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青青河水流,分開兩片綠油油。
青青幽幽河流走,綠綠油油田野中。
一邊牛兒在吃草,一邊農人在耕作。
農人歌唱山水好,羊兒吟吟趕牛郎
一片大好的田園風光,在日出日落中四季更替。
這是中國的一個普通山村,然而這裡因出產一種口感極其鮮美的稻米,世人稱爲“仙稻村”
田野棲息的鳥兒成羣結隊的飛了出來,一個老頭從田野深處徐徐走來,他身着一襲黑色長袍,帶着一副鋥亮耳朵黑色圓墨鏡,遠看如同一個算命先生,他正唱着沒人能聽懂的小曲兒,一隻手背在背後,另一隻手正隨着小曲兒左右擺動……
—樹有根葉兮,下自根起,上葉自開
—事有陰陽兮,下無陰逆,上陽自順
—人有命運兮,下有命福,上運自來
遠處,一個正在田裡辛勤勞作的農家婦女,似乎聽到了歌聲,擡起頭來看着老頭,帶着農村人特有的樸實,說。
“鬼眼喬……又做脈個?”
“朝走百步,壽比天高”
婦女笑了笑,便不再理會老頭。
這個奇怪的老頭,聽老輩子說很早以前就來到仙稻村,然而那時的他在外早有名氣,相傳他是一個風水先生,曾給解放軍剿匪做個嚮導,後來那個土匪頭子被打倒後,把他的右眼用刀劃瞎了,但神奇的是,自從那一天,老頭的左眼似乎能見陰陽,能一眼瞧出何地是風水盡收之地,蛟龍幻化之所。
再後來專以替人看風水墓地爲生,十年浩劫那會兒,被打成牛鬼蛇神,結束後又被平反,但沒人知道他後來去了哪兒,只知道他又重新回到了仙稻村。
老一輩的人相繼離世後,沒人知道他有多大的年紀,沒有人知道他爲何總是一席黑色長袍,也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老輩子都叫他—鬼眼喬。
鬼眼喬每天的必修環節,就是早上起來圍着田野的泥濘小路走一圈,那小路是牛羊吃草踩踏出來的,他說這是老天爺走的路,凡人走着走着,就能昇仙。
鬼眼喬邊走邊饒有興致的欣賞山川田園景色時,兩個衣着時尚的男女青年,也正緩緩的走在泥路上。
女青年:“現在好一點了嗎?”
男青年默不作聲……
女青年:“別這樣,你需要心理髮泄,你看這裡環境這麼好,我是刻意帶你來這裡的。”
男青年:“這是哪裡?”
女青年:“這裡叫仙稻村,傳說這裡出產的稻米極其鮮美,如同神仙吃的一樣。”
男青年突然表情一變,一改剛纔那種頹廢的面貌,正轉頭看着四周,眼裡充滿了好奇:“這裡是哪兒?”
語調變成了一個小孩子……
女青年:“你……你又出來了?”
男青年:“對啊,我想出來透透氣,他太悶了。”
女青年:“那他呢?”
男青年:“他被我打發去睡覺了,還是我出來陪陪
你……這樣你也不會悶嘛”
女青年:“可我現在需要將他治好,你能不能將他叫醒。”
男青年:“不嘛,我想出來玩兒……”
說罷挽向女青年的手,撒了一個嬌。
女青年沒辦法,表情逐漸沮喪……
女青年似乎聽到了鬼眼喬的歌唱,而鬼眼喬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男人,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鬼眼喬立即臉色大變,急忙走過來,往頭上一摁,男青年立馬恢復了剛纔的頹廢模樣。
女青年大吃一驚,過了好一陣纔開口說道:“老爺爺……你剛剛做了什麼?”
鬼眼喬道:“這位小生剛剛被鬼上身了,我摁了他的一個穴位。將他本來的魂魄拉了回來。”
女青年差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老爺爺,您別開玩笑了,哪兒有什麼鬼。他只不過”……女青年似乎意識到多說了話
但鬼眼喬似乎也沒理女青年剛剛說的話,而是直接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女青年:“秦龍”
“爲何變成這樣?”
“這是一個機密,不能說。”
“你們是吃皇糧的吧?”
“您說話真有意思,像古人,我們確實是警察。”
鬼眼喬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女青年,這時女青年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一臉驚恐的看着鬼眼喬的右眼。
“呵呵……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提它,你叫什麼名字?”
“月鈴……”
秦龍的故事,要從他12歲那年說起……
秦龍出生於璋葉市的一個普通家庭,母親因產後大出血,在生完秦龍後就離世了……後來由父親一手帶大。
其父親也是一名刑警,叫秦永,因有兄弟三人,秦永排行老三,所以秦龍從小就直接稱呼其父親爲老三,剛開始秦永還會罵他,但聽久了之後反而覺得比父親更親切,於是也默認了,後來,秦龍也跟隨父親的腳步,考上了警校,那個時候,秦老三已經是璋葉市的公安局局長。
說到秦龍要當警察,是因爲在他讀12歲的時候,無意間接觸到了父親帶回家的案件卷宗,那是一起性質極其惡劣的分屍案,受害人的肝臟被兇手取走,並且被害人的肚皮上,寫着一個“木”字,這場兇殺案,其手段之殘忍程度,讓即使從警多年的秦老三也感到極爲震驚。
而那個時候的秦龍似乎與其他的小朋友不太一樣,他時而很童真,時而又顯現出與相同年齡段小孩不一樣的舉動,比如將過年的錢用來買化學試劑做實驗……
而當秦龍看到牛皮紙袋的卷宗時,他又一改平時頑劣不堪的形象,將卷宗從頭到尾翻一遍,一隻手還在他的筆記本上做筆記……直到那天。
秦老三將木字分屍案的卷宗放在書房,秦龍放學回來後就注意到那袋子卷宗,將書包一撂,然後悄悄的躲進書房翻看卷宗。
“你在幹什麼”!秦老三發現秦龍正在翻開那一張張血腥的分屍照片,秦老三頓時就後悔將卷宗帶回來,畢竟一個三觀還未完全形成的小
孩看這些,會影響他一生的。
然而秦龍緩緩轉過來,眼睛淡淡的看着秦老三,眼神裡沒有一點小孩子應有的靈氣,並且用十分一種陌生的語調說:“我看見了那個兇手分屍殺人,取走肝臟,並且留下木字的全部過程。”
秦老三幾乎倒吸了一口涼氣,讓他震驚的並不是秦龍說這句話,而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給秦老三的感覺完全是另外一個人,秦老三也算見多識廣,立馬意識到自己的兒子精神上可能有什麼問題,於是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給了秦老三一份診斷報告,上面寫着:人格分裂症
秦老三拿着報告,心裡頭很不是滋味,但是他在最後,出於私心還是選擇了隱瞞這一個消息。
自從那次以後,秦老三對自己這個兒子的教育更加用心,他似乎覺得,這種人格分裂症裡的某一種人格在某些方面,可能對案發現場有一種特殊的感受。
後來秦老三發現了那個人格,他對秦老三說他叫“貝貝”,跟此時的秦龍一樣的年齡,但對於犯罪現場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就像自己正在觀看兇手殺人一樣。
後來,儘管秦老三煞費苦心,那樁分屍案依然沒有結論,成了一樁懸案……
而十多年後,似乎那個兇手似乎從冬眠中甦醒一樣,他將那雙隱藏在地獄中的手重新拔出來,這一次,他伸向了科技大學,將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生,殘忍的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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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白駒過隙,當年那個8歲的秦龍,現在已經是一名在職警察了,秦老三本有機會升官,但其內心一直有一道坎,就是當年那宗木字分屍案。
“局長……那個,需不需要給秦龍說一聲”?一個獼猴模樣的警察走過來,對秦老三問道。
秦老三雙手叉腰,舔了舔嘴皮,說:“我在考慮考慮……”
秦老三站起來,點了一根菸望向窗外,夕陽照在滿是滄桑的臉上,他不知道這是多少次這麼看着窗外了,但是他隱約感覺到,這樣的機會,不多了……許久後,他嘟囔了一句:
“你終於又出現了……”
秦老三看着落日的方向,彷彿那團最後的餘光,是他從即將來臨的黑暗中,找到光明的唯一方向。
而另一邊,初出茅廬的秦龍似乎非常習慣他的工作,他正處理一起民事糾紛,帶着得意洋洋的表情走進秦龍三的辦公室……
“爸,你看!”
秦龍將自己的結案報告擺在秦老三的辦公桌上,然後漫天炫耀自己是如何如何處理這起糾紛,一點也沒注意到此時的秦老三,正臉部陰沉的看着他。
突然,“啪”的一聲,秦龍三捂着自己的手,似乎剛剛那一下拍桌子用的力,反將手給拍疼了。
“小龍啊……一點小小的成就就這麼驕傲,目中無人,你這樣以後怎麼成大器!”
“爸,你今天怎麼了,不太對勁啊……”
秦老三深吸了一口氣,許久才說道:“你女朋友……嫣然……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