決的難題中。
“富察才人什麼時候能醒?”皇上又問道。
“估計……要等到兩天之後了。”太醫道。
這時候,皇后主動請纓,在織夏的攙扶下福身,道:“皇上,這畢竟是後宮中出的事情,臣妾也有一定的責任,這件事情不如就讓臣妾去做吧。”
皇上注視着孱弱的皇后,頓了頓道:“皇后一人未免過於操勞。不過既然是皇后主動,那麼皇貴妃和錦妃協助皇后去做吧。”
皇貴妃、錦妃齊齊福身:“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