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白

我年少時,遇到過比術時序好過一千倍一萬倍的人,術時序是我在這個年紀裡,遇到不該在一起的人,年少時也如此,年少學在副中,低頭緒思,擡頭聞古,左是同窗共讀,右是同寢共眠,也是瞥見過放在心上的人。術時序算不上好,或許是那晚的夜,月老做起了自己的夢吧。

年少時的林晨,守護了最好的自己,圓了最美的夢。

當年夏天的炎熱從回憶裡去想最多彌補空缺,那是九月份的下午,林晨坐在教室最前面,正對着教室的門,背靠着窗,剛來到這裡的林晨和那些人都一樣,互相陌生,卻又充滿期待,由於教室桌子不多,林晨拿起凳子坐在了牆邊,教室的人已經坐滿了,下午的陽光就從林晨坐的那扇窗開始,一直灑到了前門,飄進來的風都讓人覺得新鮮,林晨的目光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探索,最終落到一個人的影子上,那是剛剛進來的韓井喆,那道影子從教室門口走進來,林晨只是瞥見,至於韓井喆進來之後又坐到了何處林晨是記不得的,或許可以說是並不在意,因爲喜歡韓井喆是後事之話,但後來的林晨回憶起來的時候確實是有這麼一道影子坐落在記憶剎那之間。

時隔多年,林晨,在夜裡被手機吵醒,打開手機,多年的老同學發來了消息,那是老學校的功能牆,牆上有人問到“有誰知道18級的韓井喆去了哪裡?”上底下的評論也都出現了艾特韓井喆的賬號。這事不奇怪,畢竟林晨對韓井喆的事情不是秘密,林晨曾大大方方的向她的朋友介紹“韓井喆,是我欣賞的人,他是我的寶藏”。像是塵封已久的老酒,林晨看着截圖,心裡默默的回答『韓井喆,他去了三峽』,林晨對韓井喆的愛意是年少懵懂時的謹小慎微,她當然早已過了年少,但又怎麼不心痛呢,那是她曾守護過的燈燭。

韓井喆,滿足了林晨對青春全有的幻想,瘦瘦的韓井喆像是風吹起來的漣漪,高高的他使得看起來多了一份執着,韓井喆,並不完美,他的完美全部都是林晨挖出來的,韓井喆又親手埋起來了。

韓井喆,瘦瘦高高,不愛言辭,厭世,不善交往。

對林晨來講,韓井喆身上獨特的孤傲只是來自對平生不得志的憤懣。韓井喆,因爲不喜與人交往,總留得滿滿的客氣,像是多走近一步就拍散了他的仙氣,所以林晨從不多上前一步,點到爲止。

韓井喆和林晨是同班同學,因爲坐的位置相近,林晨平時向韓井喆問題,韓井喆平時給林晨講題,一來二往也有了大概的認識,路上走路遇到時,二人都會擡起胳膊打招呼,就算再遠,林晨會追上,韓井喆會慢下腳步,簡單的問候和寒暄。

林晨永遠也忘不掉,與韓井喆隔窗相望的笑容,忘不掉韓井喆給的奶糖,忘不掉韓井喆演講的樣子,忘不掉韓井喆每次考試的成績,忘不掉韓井喆和她說過的每一次名字,也忘不掉韓井喆的神情,自然林晨也忘不掉韓井喆低下頭躲避的眼神。林晨已經很久沒見過韓井喆的笑了。

高二的選課開始了,韓井喆問林晨選什麼,林晨講,我文科好一些,韓井喆說,我也不清楚。再不清楚終究是分開的,韓井喆去了四樓的一班,林晨還在原來的五班。愛意本來就是說不清楚的事情,林晨知道沒有什麼比同學情誼這份愛意,更加長久。直到那一次,林晨收回了腳步,將愛意藏在心裡,不再冒犯,韓井喆,收回了過去的熟悉,露出了勿擾。還是如同往常一樣,林晨去四樓看韓井喆,託他們班的同學,帶了東西進去,那天是林晨生日,林晨想把這份喜悅分享,便準備了很多,直到晚上送東西的同學,對林晨講“林晨,他讓我帶一句話給你,以後別送了”。

『以後別送了』那天夜裡林晨想了很久,韓井喆終究還是韓井喆,就像是捂不熟的雞蛋,根本就是生的。

從此以後,路上的二人不再照應,沒有迴應,沒有放慢的腳步和笑容,有的是執意的躲避。林晨,不同,因爲林晨知道,從這一開始就是謹小慎微的打算,韓井喆的不得志透露骨子裡他內心的扭曲,他恨這些不公的經歷,使得他失去了自由(韓井喆出過很嚴重的事故,不能參加任何活動。)但林晨知道韓井喆與周遭的環境再怎麼格格不入,都是韓井喆的僞裝,他只是膽怯。

韓井喆,年級第二,全年優秀學生,保持了三年。韓井喆爲人謙虛有訓,彬彬有禮,事事做的漂亮。

所以說人無完人,事後的林晨回想起當初,韓井喆並不配。

林晨懂得如何藏得這份年少的仰慕和愛意,她認真的欣賞着她的少年,向朋友們介紹着韓井喆,讓大家發現這位寶藏少年。林晨守護的青春秘密就是純粹,她用最純粹最真摯的情愫,維護着這份來之不易時間。時間長短,黑夜白天,韓井喆的腳步後面是林晨的腳步,林晨不斷的努力努力再努力,只爲在第一考場與他平起平坐。林晨也贏得了她身邊的朋友,誰能不爲這般純粹動容呢?

無論是在教學樓的旋梯,操場前的大臺階,還是下課鈴聲響起,韓井喆的名字永遠都能飄進李那個我的耳裡,『林晨,看上邊』『林晨,在後面』『林晨,快!在前面』『林晨,快看,韓井喆。』『林晨林晨,是韓井喆』。

韓井喆,我對你的守護是贏得了一片對你的認可和贊同,你不需感嘆命運的不公,本省你就在發光,只是你自己的掩埋。

林晨十分確信,韓井喆的表裡不一。

『林晨,你看到沒有,韓井喆看到你了』轉頭過去了林晨能準確的鎖定韓井喆的位置,

秋日寒風裡,直視又落下的目光眼神,沒有什麼比這個更加失落的,林晨看着韓井喆慢慢的把自己躲回人羣。一切彷彿就終於有了迴應,林晨心裡想『韓井喆,我雖然謹小慎微,但也坦坦蕩蕩,謹小慎微是爲了守護你的選擇,坦坦蕩蕩,是爲了我的青春。』

林晨,對待感情,說被動也好,主動也罷,

決絕這個詞給林晨比較好,愛意開始也決絕不休,放下結束也決絕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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