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白斯落水
蝶兒說她要做白斯的娘，白斯站在地上抗議，一直“哇嗚哇嗚”地大叫。
“怎麼，不想我做你娘？”
“自然不想，你想都別想。”白斯頭搖得很堅決，蝶兒覺得小狐狸再堅持一會兒，那狐狸脖子就要搖斷了，這才改了口。
“既然不想我做你娘，好歹做個姐姐吧。”白斯轉着眼珠想了想：按年紀來算，我可做一個凡人的祖宗。可是姐姐總比娘好，我從小就被姐姐們嬌慣着，現時再多一個疼自己的姐姐，也並非不可，小狐狸這才點頭。
“那姐姐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呢？”蝶兒撓着頭，白斯卻轉身跑出門去。
“你幹什麼去？”
蝶兒跟着走出門，看到小狐狸扒着門柱。蝶兒這才記起，之前有人在此刻下“白斯”二字。
“我纔想起來，不知是誰在這兒刻字，白斯到底是誰呀？”
“是我。”
“這白斯你可認得？”
“是我，是我！”
“我還以爲當日是他帶走了你呢。”
“你這傻子，白斯就是我呀。”
小狐狸有口說不出，只好在旁邊用爪子重新刻了一遍。蝶兒大驚，退了幾步。白斯這才覺出她嚇到了蝶兒，於是假裝笨拙地又寫了一遍“白斯”。
“你是隻會這兩個字對嗎？”
白斯無奈地點了點頭，她可不想蝶兒把她當成妖怪，哪怕她真的是。
“是別人教你的？”白斯依舊點頭。
“那，就是說，你叫白斯？”白斯終於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地點着腦袋。
“我知道了，以前養着你的人，給你取了名字叫白斯，還教會你寫自己的名字。怪不得你不認我做娘，是因爲你覺得那個人纔是你娘對嗎？”
蝶兒的舉一反三很合理，白斯不想節外生枝，乾脆也點了頭應下。
“那你娘在哪？你怎麼沒去找她？”
白斯低下頭，蝶兒想着許是提到了小狐狸的傷心事兒。可能它的那個“娘”已經不在了，蝶兒不想白斯繼續難過，笑着轉了話：
“既然你有名字，我就取你名字裡的一個字，叫你‘小白’如何？”
狐狸慣性點頭，又突覺不對，轉過頭來：
“叫白斯不好嗎？從未有人喚我小白，聽着彆扭。”
“這樣正好，以後我便不叫你狐狸了，只叫小白，這樣更親近些。”
“這……”
“小白，小白，小白。”
“哎~~”
“你何故嘆氣？”
“既是凡人，癡傻一點兒也可原諒，便順了你吧。”
“小白，陪我打水去。”這天吃過飯後，蝶兒帶着白斯出門打水。小狐狸在結了冰的河面上跑着。
白斯從前過冬時，只貓在家裡，吃食都由母親送到嘴邊，那時未化身，幼狐的毛髮短，她嫌冷怕凍，除了吃飯便是睡覺。
所以在狐狸洞裡生活的冬天，她沒機會在冰面上玩兒。此時才發覺結了冰的河面，跑一步可以竄出很遠，甚是有趣。
白斯玩心很重，來來回回撒歡一樣跑，並未注意到身後的冰面上已有了裂縫，縫隙正隨着白斯跑跳的軌跡越裂越大。
“小白，小心點兒。”蝶兒話音剛落，就聽“撲通”一聲，再一擡頭，只見一狐狸腦袋，在裂開的冰窟裡起伏掙扎。
蝶兒慌忙起身跑了過去，走到冰窟窿旁才發現自己腳下的冰也有了裂痕，她顧不上了那麼多，趴下身來，往冰窟爬去。
“小白，別怕，姐姐在這兒。”
白斯落水之後，一陣驚慌，河水刺骨溼了棉衣，這棉衣落水後極沉，墜着白斯的身體，白斯剛攀住一塊冰，那冰便碎裂下來，幾番掙扎沒了力氣，嗆了幾口水，身體開始下沉。幸好聽見了蝶兒的呼喊，她才拼盡全力，露出頭來。
蝶兒一把抓住白斯，將她拽出冰窟，自己身下的冰欲裂，她抱着白斯起身，快步跑向岸邊，衝上河岸之時，身後冰面突然裂開，在冰凍的河面上留下一個巨大的窟窿。
蝶兒喘着粗氣，抱着白斯，口中呼出白氣。見白斯溼透，恐它受涼便將棉衣脫下包住白斯，置下水桶不理，抱着狐狸跑回了家。
白斯的白鬚上結了霜，整個狐身都在顫抖，家裡的爐火熄了。蝶兒把凍僵的白斯放在牀上，開始生火，那火燃得極慢，蝶兒的手也凍得不聽使喚。
“這怎麼辦？”看着小狐狸可憐的樣子，蝶兒甚是心疼，現在哪有暖和的地方？蝶兒沒有別的辦法，走到小狐狸身邊，把白斯身上套着的溼棉衣脫下，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衣裳。
“先在我懷裡捂捂，這裡暖着。”
蝶兒把小狐狸貼在自己身上，白斯撞在蝶兒裸露的胸前，暖和了許多。蝶兒用被子把自己和狐狸包在一起，在被子裡用手順着白斯的毛。
“小白，一會兒就不冷了。”蝶兒忍着白斯身上溼涼，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腥溼的毛髮粘在蝶兒裸身上，小狐狸不再顫抖。
白斯聞着蝶兒身上淡淡的體香，擡眼便能看見蝶兒白皙的脖頸和清瘦的鎖骨，此刻的狐臉正貼在她胸口，捱得如此近。
“好軟，好香啊。比宛兒姐姐還香……，我在想什麼？”白斯覺出自己不對勁兒，便在蝶兒懷裡搖起頭來。
“別動，你的毛刮到我了，好癢啊。”
白斯果然不動了，保持着枕在蝶兒酥胸的姿勢一動不動。蝶兒低下頭看着白斯，白斯眼神溫柔，蝶兒心中念道：
“佔了我這些便宜，好在是隻不懂凡禮的狐狸，可身子被這樣貼着，還是有些……哎，先捂暖了它再說。”
直到白斯身上半乾，不再發顫，蝶兒才決定起身。小狐狸卻賴着蝶兒身體，蝶兒撤身她便迎來，往人懷裡鑽。
“小白別鬧，我去生火。”
“快起來，我這身上都是你的腥味兒。”
“起開！再耍賴我揍你了。”
“我服了你，你爪子先放開，抓疼我了……”
蝶兒終於掙脫了白斯，白斯失望的扒在牀邊，蝶兒未理她，用帕子擦了身體然後換了身乾淨冬衣，開始生火。火剛生起，她就把白斯抱到爐邊，讓她取暖。
“我去河邊把水打回來，你在家裡等着。”白斯聽聞蝶兒要走，伸出爪子抓着蝶兒小腿，不肯放她。
“外面太冷，你身上的毛還沒幹，會凍壞的，我去去就回。”
“小白，鬆開。把爪子鬆開，你今日爲何如此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