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緒崩潰的衝我喊衝我叫,也不管路人拋來的視線,我倒是挺羨慕着她,在傷心難過的時候,還能有個人讓自己任性發泄。所以我保持了沉默。對一個陌生人尚且能忍,何況她與我還有血緣關係。
等她哭乏了,我將她拽了起來找了間就近了咖啡廳,甩了一包巾紙給她:“眼淚給我擦乾淨了!你也二十多歲的人了,像什麼樣子?”
等她把眼淚鼻涕擦乾淨了,我才問:“跟我說說,究竟怎麼回事?那女人罵你三兒!”
她笑得一臉桀驁不馴,我特麼真想抽她,就不明白這些人都什麼思想品德。
“說白了,你也就是個高極小姐,有資格教訓我?”
我淡定的喝着咖啡,對於她的冷嘲熱諷選擇隱忍與漠視:“造宇宙飛船的就不能開坦克,演好萊塢大片的就不能寫小說?我就算是個賣身的,也有資格教訓你。除非你哪天不花我的,不吃我的,不用我的,再來跟我談資格?”
她抿了抿脣,攪着杯裡的咖啡,眼眸情深似海,那模樣還真是少見。
“我遇見一個男人,他很有魅力,溫柔又大方。最主要的是他對我好,我長這麼大,他是唯一對我好的人,我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可是……他結婚了。”
我差點沒忍住將剩下的咖啡潑她臉上,讓她清醒清醒。
“一個結了婚連承諾都無法給你的男人,任他老婆肆意侮辱踐踏你的尊言與人格,你說他是唯一對你好的人,你愛她。爸爸養了你十二年,活活累死你不感恩。你跟着我九年,白白給你吃給你喝你不念好,連句謝謝都沒有,還怨我恨我。遊思思,你就是頭白眼狼,你生下來時爸爸怎麼不把你掐死?”
一陣沉默,我忍不住嘲諷:“怎麼不說話了?不說這個男人對你好嗎?說說他怎麼對你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我還說什麼?你反正都一副嘲笑不屑的模樣,我跟你沒話可說!”
她憤憤起身要走,我終究還是問了句:“你去哪?”
“我去哪,跟你沒關係!!”她走了幾步
,回頭又對我說了句:“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我只要他就夠了。” шωш ☢тт kan ☢¢O
我以爲,我不會受傷,結果那一刻心裡還是酸澀得要命:“好啊,你去找他吧,希望你說到做到,有種一輩子也別回來找我!!”
我一個人帶着滿身的疲憊回了家,推門而入正看到沐梓靜將煮好的咖啡從廚房拿出來,而沙發上正坐着傅擎戈,好像來了好一陣子了。
沐梓靜給傅擎戈倒了杯咖啡,笑得乖巧可人:“傅少,你再嚐嚐我親手煮的咖啡。”
我定了定神,對傅擎戈扯出抹淺笑:“傅獸,你什麼時候來的?”
“啊,姐姐剛出門傅少就來啦,他很喜歡吃我做的菜。”她說着,小鳥依人的坐到了傅擎戈身邊,那親暱的模樣,似乎在我空缺的時候,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我說:“即然他喜歡,下次你親手當着他的面再做,我想傅獸會更感動。”
沐梓靜臉色一陣尷尬,將眸子撇了開來。傅擎戈不動聲色的撥開了沐梓靜貼過來的腦袋瓜,說:“你先回去吧,我有需要再找你。”
聽到傅擎戈這句話,沐梓靜滿是欣喜:“那我等傅少的電話,你可一定要打給我啊。”
直到沐梓靜離開關上大廳的門,傅擎戈沉着臉,聲線沒有一絲起伏的問:“出息了嘛,開始拉皮條了!給你多少外快,安排她來釣我?”
“送了我一個愛馬仕的手提包。”我失笑:“你不喜歡?幹嘛生這麼大氣,你還嫌美女多?”
他猛然拽過我,佔有性的霸在他懷中,端過沐梓靜給他倒的咖啡淺嘗了一口,讚賞的點了點頭:“飯菜做得好,咖啡也煮得好,人也很漂亮,不錯。”
我有點摸不透他,上一秒彷彿風雨欲來,這會兒態度一變,抱着我開始誇讚起別的女人,不過話說回來,這還是第一次,除了他母親,當着我的面,數着另一個女人的好。
見我不說話,他反過來問:“你覺得呢?”
我不動聲色,一臉風清雲淡:“我又不是你媽,你要找什麼女人,我過問不了,我的看法
也根本不重要。”
下一秒,我似乎聽到了他咬牙切齒的‘咯咯’聲,直到他手中的咖啡杯砸碎在白色的小碟子裡,灰色的咖啡漬濺了一桌。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自嚥了咽口水。眼觀鼻鼻觀心。
他邪性的笑着伸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我臉:“好,很好!你是管不了,你特麼就是個讓男人草的玩意兒!是不是?嗯?”
對他這些具有人生攻擊的話,我一直選擇隱忍,拿出極度的包容心去隱忍,並不代表沒皮沒臉沒尊言。
我們四目相對,滿是火星味兒,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我最終選擇繼續隱忍與妥協,我打不過他,罵不過他,實力拼不過他,最重要的是,他能用錢砸死我。
“是,傅獸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開心就好。”
他冷哼一聲,似乎失去了最後的一點耐性與趣味,拿過擱在沙發背上的黑色大風衣,臨前說了句:“遊晴晴,你做得很好,再過不久我大概就能對你徹底的失去興趣。”
直到重重的摔門聲響起,我渾身打了個冷顫,才猛然回過神來,屋子空蕩蕩的,冷冰冰的,只剩下眼前滿桌的狼藉,鼻尖淡淡的咖啡醇香,似乎還混合着傅擎戈身上那獨特的香水味,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沾染着某個女人的。
晚上特別冷,下起了大雪。我獨自縮在電腦桌前,盯着要翻譯的文檔瞪大着眼睛發着呆。漫長的夜,冰冷的房間,似乎做什麼都無所適從,萬念俱灰。
我怎麼活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年少時,說好的要奮鬥呢?幸福呢?愛情呢?通通都丟了,我把它們,通通丟棄了!
突然QQ的提示音響起,小喇叭活躍的跳動着,我懶懶的點開消息框——她的香味請求添加您爲好友,拒絕或接受。
驗證消息寫着:“聊聊吧,我寂寞。”
我點了拒絕,寂寞也好,孤獨也罷,我還沒有脆弱到要與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隔着電腦屏幕互相取暖。
可沒多久,她的香味再次請求加我爲好友,驗證消息寫着:“找個伴一起去看今年的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