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下山

葉青想起,這麼久了。還沒給家裡寫信。怕母親擔心。便想着給母親寄一封信。上次還收了鳳鼎山的謝禮。葉青時候數了數,還有一百二十三個金幣。不知道給了張大力多少。

葉青想着,下山給母親捎個信。順帶寄點錢回去。好人母親安心。

葛文靜見葉青突然恢復正常。照常的曬藥,種藥,種花,摘藥,收藥。

還讓葛文靜着人去鳳鼎山藥田取一些‘七色牡丹’的苗子。葉青還記得葛子魚要這種花。

葛文靜不敢問。但是看到葉青一切正常。又總有點不放心。總是有意無意的用眼角餘光觀察葉青。

也不拿葉青試藥了。

早上忙完了。葉青來到葛文靜跟前。葛文靜看似在看書,實際上。拿到一本書,隨便翻開,一早上都沒翻動一頁。

葛文靜見葉青走過來。趕緊裝作在認真看書。

葉青道:“二小姐。我想下山,給我娘寄封信。跟二小姐告個假。可以麼?”

葛文靜裝作纔看到葉青過來:“啊。下山啊。可以。沒問題。你去吧。”

葉青收拾好,出發。葛文靜給了葉青一塊通行腰牌。鳳鼎山的雜役,通常是不容許亂跑。都在固定區域幹自己的活。

葉青臨走。

葛文靜突然叫住葉青:“那個,你,還回來吧?”

葛文靜見葉青好像也沒拿什麼行囊。不過葉青本來就沒什麼東西。所以還是不太確定。

葉青只是說了句:“二小姐。那我走了。”也沒正面回答葛文靜的話。

--------

葉青來到欽州城。走在大街上。

他先是往驛站寄信。然後去找一家票號寄錢。葉青來到‘匯通票號’。

票號夥計看到葉青額頭的印記,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還是熱情的招呼葉青:“公子是匯,是存,還是兌?”

葉青道:“匯。”

夥計引着葉青來到一個櫃檯:“公子是第一次來吧?您先填好票根。我們這邊清點收訖。會給您出具一張票據。匯款,百收一。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隨時招呼小的。”意思就是匯款,一百金幣,收費一個金幣。

葉青填好票根。伸手掏出錢袋。掏出一看,心裡大驚。自己裝的時候,明明是一個錢袋。現在怎麼變成一塊兒破布。

葉青心裡預感不妙。急忙打開破布。果然,裡面全變成了石子。葉青大駭。完了,又被人偷了。

葉青回想起剛進城門的時候,有個人撞了自己一下。那人撞了自己,頭也不擡的匆匆跑了。葉青記得自己還給他道歉。那人也不迴應。

現在想來。肯定是那個時候被盜了。

那店夥計一看葉青攤開一包石頭:“公子,您這不是跟小的開玩笑吧?本票號可不負責砂石工程。”

葉青心裡發急,哪有心情搭理店夥計的諷刺話。拔腿就往來時的城門方向跑去。只是葉青也知道,偌大一個欽州城,要找一個扒手。無異於海底撈針。何況自己連人傢什麼樣都沒看見。這不是連‘針’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麼。能找到的希望幾乎沒有。即使萬一找到,人家不承認。也拿人家沒辦法。

但是葉青也沒辦法。總要去找找看。不然哪裡甘心?

葉青剛跑出門。背後有人拉住自己。

葉青回頭一看,一張年輕狡黠的臉,正衝着葉青笑嘻嘻。葉青感覺這張臉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

那人笑眯眯道:“葉兄弟,不記得兄弟我了?”

葉青仔細回想,突然想起來那麼個人:“你是,何小九?”

何小九笑眯眯道:“葉兄弟還記得我啊。葉兄弟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裡啊?是不是找這個?”

何小九另一隻手從背後舉起,手裡還吊着個東西。

葉青一看,這不正是自己的錢袋麼。

葉青氣鼓鼓的說道:“誰是你兄弟。何小九。原來又是你。你這樣做可不對啊。我記得你不是說過,不偷我的東西麼?你偷了我東西,還敢來到我面前炫耀。你什麼意思?”

何小九拍拍葉青肩膀:“葉兄弟。莫急莫急。先別生氣。兄弟我開個玩笑。我何小九是那說話不算話的人麼?我要真想偷你東西。怎麼會自己送上門來?葉兄弟,別生氣。你先點點看,少了沒?”

葉青半信半疑,搞不懂何小九在搞什麼鬼。接過錢袋。打開查看了一番。發現不禁金幣沒少,還多了一些銀幣。葉青一臉茫然的看着何小九:“何兄,你這是何意?”

何小九摟着葉青的肩膀:“葉兄弟。你且聽我慢慢說來。葉兄弟,其實你一進城就被其他小偷頂上了。你也知道,這欽州城這麼大,幹這個營生的可不止我一家。我見有人盯着你。便跟在後面。果然,那人趁着人多的時候,你擠進人羣的時候。對你下手了。我於是,跟着那人。又趁他不備,小手這麼一勾,幫你拿回來了。”

葉青這才明白,原來還有這麼回子事兒在裡面。葉青趕忙給何小九道歉:“如此說來。我真是冤枉了何兄。抱歉抱歉。我葉青不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慚愧慚愧。對了,這裡面怎麼還多出一些。這些可不是我的。何兄你拿回去吧。我只要我自己的。”

何小九道:“葉兄弟,且慢。上次我不是用掉你一些。這些是還你的。我何小九從來說一不二。說還你就一定還你。”

葉青要把那些銀幣還給何小九。何小九堅辭不受。葉青無奈,只能收下。

葉青道:“何兄,小弟我還要給家母匯錢。這樣,你跟我一起。等我辦完事。我請你喝酒。你可不許推辭。你剛纔也說了,如果是兄弟。就不要推辭。怎麼樣?何兄可賞這個臉。”

何小九哈哈大笑:“好好好。葉兄弟爽快人。我何小九喜歡。你這頓酒,我一定喝。不過,這‘匯通票號’,我卻不能陪你進去。兄弟我在此地有點名號。有些地方不大歡迎我。他們都認得我。我在外面等你。”何小九竟然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葉青明白了。獨自一人徑直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