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略有涉足,卻不是精通!”
他答的輕淡,毫不張揚的一笑,繼續往下說道:
“……之後,我見到了先生,只是我根本沒想到你爹爹派人日夜兼程的找我來,是要將自己的掌上明珠託負給我,聽罷,我訝異的合不攏嘴,畢竟我與先生只是淺交,況又知道你心中有人,直覺荒唐。我告訴先生,要順人心意,姻緣方能圓滿。先生靜默罷,便將鍾炎與你的情誼,以及,鍾炎別娶的事全盤托出……”
“……所以,我理所當然的知道了你和鍾炎的事了,瞭解了鍾家和葉家那段微妙的恩怨,也知道了一些有關章門的事!但,我想,有些事恐怕連先生自己也並不怎麼清楚的。比如說你身上長着血蠱的事,這一點,先生一定知道的不徹底,我與你父親雖只是淡淡之交,但彼此惺惺相惜,所以,他一定不曉得血蠱之身會害人害已的事,否則他斷不然輕易將你許給我,先生性善,絕不會故意來害我……”
寧靜的面孔只泛着隱隱淡淡的笑,說出來的話卻總在驚動心絃,眨着眼,她難以置信的道:“你那時就知道血蠱的厲害了?可,你怎能知道血蠱的厲害的呢?便是父親只怕也一直矇在鼓裡!”
他揚了揚眉,說:“若干年前我去過西域,瞧見過有關血咒的古籍,而且我本身懂醫,雖並不精通,但卻最愛專研奇症怪病,曾有過一段子研究過這個病症。正因爲我知道,我纔給你做了那個墜子!”
她又微微楞了一下:“等等,你怎會去過塞外?又怎會懂醫?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有,那個墜子又有什麼用?”
“那個墜子裡我置放着一些藥草,壓着你身上的毒氣,其效用絕對比赤柘蘿好上幾倍。如果你沒有把那個墜子丟掉,此番不會蠱發!”他只答了最後一問,然後側目睨她,嘆:“唉,依靈,我讓你好好戴着它,你卻將它弄丟了,你呀,太不把我話當回事了!”
原來那個墜子震蠱的功效!
她微窘,爭辯道:“你又何曾與我說過這麼多?”
他笑了一笑,轉眸深睇,道:“你在怪我不曾與你深談麼?你以爲就前些日子你的狀況,我能與你說些什麼?先生的死,鍾炎的另娶,對你來說是滅頂之災,這種情況下,你見我如蛇蠍,避惟恐不及,難道你要我不識趣的再給你當頭潑冷水,告訴你身懷毒蠱,來雪上加霜,再叫你的日子再難過一些麼?我說了,我帶你回石頭村只是想你從新開始,平平靜靜的去養你心裡的傷去!至於那血蠱,我原想等尋到法子後再與你言明,免得你日子過得擔心受怕……”
她默然,心裡卻在波濤洶涌,爲這個男人的心細與大肚!
“其實先生本來心裡是想成全你與鍾炎的,如果鍾炎沒有另娶,如今你應該是他的妻子。但是,我也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如果你真的嫁了鍾炎,他這個人肯定活不過明年春天。因爲血蠱很毒,最忌夫妻之倫,動之以情而損之以身。當初先生與我說,他有意悖背老太君之意,成了你們心意,遣你們求助於無塵澗的無憂先生。可惜無憂先生卻因屢泄天機而陽壽早盡,雖不知他還另有什麼遺言告誡你,但就你與鍾炎,鍾炎與羅家的關係而言,你這血蠱之難是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