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之匣間】
濃稠的紫色星雲翻滾着,所有的星雲都在碰撞着,在一瞬間又炸開,形成更多,如此往復。這裡無聲無息,只有一條帶狀的黑影穿過星雲的縫隙,這裡的光,很久沒有到來了。
那黑影化身成一條黑色的金魚,不斷的在虛之匣間中穿梭,金色的光已經足以照亮這裡所有的一切,混沌的一切。
“哼!”它的尾巴一甩,尾後的星雲一下子炸開,煙消雲散。
“要不是那個小鬼的身體太過弱小,那兩個黃毛丫頭早就灰飛煙滅!”它的聲音憤怒而鏗鏘,像是說着婉轉的古語,那種聲音沒有腔調,歪七扭八的發音也就只有它自己聽得懂。
它等待了太久,卻又總是毫無辦法。
“你也不應該這麼着急的!”金色的光球平靜的說着,倒有些怪哉。
“你是在嘲諷我?”黑色的金魚一溜煙便衝到金球的旁邊,用兩隻碩大的眼睛盯着它。
“我哪裡敢,他這些年來什麼也沒有學會,弱也是正常的。”金球沒有回答它,只是平淡的說着。
“你的意思是讓我培養他?”黑色的金魚遊開,拿尾巴對着金球。
“應該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金球慢慢的說着,漫不經心。
“哼,你以爲我會上當嗎?”黑色的金魚又游到它的身邊,紫色的星雲被盪開,化成紫煙消散了。
“我的力量再怎麼強大也沒有辦法與你抗衡,你又何須擔心?”金球滾動着,來到了黑色金魚的眼前,裡面沒有上次那個金色的小人,只有一種金色的光源。
“……”黑色的金魚將金球一尾巴甩開,它一瞬間被黑暗吞噬,那些沒有了光的紫色星雲頓時變成了無邊的黑暗,只是微微透着紫光。
金球飛來的地方,光也跟着,那裡被頃刻間照亮,紫色的星雲翻滾,整個虛之匣間裡又沒有了動靜。
【白靈山總管屋】
“除了這張他們留下的紙,還有什麼線索嗎?”丞相翻看着一張極爲普通的紙,上面寫着“請蕭青山與譚眀秋前輩速到白靈城楓葉林商議事宜。”整個字樣歪七扭八,但是仍然能看的清楚,背面更加歪歪斜斜的寫着封字,只不過一筆一畫都開始不正經,歪斜的更加兇猛,甚至有一筆已經直接鉤到了整張紙的底部,那種詭異的字跡就好像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手。
丞相和大總管都心知肚明,在寫這封信的時候,他們的魔化已經開始,他們最後站在楓葉林裡,與魔氣做最後的鬥爭。
封?
會是封印嗎?
封印誰呢?
他們嗎?
丞相將紙遞給大總管,他搖着扇子疑惑的問道:“沒有,他們,好像知道會被魔化,提前寫的這張紙條,還沒寫完,就投給了情報鴿。”
“現在的問題是,封印什麼呢?真的只是封印他們那麼簡單嗎?”大總管把紙放進自己的袖子裡,那裡有個空間口袋。
“他們失蹤了十年,一出現就要我們封印他們,在還沒有更多線索之前,我們只能這樣子想了,他們不想傷及無辜,所以在約定的地點請求我們封印他們。”丞相看着大總管疑惑的抓着自己的鬍子,他的扇子越搖越慢。
“那爲什麼要特意寫在背面呢?”大總管看着丞相,疑惑從未消散過。
“這也是最大的疑點。”丞相把扇子一收,甩了甩袖子,站起來:“聽說寧家少主今天干了一件比較收攏人心的事情,一位魔化的天字階少女也進入了天部?”
大總管起來,看着他,把手背在背後,佝僂的影子在白色的魔法燈下就像是一個石墩,他沒有回答,徑直的去桌子上倒起了茶葉,準備泡茶。
“他不懂規矩,寧唐也不懂規矩嗎?”丞相沒拿自己當過外人,整個白靈山也是他的另一個家。
“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可不好交代,那個女孩是徐家的人。”丞相見大總管還不說話,也徑直的走過去端走了一碗茶吹着氣。
“我覺得我們家少主不像是十歲,起碼,也得有這個數。”大總管呼呼的吹着熱氣,亮出了兩個手指。
“真的?”雖然大總管答非所問,但是丞相還是藉着話茬。
“可能不止,雖然說是十年前才解除了睡眠的封印,但是這種成熟遠不止十年,要不然就是他的養父養母教的太好,我們應該慶幸纔是。”大總管喝了一口茶,舒服的眯着眼睛,活像享受生活的小老頭。
“他父母的事,可曾來問你?”
“這就是我覺得他成熟的原因,到他必須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他。”
“……”丞相也喝了一口茶茶,瞬間也眯着眼睛,享受着這上品的茶葉。
【白靈山山頂】
她把面具輕輕的摘下,美人尖,高鼻樑,櫻桃小口,大眼睛在小臉上勻稱的長着,她的母親來自阿爾蘭公國,而他的父親則是大名鼎鼎的徐家家主徐正玉。
她伸着懶腰,其實她戴着這幅面具也已經習慣,只不過偶爾沒人的時候她還是想要摘下來透透氣,也算對於自己的慈悲。
寧家,少主,長羽楓。
她在心裡念着這個名字,那身着黑底白梅花的長袖華服的人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牽着她的手對她微笑的樣子,也已經印在了她的腦海。
“哥哥!你在聽嗎?”
她手忙腳亂的把面具戴上,都這個點了,誰還會來到山頂呢?明明篝火已經熄滅,煙火也已經消散,整個白靈山的人與獸也大都入睡了。
“知道了!有梅花的簪子!我知道了!”
是他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
她焦急的想着,就這樣走出去和他打招呼?在午夜的山頂上?還有另外一個人?
不行不行,她一跳跳到了山頂的樹上,那裡有一隻睜着眼睛的貓頭鷹,貓頭鷹一百八十度轉着腦袋歪歪的看着她,一動不動,眼睛發着綠光。
她嚥了一口口水,實際上,白色的面具在貓頭鷹眼睛的綠光下更加嚇人。
“臭哥哥!今天你不找到你就別想睡覺!”
是那個小女孩的聲音嗎?她見過她的,她確實叫過寧家少主爲哥哥。
“知道啦!不過是你自己弄掉的,怎麼能怪在我的頭上呢?!明明是你不小心!”
“羽楓哥哥,你不要再去氣艾瑞卡妹妹了,她哭了你更沒法睡了!”
另一個女孩的聲音?
她是誰?羽楓哥哥?
她的腦海中突然複雜了起來,兩張畫着叉的臉和長羽楓的臉,用黑線連着,哥哥?羽楓哥哥?
“好好好,艾瑞卡好妹妹別生氣,我這就幫你找回來!”
“嗚嗚嗚,那可是我挑了一下午的簪子!要是丟了我可怎麼活啊!嗚嗚嗚……”
“……”她也覺得,如果一個女孩子喜歡的東西丟了,比丟了命還嚴重。
“找到了,喏,就在你吃烤肉的地方!你太不小心了。”
“哼!”
“我們走吧,明天就要開始修煉了,熬夜的話可是要出事情的!明天可是第一天!”
另一個女人想的還挺周到的。
貓頭鷹在樹枝上慢慢朝她靠攏,發着光的眼睛雖然害怕,但是那一百八十度的旋轉更加駭人。
不會是把她當另一隻貓頭鷹了吧?
漸漸的,山頂上又沒了聲音,她忙從樹上跳下來,那隻貓頭鷹像抓食一樣猛扇着翅膀撲過來,她啊啊的大叫着,跑往山下。
“什麼聲音?”
她忽然捂着嘴巴,甚至忘記了自己戴着面具。
“你已經困的出現幻覺了!快去睡吧,尼曼家的姑奶奶!”
“哼!臭哥哥!”
“可能是巡邏隊也說不定。”
又沒有了聲音,她鬆了一口氣,背上的貓頭鷹已經狠抓着衣服,那架勢根本沒辦法掙脫。
自此以後,白靈山再也聽不到貓頭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