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打通,打過之後才知道,不過不是現在!”
“什麼意思?”
我莞爾一笑,看到遠方黑夜有幾束閃光劃破天空,並且帶着一種呼嘯聲。
“走吧,大部隊來了。”
醫院的大門被撬開了,方禹和華雲峰衝在最前面,見到我和狸狸之後,方禹是左看看右瞧瞧。
“小米,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了狸狸:“比起我,狸狸的傷應該更嚴重一些,你先去處理吧。”
狸狸應了一聲,就往後邊走去,安好拿着急救箱走了上來,面露疑惑:
“這種細菌感染,爲什麼你還這麼活波亂跳的?”
我心說果然不出我所料!看來那個兇手,要麼是良心譴責,要麼就是不想多生事端,但無論是出於那種目的,也許狸狸,應該還是要說聲謝謝吧!
方禹的警覺性很強,聽到安好說的話之後,牛頭過來問我狸狸的腳是怎麼回事,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遍之後,方禹陷入了沉默。
一旁從來沒有說過幾句話的華雲峰開頭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兇手救了狸狸?”
我點了點頭:“目前情況來看,是這樣的,不過我猜測,對方可能不是我們所認爲的那種兇手!”
“哦?說說你的看法。”
我將那張名片拿了出來,雖然上邊只有一個電話號碼。
“這個電話是我在上面找到的,從這上面落灰的情況來看,想必已經有一段日子了,而這個不太可能是那個救狸狸的人所留下的,我說了,我所推斷出來的,是一個有着高超技術的外科或者有豐富植皮經驗且有仁心的手術醫生,這種人有一定的職業操守,也有一定的道德,那麼他的名片不可能連一個名字都沒有,而這張名片的出現,恰恰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知道這個電話的人,必然認識或者與這個電話的人有着某種程度的關聯。”
方禹突然打斷了我,說道:“小米,你說有沒有可能,是你推理出來的那個醫生,在現在留下的?”
我搖了搖頭:“我才撿到的時候,是夾在信號屏蔽器上邊的,如果不是閃光燈突出照明的話,我還真不一定能看見。”
方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並示意我繼續說。
“還有一個疑點是那個病患,那個病患實在是太古怪了,我覺得有必要查查!”
方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老爺子還沒進去勘察現場。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一羣人涌入了這個陰森的精神病院中。
我站在進門後的那個庭院中央,看着身旁幾棟破爛不堪的
樓房,手電的光從窗戶中掙脫出來。
恍惚間,我有一種錯覺,如果這間精神病醫院還沒有搬遷的話,那是否……也會出現今天這一幕,所有的精神病患者在停電的時候,舉着手電筒照着,照着……
這次的清掃行動,除了我發現的那幾個東西之外,還在一個資料檔案室裡,找到了一大疊塵封的檔案。
從那一刻開始,這個精神病醫院搬遷的真相,漸漸浮出了水面。
一個鏽跡斑斑的鐵架子上,多年沉積的灰塵將那些往日時光一層層的掩埋,一層層的封鎖。
然而微薄的灰塵是無法擋住想追尋真相的人的。
根據篩查這些檔案,專案組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個檔案上面記載的事情,暫時不予以公開。
那這些檔案上邊有什麼呢?
我從中列出了幾個具有代表的人物。
其中一個我暫且把他成爲A先生吧。
A先生是2001年3月28日住院,體格篩查正常,然而精神不太合格,常常幻想自己是一隻青蛙,後來他死於3個月後,也就是6月29日,死因是未寫,但是在下邊有一行註解,此人的腎被割掉了一個。
第二個人是B先生,1996年住院,當時診斷出來的是自閉症,一個39歲的大齡自閉症,體格檢查正常,然而他失蹤了,下邊有一行註解,此人被做成了標本。
第三個人是C先生,這個人就是把我和狸狸都嚇壞的人,之前我有疑惑,說我們看見的那個檔案裡少了幾頁資料,其中一個就是這個人體格和死因,C先生死於睡熟之時,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發現他死亡的人,也被嚇死過去,下邊依然有一行註解,此人被魔鬼附身。
第四個人是D先生,2001年3月27日住院,與A先生相差不多,體格正常,精神不合格,此人先前是一個老闆,後來經營不善,倒閉了,好在公司破產時,家裡有錢還債,但還了之後卻一貧如洗,妻離子散,後來受不了打擊,住進了醫院,D先生死於2003年1月元旦,死因是感染,而下邊也有一行註解,大面積取皮後導致感染。
我一直在想,什麼是黑暗,什麼是鬼神,什麼是人心。
後來我想明白了。
這個世界,人心永遠比鬼神要恐怖得多!
這個精神病醫院,也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地獄!
而我們,在之前已經經歷過了這個地獄……
方禹看着這些檔案,眉頭緊皺,我知道他在思考什麼,但沒有立即打斷他,而是當他看完所有檔案,把它們輕輕放在桌上的時候,我才問道:
“方
老,你有什麼看法?”
方老緩緩閉上眼,說道:“這就是一個當代辛德勒名單…….”
“是啊,這疊檔案,幾乎就是一個遊歷了地獄的人,寫出的遊歷筆記!”
方禹看了我一眼:“遊歷筆記,這個詞語用的很形象,那你說說,這個遊歷了地獄的人,會是誰呢?”
誰會去遊歷這個地方呢…….
一時間我沒有頭緒,但心中始終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縈繞着。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也許是使用哪個手術室植皮的人!”
方禹點了點頭,似乎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真的是這個人,那他爲什麼會留下這個東西呢?”
其實從一開始,我覺得這個隱藏在背後的人,有一種既是魔鬼又是天使的感覺。
有時候我還產生了這麼一個想法,這個人會不會也是一個人格分裂的患者,一個人格是醫術高超的醫生,一個人格是嗜血狂魔。
我將這個想法說出來之後,方禹沒有回答,但看錶情,想開始懷疑這個事情。
“狸狸被人注射抗生素,我包裡的槍沒有被人拿,精神病醫院的種種跡象表明,有人在那裡做過手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這個時候,專案組的同事開始集思廣益了。
好在這一次並沒有人往鬼神方面去考慮,而就在這時,方禹突然將那些檔案翻開,說:
“大家說說,爲什麼這些檔案下邊都有一個註解?”
話音一落,我離一個激靈,一開始我一直以爲這個可能是一個慣例或者規定的東西,但現在一想,這個既不是什麼病理也不是什麼病人的檔案,而是一個死亡筆記啊!
我相信沒有人會傻到把這些記錄下來吧,或者說,即使記錄了,但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被我們找到,而且,這個東西的存在,到底和那個醫生有沒有關係。
正當我苦思冥想的時候,守根開口道:
“陳聰的通話記錄我這邊已經下載了,最後一次通話是在他出警察局後的10分鐘內,撥通的電話在他的聯繫人之中並沒有找到,而且…..這個電話是一個空號,已經打不通了。”
電話,我突然想到那張名片。
“你看看這張電話……”
守根將電話輸進了電腦裡,然而答案和之前一樣,並沒有什麼收穫。
可就在衆人陷入煩惱之際的時候,我突然將目光放在了那個沒有瞳孔的病患身上……
“守根,你有辦法,查出這個人嗎?”
守根看了一眼照片,打了個寒顫:
“可以……可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