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琦一聽姐姐這麼說話，於是趕緊答應了下來，告訴她明天早上便會去澡堂子幹活兒。就在他剛打完電話的時候，胡爽是推門而入，“跟誰打電話呢？是不是你姐潘蕊啊？”
“你問這麼多幹什麼？跟你有關係？”潘琦一邊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一邊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就不在你這兒住了……”
“連住宿都有，這活兒不錯，是不是去澡堂子幹活兒？”
“不是！”潘琦是矢口否認，“去哪兒不用你管，你少操這個心！煩不煩人啊！”
“你還急了？”胡爽冷笑了一下，“潘琦，我跟你說句實話，現在快過國慶節了，哪都管得緊，廢品不好收了，你回頭問問澡堂子還缺不缺人，我也過去幹兩天……”
“這你問我姐吧，我可管不了你！”
“你說要求你辦事，你就掉鏈子，潘琦，你拍着胸脯捫心自問，你當初從鄉下來投奔我，我說什麼了？”
“你說的還少嗎？我姐爲什麼去外面找工作，還不是因爲你不願意把我們姐弟兩個人留下來……”
“不是我不願意，是我實在是沒那個能力，我一天收廢品能掙多少錢？你又不是不知道，城裡的消費又高，掙得這點兒錢也就是勉勉強強的過日子……”
“行了，行了，你就別再跟我念叨了，我問問我姐，看看讓你過去行不行？”
“這麼說你還是要去澡堂子幹活兒，這回說露了吧……”胡爽洋洋得意的對潘琦說道，“剛纔還說不是呢……”
“那是我姐不願意讓我告訴你……”
“得了吧，就你那點兒心眼誰看不出來，你是不願意讓我去，你小子就奸吧，只可同富貴，不能同患難，不地道！”
“對你就得這樣！”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劉正坤躺在牀上，拿着手機是高聲的問道，“我在澡堂子裡呢，聽不清你說話，你給我發微信吧……”他說完這話後把手機掛上，這時候老洪走了進來，看了眼空調的溫度，“冷不冷？別回頭動感冒了？”
“沒事……”劉正坤看着手機擺擺手，沒搭理老洪，“這方雅楠是什麼意思啊？”他一邊唸叨一邊穿好衣服然後走出了男浴室。
老洪一聽他說出“方雅楠”這三個字後心裡突然感覺有些忐忑，就在這時候，劉涌從浴池裡走出來，“老洪，你跟大姐說了沒有？我明天就在澡堂子幹活兒了，你放心，我幹不長，等過些日子就走，你別煩小心眼兒……”
“誰計較你這點兒破事，你願意待在這兒沒人攔你……”老洪瞥了他一眼是轉身走出了男浴室，來到澡堂子門口，正看見劉正坤拿着手機在說話，“我什麼也沒說，剛纔是氣話，你別當真……”
“這不是氣話……”方雅楠站在馬路邊拿着手機說道，“你告訴老洪，我不賣她貨了，你就跟她說實話，我賣的貨兒是假的！”
“這又是爲了什麼啊？”劉正坤本想勸方雅楠改變主意，但是他知道這大美人說一不二，如果要是不按照她說的去辦，恐怕到頭來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肯定是沒好果子吃。
“老弟，剛纔是方老師給你打電話吧……”老洪說着是笑呵呵的走到他的跟前，“我正好有事要找她，我想買……”
“別買了，方雅楠說不賣給你了……”劉正坤當着老洪的面就把方雅楠做微商的事情說了一遍，老洪聽了這話後纔算是恍然大悟，“敢情是方老師賣貨，不是江老師……”
“不是江琴，她是幫着方雅楠賣……”
“猴吃麻花滿擰……”老洪心裡這個懊悔勁兒就別提了，“早知道是方老師賣貨兒，那我肯定買啊，她爲什麼不早說，我買……”
“你買什麼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方雅楠不賣了……”
“爲什麼啊？是不是怕我少給錢，不會的，你讓她放心，我一個大子兒也少給不了她，她幫了我閨女那麼大的忙……”
“你就別再說這事了，她不賣你是對的，老洪我跟你說實話吧……”劉正坤在老洪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一番，“這貨是假的，都是我從南郊市場進的……”
“是嗎？不是說是名牌包嗎？”“她能捨得花那錢嗎？我覺得可能是因爲江琴知道了她乾的勾當，跟她翻臉了，你想想，人家老師能賣學生假貨，這以後還怎麼在學校教書，所以方雅楠這纔不讓你買了。”
“這是真的嗎？”老洪聽了劉正坤的話是半信半疑，“這話也是方老師跟你說的？”
“那倒不是，這是我自己想的……”
“你想的那未必是對的……”“那她那些假貨兒可是我買的，我親自去的南郊市場，這不會有假！”劉正坤瞥了老洪一眼，然後邁步是走進了澡堂子。
“這是怎麼話說的……”老洪一個人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難道真的像劉正坤說的那樣，方雅楠賣假貨有意騙我？”就在他左思右想的時候，潘蕊從澡堂子走了出來，“洪大哥，莉莉剛纔說了，明天早上要穿校服，問你洗好了沒有？她挺着急……”
“洗了……”老洪不耐煩的說道，“你跟她說明天早點兒起，我送她上學……”
“好嘞……”潘蕊見老洪神色不悅，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於是轉身走進了女浴室，見洪莉莉還在玩手機，趕緊一把搶過來，“別玩了，你爸爸說讓你趕緊睡覺，明天一早送你上學……”
“我自己去，不用他送，就這麼幾步路，又不遠……”
“那你自己跟你爸說去，我可是不敢說這話……”
“那我自己去說……”洪莉莉說着穿上拖鞋走出女浴室，對着院子裡的老洪是大聲喊道，“爸爸，明天我自己上學，不用你送……”
“不行，我明天找你們江老師有事要問……”
“又有什麼是要問，我最近已經很努力學習了……”
“不是你的事，我找江老師又別的事情聊……”
“是不是又問方老師的事情，她其實也不清楚，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方老師其實不是老師，人家是空姐兒……”
“那你也要把人家當成你的老師一樣看待！”老洪怒不可歇的對洪莉莉說道，“人家幫了你那麼多的忙，你叫她一聲老師有什麼不行的？”
“我沒不尊重她，我對她比對江老師還客氣呢……”
“那人家方老師怎麼突然的說不願意賣……”老洪覺得自己失口了，趕緊是把話鋒一轉，“行了，小孩子家家的什麼也不懂，趕緊睡覺去！”
“郝哥去哪兒了？我想找他玩撲克牌……”
“郝祥不在，他出去了？”“他怎麼又不在，他去哪兒了？”
“洪莉莉，你還不去睡覺是不是？明天還想不想上學了！”韓翠萍這時候出澡堂子走出來，上來給女兒就來了一腳，“我看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都幾點了……”
“才十點過一會兒嗎？這麼早我睡不着……”洪莉莉嘟嘟囔囔的轉身走進了澡堂子，老洪見女兒走了，皺着眉頭看了眼韓翠萍，“你這是幹什麼？跟孩子就不會好好說話……”
“你會說，剛纔你沒跟莉莉嚷嚷，我在裡面都聽見了，你就快逼着孩子管方雅楠叫乾媽了……”
“韓翠萍，劉正坤還在洗澡呢，你這麼說要是讓他聽見了，人家會怎麼想？”
“愛怎麼想怎麼想！誰讓他看不住自己媳婦的，讓別人給惦記上，活該！”
“你再胡說我抽你信嗎？”“不信！你來啊，老洪，我跟你過了這麼多年，到頭來你居然要打我，看來你是變心了，打吧，你有本事……”
“哎呀，你這老孃們兒，我……”老洪被韓翠萍的這番話給氣的是羞臊不堪，“韓翠萍，我走，這日子沒法過了……”“你趁早滾遠遠的，滾！”
“大姐，你跟大哥這是幹什麼啊？”潘蕊在澡堂子裡聽見外面老洪和韓翠萍吵起來之後是趕緊出來解勸，“都說少說兩句吧……”
“潘蕊，我們兩人的事你別管，好好幹你的活兒，我走了！”老洪說着是轉身走了出去，潘蕊趕緊的追上了他，“洪大哥，你這要去哪兒？”
“這家我待不了了……”“怎麼待不了啊，大姐說的都是氣話，你這人還當真了！”
“不是，這絕不是氣話，她從心裡就看我不順眼，我們倆人的緣分我看是到頭了，不行就離！”
“別胡說，你們這都老夫老妻的，女兒莉莉都這麼大了，怎麼能說離就離呢！多少年的感情說沒就沒了？”
“我跟她談不上感情，就是搭幫過日子而已，不信你問問韓翠萍，看她是不是也這麼說……”
“這……”潘蕊聽了這話還真是一時語塞，被問住了。就像老洪說的那樣，韓翠萍平時也沒少叨嘮他們倆個的事，說白了就是隻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