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
那是一朵白色的花……
飄在空中,在紛紛攘攘的城市裡,旋轉着……
來到一戶人家。
這個人家擠在一個小小的樓層裡,雖說是三室一廳,但是極爲狹窄,因爲這裡需要住的一家人有五個,哥哥需要一個獨立的房間,妹妹長大了,當然也需要一間,弟弟還小,住在哥哥的房間。
哥哥的房間擁有獨立的衛浴,這也算是一種得天獨厚年齡優勢爲他爭取的“地盤”,這個房間的書架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書籍,但是都落了灰,畢竟不是每本書都能反覆讀出滋味來的,一張辦公桌,一張椅子,一張複式牀,剩下的地方即使再空出來,也極其狹小。
妹妹的房間大大小小的貼滿了帥哥的海報,他已經高二了,也時候到了尋找夢中情人的年紀,又或者,這樣子年齡的女孩子完全看不出來內心有多成熟,她些許的叛逆都在牆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裡的裝飾也基本相同,只是更加的粉嫩。
“哈嘍,觀衆朋友們大家好,接下來我們有請《靈界此間少年錄》的編劇爲我們解答觀衆們帶來的提問。”
手機的聲音開的很小,它被擺在手機架上,供人觀看,當然,也沒有人看,因爲妹妹的手握着一隻筆在作業上健步如飛的行走。
“嶽問先生,首先跟觀衆朋友們打聲招呼吧!”女主持人的聲音很清楚,很中正的女音,她今天穿着西裝,坐在高腳椅子上交合着白花花的大腿。
“你好……我是靈界此間少年錄的編劇,嶽問!很高興在這裡解答觀衆朋友的困惑。”
這是一個戴着眼鏡的胖子,他也化了妝,看不出多少油膩,臉上很白,眼睛差點眯在一起,給人很猥瑣的感覺。
給出的名片框是【靈界此間少年錄】編劇。
“嶽問先生,你知道現在的《少年錄》有很多網友表示劇情的走向就從來沒有猜對過,他們說整體節奏太快了,主角總是從一個地方快速的到達另一個地方,只要不看幾集,連演員從小到大都來不及看,你可以解答一下爲什麼這麼跳脫嗎?”女主持人語速非常之快,一下子就說完了提詞器上的內容。
筆,在飛快的寫着,答案冊就放在眼前,一個一個字的抄,數字極簡化,筆畫卷起來,只追求着快。
“嗯,是這樣的,關於此間錄的改編呢,我是完全尊重原著的,原著粉應該也可以看出來,原作者所構築出的龐大世界觀都是一點一點告訴你的,他不是說一上來就告訴你這是一個末世,也沒有告訴你這是一個靈氣消亡的末法時代,他是通過主角長羽楓的事件來描述的,靈力也好啊,科技變革也好啊,並不是突然出現的事情,所以在所描繪的四個國家的交鋒時,是極速變化的,主角上一秒還在騎馬,下一秒就可能騎遊騎兵鐵騎,也就是我們說的戰時摩托。”
“嶽問先生的意思是整本不是以時間的推進來完成的,而是以事件來完成的,因爲主角不知道在某個地方發生了某件事情,而這件事情肯定的發生了,再通過某些小事再體現出來,對嗎?”
“可以這麼理解,因爲此間錄的作者喜歡跳躍式的寫作,所以在原作上,有很多不連貫的事情發生,並且錯綜複雜的打亂了,只以事件發生的順序在寫,而沒有寫的太過詳細,今天吃什麼飯,明天吃什麼飯,這種東西,都是沒有寫的,但是我們電視上是需要表現出來的,比如說我們的小演員高成悅小朋友扮演小時候的主角,他們生活在巨龍之都溫緹郡,對吧,書中直接寫的是他十歲時初次遇見琳兒,那個事件對於他來說第一次知道尋荒影的存在,在拉傑爾和艾蕾亞這樣受過公國迫害,希望解除公國奴隸的人來說,他們對待自己的孩子就一定會很好啊,這個雖然沒有寫出來,但是改編出來,日常的對話也好啊,就不會像原作者一樣剩字數了,調皮搗蛋的艾瑞卡和當時一心想要成爲一個好向導在溫緹郡發展的主角的對話啊,都是很古靈精怪的……”
“哦,對,提到了艾瑞卡這個角色,廣大網友都覺得這個調皮搗蛋的孩子演的特別出色,她嘟嘴的的表情包都在網上流行過一段時間。”
“哈哈,我們挑選角色的時候,就覺得王一萌小朋友特別水靈。”
“是,很可愛的一個孩子。”主持人看了一下提詞器,接着看向嶽問拉的聲音:“那,廣大網友還問了……爲什麼這麼多角色,都只是提了一嘴呢……好像,很大程度上都沒用什麼表現,或者超出戲裡的感覺,就,有些地方很莫名其妙……比如這個人爲什麼要這樣子做。”
“具體是……”嶽問陪着笑臉。
“就是那個拿着三把武士刀的那個,這個是反向最強烈的一個,其實剛剛也說到了,主角好像與這個角色前期根本沒有對手戲,他要去殺龍鬚公,爲什麼啊……而且龍鬚公和主角也沒有對手戲,很多網友就提出來,這些多餘的角色可不可以刪除?或者直接走主角打怪升級,拯救世界的主線呢?”
“其實,這個東西我和原作者是商討了的,他給我的答案是最好不要刪除,爲什麼呢?就好像兩個世界上最頂峰的選手,一個得了世界賽,一個得了本土的冠軍,兩邊名氣都很大,但是就是沒打過一場比賽,所有人都拿他們比來比去,這些角色就和主角形成了一個映射。”
嶽問停頓了一下。
手放在手機上滑下來看了看管理器。
“媽!你就不要下載那個教程了撒!都沒得網咯!”妹妹繼續寫着,沒好氣的吹了下長頭髮。
“恭心霖!你給我寫哈!今天開嗅第一天,你給老孃害在屋裡寫作業!你怕不是找打!恭新!給老孃把她拖出切上嗅!”
門外老媽的聲音震耳欲聾。
震的門都在動。
門開了,哥哥探出個頭,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幺妹!你咋滴害在寫作業嘛!今天都九月一號咯!來得及嘛?!”哥哥做了個鬼臉,幸災樂禍的關上了門。
“媽!泥就讓她寫嘛!寫不得完,回學校要挨板子嘞!”
“算你識相……猩猩……”妹妹的字跡越來越潦草,選擇題也不管對錯了,勾上去再說。
嶽問臉上的旋轉標誌動了。
“比如說,皇女,她的命運就是生下來當做政治犧牲品的,而帝國的陳琳就不一樣,她看起來就操控了某些方面的事情,不會任由自己是政治犧牲品。那位流浪武士和龍鬚公都揹負着復仇的怒火,和主角的復仇是相同的,但是三個人對待復仇的看法截然不同,尋荒影也好,都表達了一種對於復仇,以及經歷了苦惱支撐自己活下去的信念的崩塌與否而做出的選擇,就像黛玉和晴雯,或許從來沒有過多的接觸,加上真假寶玉從來沒有遇見過,但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格局就出現了,陳琳,虞娑,都是今日彼時的照應,即使知道,但是選擇也出現了不同,就有更多的思考空間……表達出更多層次的內涵。”
“想不到有如此多的玄妙……仔細想來,原作者真是煞費苦心!”女主持一臉驚訝,而嶽問則笑的很歡脫。
“是的,是的,其實這樣的想法更多見於推理之中,更多的體現價值觀的對立。如果你仔細閱讀過他的,就會發現,他所描述的人物每一人物內心戲是非常多的,他們有時候會做出和自己想法完全相反的行爲,他們並不是教條般的人物,會犯錯,會傻,會笑,會哭,可以說更加的貼近於現實中的人物,但是這種人物的框架有不僅僅是侷限於小人,沒有那麼多戲劇化,就好像我們學生時代,好像總有某位同學被欺凌,那個被欺凌的同學就總是被虐打啊,沒有辦法還手啊,但是回憶的時候很多人都想要去幫那個同學,問題是他們當時沒幫,就是這麼真實,劇情裡主角就是普通人,打不過就是打不過,被欺負也好,反抗也好,都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很多都是下意識的動作,不會說像某些人真的成爲被欺凌的那個同學就會反抗起來,什麼口嗨的自殺威脅,什麼告訴老師找警察,這些都是很馬後炮的一些東西,真要這樣做了,現實裡有很多後續的案例都是沒有處理好的……最後以被欺凌的同學失敗轉校告終的……在整個改編中,主角也就是事情的親歷者,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少,甚至是微乎其微,這種事情都是這樣,沒有打在自己的身上都很難說疼。”
筆停了停,放在了一道選擇題上。
“嶽……問……”
筆又疾馳的書寫着。
“這個例子我相信大家都明白了,此間錄寫的就是主角忽然間發生的動作,而不是主角仔細琢磨後做出來的行爲,就好像在舞臺上臨場應變一樣,他有時候不說話,那就是不說話,就好像某些人會看到某些傷傷感的文字就失落一整天一樣,你說他遇到了難過的事情嗎?很明顯沒有……他可以在某事某刻都開心,但是一想起來那句傷感的話,她就不開心。這個只能是激素分泌,心理學的解釋,沒有再多的人情解釋。”
“好,網友們還說,薛涵和陳楓這對熒幕的金童玉女,出演長羽楓,也就是主角,還有蘭洛,也就是第一個Boss,他們的對手戲,很激烈,觀衆們看的直呼過癮啊,那麼請問,他們私下對戲的時候,會不會有有一點小互動啊,商討劇情什麼的……”女主持換了話題,瞥了一眼提詞器。
“這個呢,我們導演專門找他們聊過,在特效上我們極力的讓這場打鬥更加的酷炫,羣英之宴,是幾萬人參加的盛宴,原作者筆墨寫的並不是很多,我們拍的時候就把場景做大,羣演特效都安排的宏大,在這件事情上,徐佳卿知道自己要死了,她的女兒徐雯雯感染了魔氣,彼岸花生在了頭上,他祈求了蘭洛將魔氣清楚,他和蘭洛私下的交易一定會驚動主角的,蘭洛高高在上,而主角也已經明瞭的自己的使命,所以,這是他主動揹負的使命,而不是別人強迫着他來做的,對於一個已經自我覺醒過的男人,他應該成熟的對待蘭洛的感情。”
“對,蘭洛和主角的感情非常複雜。”
“嗯,所以,私底下我們的陳楓同學和薛涵同學經過了很長時間的交流,他們真的希望把這兩個角色的複雜感情演到位。”
“他們今天來了嗎?大家翹首以盼的陳楓,薛涵!”
“來了,等會兒角色介紹的時候,小角色們都會過來和大家互動。”
拿筆的動作稍有些遲疑,畫面上,有些那麼大一張帥臉,和一張酷酷的美女照。
“好,那我們粉絲就放心了,哈哈哈,說到主角的扮演者陳楓,作爲新生代的年輕演員,接到這樣一個複雜的角色,當初選角的時候爲什麼會選中他呢?有什麼趣事嗎?當時?我們就喜歡聽這個……”
“額,哈哈哈,我們覺得陳楓呢,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和主角很像,認真,又心懷敬畏,還有……”
網絡連接的圖標又開始在嶽問的頭上打轉……
“媽!!!!!”
“你再叫再叫,我就打電話告訴你老師說你在家裡補作業,叫叫叫,叫怨啊……沒網就沒網,我也沒網!”
門外老媽的聲音如此的辣耳朵。
不過,這一次,好像徹底沒網了,她劃了下屏幕,無線網斷了。
“媽!wifi莫得咯!你搖不搖去看一哈!?”
妹妹穿着拖鞋踢踏踢踏的走出了房門:“怕不是又是辣個老頭子在亂擺網線,把我們哩弄沒咯!”
“叫你哥去看一哈嘛,他去哪裡咯!快給我招回來!”
“煩死咯!老是斷網!”妹妹從飲水機倒了茶回了房間,並沒有去找自己的哥哥。
“他能去哪裡?還不時去隔壁內個消姐姐家?”妹妹抓起筆桿子,嘆了口氣,將手機關停。
“你快寫你嘞你吧,丟人現眼!天天就知道玩玩玩,這都開學咯,還要我幫你請假。”
門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大。
“快寫完了撒!”
妹妹又開始奮筆疾書,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讓她看起來更糟糕。
“我要是會靈力,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錢搞到手……這破wifi……真是蛋疼……”
妹妹搖了搖頭。
忽然的,一陣風,劇烈的風吹過去,把她的房間卷的七零八落,牀單和自己的內衣在房間裡旋轉着跳舞。
她的眼睛被風吹出眼淚,不得不閉上,等她快速的晃頭調整的時候,睜開眼睛,卻發現什麼都看不到了……
“天黑了!”
什麼鬼……
妹妹摸索着,眼睛也沒有任何刺痛啊……不應該是瞎了吧……
“媽!你在嗎?”
她呼喊了一下,害怕的摸索的更加之快。
“什麼呀……怎麼會這樣……”
她帶着哭腔了,眼睛的虛無,讓這一切都開始變的奇妙起來……
“媽?”
她看到了眼前的光亮……
還有,嘈雜的聲響。
【噹啷!】
銅鑼的聲音猛的把她嚇得一跳,她的魂都要被震飛了……
【撫鎮司白鹿王李廬升巡街!萬民迴避!】
她忽然的能夠看見,迷了眼睛的一切,讓剛開始看的一切,都瞬間煞白。
李……
李廬升?
啊?
李廬升!
她忽的就要大叫,但是自己抓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
穿越了……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