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冰冷

001冰冷 手打VIP

是意外也是吃驚,我竟然看到了和白浩宇長相很像的年輕人,一個看上去只有二十歲的年輕男人。

黑色的褲子,紅色的襯衫,秋風樹影下彰顯着妖嬈與張揚,走來的步子很拽的樣子,一邊走一邊掛掉了超大的手機,一臉的不屑鄙夷,看上去很大的意見。

“你可真給我長臉,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你怎麼不找棵樹一頭撞死,你怎麼還有臉來見我?”白浩宇數落起自己的弟弟一點都不留面子,剛剛還淡然的臉上,頃刻間就烏雲密佈了,而白浩宇的一席話也讓我吃了一驚,開始仔細的打量已經走到了眼前的白浩凡,他纔多大就……

“這是她的資料幫我查一下,我懷疑孩子不是我的。”走來的白浩凡毫不猶豫的從身上拿出了一張白色的紙張給了白浩宇,一邊說一邊轉頭看向我,看着我問:“你帶來了?”

“和你無關,這是什麼?”白浩宇看了我一眼伸手接了白浩凡遞給他的白紙,一邊打開一邊問。

“我們就一次,我喝醉了。”多簡單的解釋,可喝醉了就不用承擔後果了麼?就不用爲自己所犯下的錯負責了麼?

爲什麼男人總是能找到爲自己推脫責任的藉口呢?

無心白浩宇和白浩凡兄弟之間的對話,我站起身走向了遠處,至於被白浩宇收進了口袋的那枚硬幣,既然都丟過一次了,就不要了。

“等一下。”白浩宇應該是叫我等一下,可我沒停下腳步,而是繼續我想去的方向。

“哥,你不知道張東旭是什麼人?”這是白浩凡的聲音,很顯然白浩凡認得我。

“別多管閒事,我的事你少管。”白浩宇聲音不是很好,似乎對自己弟弟的關心並不領情。

“你以爲我想管你,可她是張東旭的前妻,你瘋了招惹她。”張東旭的前妻,原來張東旭的前妻還很沒有行情。

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我竟然低頭笑了。

“管好你自己,別讓我想揍你!”白浩宇的聲音高昂着,一點都不怕被人聽見,好在周圍沒人。

我沿着斑駁的樹影一直走着,我記得我每次上學都會在這裡一直的走向前面,之後再右轉,在走上一段就到了我上課的教學大樓。

那時候的我其實也很受歡迎,也有不少的男同學喜歡我,追求我來着。

可那時候我滿腦子都是那個只見過一面,只知道一個名字的張東旭,眼睛裡根本就容不下別人,久了我也就成了別人眼中高傲的冰山公主。

我記得也有不少的女生在背後說一些嫉妒的話,可我都不在意,那時候的我一直以爲我會讀完大學。

沒想到的事情很多,不是每一件我都要去記住,可時間裡我還是無法忘記很多的事情。

走到了拐角的地方我坐下了,坐在那裡看着路過的學生們就看着他們。

他們的年紀是金色的夢,擁有着人生最燦爛的時間,或許他們還不明白,爲什麼戀愛只是點綴這個年齡的一朵小花。

但終有一天他們會明白,他們今天所經歷過的,到了人生回憶的那一天,都會成爲一道不起眼的彩虹。

或許那道彩虹曾經是他們人生裡最美最難以忘懷的一霎那,但是那終究是青春裡的躁動和懵懂。

當青春走過了花季雨季,當夏天走遠,秋天也走遠的時候,他們會發現,一圈圈年輪裡留下的不能只有躁動和懵懂。

隨着年齡的成長,時間的推移,他們的認知就會改變,當他們在坐在一起嬉笑着回憶昨天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們把躁動和懵懂叫做幼稚。

看見他們總會想起自己的那時候,手裡總是拿着一本書,一個人躲到大樹的後面,雷打不動的在哪裡讀着記着。

想着想着就一個人傻笑了,我都好久沒有回憶起上學的那一段時光了,真的懷念,懷念我躲在大樹後面的那段時光。

時光荏苒,我在流年裡負了誰?誰又在流年裡負了我?

“這是吃錯藥了?”突兀的聲音又傳進了我的耳中,我回頭就看到了倚靠在大樹上的白浩宇,和他那個弟弟雖然有着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可我總覺得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地方,都會是一旦愛上就會死心塌地的男人。

“你都這麼的對女人說話麼?”總覺得白浩宇不是個之後油腔滑調的男人,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我也沒有過多的接觸過白浩宇,很奇怪。

“那要看是誰?如果是你我不介意天天這麼說。”白浩宇朝着我笑了笑,伸出了右手給我,讓我短暫的愣了愣,卻把右手給了白浩宇。

白浩宇的手很細膩,是那種適合腦力勞動的手,看上去很像是畫家,或者是藝術家的手,很乾淨漂亮。

但我的手放在白浩宇的手中卻沒什麼感覺,沒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我低頭看着白浩宇和我的手,我說:“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白浩宇笑了因爲我的誠實笑了,笑着低頭彎下腰在我的耳邊說:“等有了感覺的時候告訴我。”

我也笑了,笑着站起了身,一邊拍打着身上的塵土一邊問白浩宇:“我們去哪?”

“去演一場戲。”白浩宇說的很神秘,還很詭異的看着我,讓我忍不住的發笑。

白浩宇長相很優秀,是那種在人羣中鶴立雞羣的男人,你會很輕易的在人羣中找到白浩宇,這樣的一個男人,他的長相自然是不會差了。

跟着白浩宇我都沒有問白浩宇要做那裡就去了,白浩宇和我像是一對情侶一樣走在校園裡,一路上不知道惹來了多少羨慕與嫉妒的目光。

“真是天生的一對,我們學校什麼時候有這麼的一對?”一個男生的聲音。

“沒見那裡相配了,那個男人還行,女人就不知道,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坯子呢。”女孩永遠都沒有男孩大度。

“我覺得還行,除了穿的不夠性感,其他都算及格。”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不要臉!”

……

聽到的話都讓我覺得好笑,白浩宇走不遠就會看我一會,再說幾句調侃的話,可我就像是木頭一樣聽不懂白浩宇到底是什麼意思。

“別回頭,讚美的話會更美!”這一句我不明白。

“知道爲什麼秋天來了麼?”對白浩宇的問題我搖搖頭,白浩宇貼近我的耳邊說:“因爲你來了。”我還是不明白。

那時候我還不明白,可後來我明白了!

……

不知不覺間白浩宇和我已經走到了教學大樓裡,白浩宇拉着我找了幾個教室之後找到了二年級a班的教室。

學生們正在上課,白浩宇敲了教室的門,教室裡傳來了請進的聲音,之後一個漂亮的女人拉開了教室的門。

“您是?”女教師一見到白浩宇就兩眼放光,一雙水盈盈的桃花眼在白浩宇的身上不肯離開。

我不知道該不該轉開臉,似乎是我影響了白浩宇的身價,女教師在目及我的時候眼內流瀉出的是失落的眼神。

“不好意思,我是白浩凡的大哥,我想和你談談,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白浩宇的話一出口我就被嚇到了,看着白浩宇又看着漂亮的女教師,這怎麼可能。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有沒有可能了,當漂亮的女教師走出了教室跟着我和白浩宇離開的時候我就知道有可能了。

安靜的咖啡廳裡,悠揚的小提琴聲在耳邊縈繞着,我和白浩宇坐在一起,對面坐着漂亮的女老師。

我以爲女老師會有些緊張,然而看上去漂亮的女老師還沒有我緊張。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不自然,白浩宇伸手拉着我的手放到了腿上,輕輕的揉了幾下纔看着對面的女老師問:“我想你應該知道師生戀在這種知名的學校會當成反面教材。”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和浩凡是真心相愛的。”漂亮的女老師臉色暗了暗,滿眼的嘲諷看着我和白浩宇。

“嗯,你說你愛我弟弟可以,但說相愛未免太可笑,一個二十歲的大男孩你覺得他會愛上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麼?”白浩宇的嘴可真算刻薄,人家的臉都掛不住了,一會紅一會白的。

“年齡在我們的眼裡並不是問題。”漂亮的女老師很快就扳回了一成。

“那是你認爲,我弟弟不這麼認爲,而且我也覺得你沒有進我們白家大門榮幸。”白浩宇的嘴真毒!氣的漂亮的女老師瞪着一雙明眸不知道該用什麼反駁,只能拿出手機搬救兵。

我不是很明白的注視着漂亮的女老師,而一旁的白浩宇則是悠然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之後看着我問:“你不喝?”

我沒說話,伸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之後又放下看着對面的漂亮女人。

電話接通了,漂亮的女人馬上嬌滴滴的對着電話說:“浩凡你過來幫幫我好不好,你大哥一直的審問我,還說……還說我沒資格進你們家的大門,我沒資格孩子總有資格吧,我不進可以,以後孩子怎麼辦啊?生出來不是成了私生子了?”

說着漂亮的女教師還掉下幾點晶瑩的淚水,那樣子我見猶憐,楚楚可憐,我不免懷疑,是不是真的是白浩凡跟人家有過海誓山盟什麼的,要不然人家爲什麼要和他撒嬌,訴委屈。

白浩宇一點都不在意,一邊喝着咖啡還一邊朝着我笑,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得樣子。

很快漂亮的女教師就掛掉了電話,掛掉了電話就瞪着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着我和白浩宇,一副咱們走着瞧的樣子。

我向後坐了坐,端起咖啡喝着,我還是不習慣這種場合,連眼神都帶着刀劍而來。

“我的時間有限,我這裡有一張五十萬的支票,你要是肯墮胎就收起來,要是不肯,就算了。”白浩宇從身上拿了一張支票出來,放在了咖啡桌上,很明顯是要花錢買清靜。

然而,對方是鐵定了心要生下那孩子,完全不爲所動,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白浩宇放在桌子上的支票。

白浩凡看着漂亮的女人一會,擡起左手腕看了看時間,轉過臉問我:“累不累?”

“我有點餓了。”我不覺得累,可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沒吃過東西,我倒是覺得飢腸轆轆了。

我不覺得我誠實的說我餓了有什麼不對,可白浩宇卻堆起了滿臉的笑,笑着伸手在我的臉上拍了拍:“真誠實!”

面對白浩宇的觸碰我並不覺得不舒服,似乎是曾經有過接吻的原因,白浩宇在觸碰我的時候我竟然有一種體貼溫暖的感覺。

看着白浩宇我低頭笑了笑,要是白浩宇真的沒有在外面有女人,我願意和白浩宇好好相處。

“麻煩了,幫我叫一份披薩,我女朋友餓了。”白浩宇邊說邊笑,擡起手叫了服務生,服務生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服務檯。

“先少吃點,一會離開了在去吃東西。”白浩宇說着安撫的拉了我的手,我並沒有收回來,而是注視着白浩宇一雙乾淨的手指。

白浩宇的手上沒有鑽戒,無名指上也沒有戴過戒指的痕跡,就說明白浩宇沒有戴過。

想起來我的手上還有一枚鑽戒,不知道白浩宇有沒有留意過,還有就是……

白浩宇會不會嫌棄我曾經是結過婚的女人。

畢竟我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不管是那個男人我相信都不會願意娶一個結過婚的女人,何況我還是張東旭的前妻

白浩凡的話我不是沒聽到,似乎張東旭的前妻已經成了我的一個標記,以後我走到哪裡但凡認識我的人都會說,那就是張東旭的前妻。

白浩宇和我交往是抱着什麼樣的心態,是真的想要和我好好的發展,還是玩玩就算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一會的時間,服務生已經把披薩放到了咖啡桌上,白浩宇說了聲謝謝之後打開了披薩的盒子,並拿了一塊給我。

我看了眼白浩宇才接過披薩開始吃,真餓了,就吃了兩塊,第三塊的時候卻被白浩宇攔住了,我注視着白浩宇,以爲白浩宇是因爲我不顧場合破壞了形象,就收回了手,想着等回去的時候再吃,吃了兩塊也不覺得餓了。

卻想不到白浩宇卻不是因爲場合和形象的問題,而是因爲擔心我一會吃不下東西。

“我還沒吃呢,你吃飽了,一會出了這個門你要我一個人吃,你看着?”白浩宇看着我好笑的樣子,說的我有點尷尬不知道如何回答白浩宇,張了張嘴又詞窮的閉上了。

就在我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時候,對面的漂亮女教師突然的站起身冷哼一聲離開了,我擡頭吃驚的注視着女教師擡頭挺胸的離開了。

“在想什麼?”還不等女教師走出去一旁的白浩宇就問我,我轉過頭遲疑了一會才說:“爲什麼要把孩子打掉,那畢竟是生命。”

每一個小生命都有權利來到這個世界上,不管他們的父母做錯了什麼,都和他們沒有關係,該承擔懲罰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的父母。

白浩宇被我的問話問的沉默了沉默之後才說:“我不知道你的理解是什麼,但是我的理解是不管哪個孩子是不是我弟弟白浩凡的孩子,他都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如果他不是浩凡的孩子,或許他還有生還的希望,但如果他是,那麼他的結局只有一個。

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這麼小的一條小生命就要毀在我的手裡,我像個劊子手一樣的可怕。”白浩宇說着站起了身收起了支票,付了帳,一邊走一邊拉着我說。

我沒說話,我確實覺得白浩宇像個劊子手一樣的可怕,不喜歡就把孩子扼殺了,那當初就不該犯下這樣的錯誤不是麼?

想起張東旭的母親沈淑玲當初就是這麼對的我,我的心口就有些不舒服。

同樣是生命,他們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來到這個世界上,那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權力不是麼?

走出了餐廳白浩宇給車子解了鎖上了車才說:“如果孩子不是浩凡的,他生下了我不會去擔心他的未來,也不會去在乎他有一個什麼樣的母親,又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出生,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成長,他的身心是不是健康,他的未來是不是成就輝煌,或者他是不是有一個愛她,寵着她的丈夫,這些我都不用去擔心,因爲他不是我的親人,不是浩凡的孩子。”

白浩宇看了我一眼啓動了車子,我輕輕的皺起眉,在心裡默默的思量,思量着白浩宇話裡的深意。

“可相反的,如果那孩子是浩凡的,我是說如果,那他就只能是一個遺憾。

浩凡在我的眼裡還是個孩子,雖然也已經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方向,但浩凡是我一手帶大的,爺爺一直都沒時間照顧我們,這種情況下,如果浩凡犯了錯,那麼承擔後果的人是我,而不是浩凡,是我這個大哥沒有盡到責任,沒有把自己的弟弟教導好。

當然,我不認爲一個浩凡這樣精力旺盛的大男孩有必要禁慾自己,我從來沒有要求過。

二十歲對一個精力旺盛的,就要成長爲一個男人的大男孩來說,我覺得適當的勞逸結合是件好事,你知道我的意思。”勞逸結合,白浩宇把男女在臥室裡的那些事情叫做勞逸結合,我吃驚的看着白浩宇,白浩宇卻笑着轉開了頭,擡起手握着拳頭在鼻息下嗯了一聲。

我不解的還問了白浩宇一句:“你嗯什麼?”

“沒什麼,只是一個習慣的動作。”白浩宇雖然這麼說,可我卻不認爲白浩宇對我說了真話,但我關心的並不是這些,我關心的是白浩宇剛剛說過的話。

“我還想聽你說。”我看着白浩宇很認真的樣子,結果白浩宇又忍不住的笑了很久纔看着我繼續說。

“如果孩子是浩凡的不能留下的原因有很多,而其中浩凡還不能勝任一個父親是一方面,那個所謂的孩子媽媽不適合撫育我們白家的骨血是一方面,我是個主張自由戀愛,崇尚柏拉圖式愛情的男人,雖然我也崇尚金錢和物質的共存世界,但是愛情是每個人的權利。

只是那個女人不是爲了愛情,而是爲了金錢,而且那個女人本質上不適合做一個賢妻良母。”白浩宇說着把車子停下了,停在了一家餐廳的門前,因爲我只顧着聽白浩宇說話了,所以我並沒有留意到我和白浩宇來的是一個什麼餐廳,即便是進了門我也沒有留意到服務生是不是我見過的人。

在白浩宇的帶領下我坐在了幽靜的地方,白浩宇坐在我的對面。

點餐的時候白浩宇沒有問我想吃什麼,隨便的幫我做了主,我並不在意,我也想試試白浩宇的口味。

侍者離開的時候,我問白浩宇:“如果是爲了愛情呢?”

我覺得沒有那個女人是爲了純粹的金錢而出賣自己的身體,那樣怎麼可能?

“不會,我看人從來不會走眼,那個女人不是爲了愛情。”不是爲了愛情?我皺了皺眉注視着白浩宇,如果不是爲了愛情她就會收下那筆錢纔對,可她並沒有收下,難道……

“她覺得五十萬少?”如果是爲了錢,那個女教師不收錢的理由就只有這麼一個。

白浩宇笑了,燦若桃花的笑顏襯得整張臉都邪魅充滿了誘惑了,就連女侍者都被迷得丟了魂一樣,看的癡癡呆呆的。

白浩宇擡頭看了眼放下餐盤還沒有離開的漂亮女侍者,說了聲謝謝,女侍者這才臉紅尷尬的走開。

走開之後白浩宇周到的把橙汁給我推了一下,又把牛排在餐盤裡切割好了換走了我的,才切割着另一份一邊吃一邊看着我說:“按照我們家的級別,她沒有五百萬是不會輕易放手的,我給她五十萬只是想試試她到底想多少收手。”

試探?原來白浩宇是在試探那個女人。

聽上去白浩宇是如此精明,城府極深,真想不到我會遇上這樣的一個人,我還以爲我遇上的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除了家裡有點錢,喜歡出入一些高檔場所外,沒有其他了呢,原來我這麼的不會看人。

低頭開始吃東西,在想問的話也問不出口了,可白浩宇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一樣,在咀嚼了幾口牛排之後,喝了一口冰鎮的檸檬汁之後就放下了刀叉。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有沒有過這樣的行爲,我對即將成爲我侄子孩子的離開是什麼感覺,有沒有覺得心痛。”白浩宇就像是能夠看透我想什麼一樣,讓我擡起頭看着白浩宇咀嚼着牛排不發一語的沉默。

白浩宇笑了,斂下眼笑的淺淺淡淡,輕輕的一陣風一樣。

“畢竟是一個小生命,且不論他是怎樣的孕育而來,就單單是我們白家的骨血就夠我心不安的了,可我不能讓一個不該存在的錯誤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你或許還不能夠理解,爲什麼我要這麼殘忍用一個孩子的生命結束兩個大人犯下的錯誤。

我知道我的做法不是最好的做法,但卻是最適合的,只有這樣才能結束這個錯誤。”所謂的適合就是要結束一個孩子的性命麼?

嘴裡的東西有些難以下嚥,吃不下去了,卻還逞強的咀嚼着,明明是大人犯了錯卻要還沒有出生的孩子來承擔,他們爲什麼都不考慮孩子呢。

很多人都說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天使,是上帝賦予人類最寶貴的禮物,爲什麼他們都不知道珍惜?

“那你呢?你在犯下這樣錯誤的時候要怎麼辦?親手扼殺你的孩子麼?”或許是有些多餘,可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來已經來不及了。

看着我白浩宇斂下眼淺淡的笑了笑,之後才說:“我沒有犯過這樣的錯誤,我只有在真愛上了一個女人的時候纔會讓她孕育我的孩子,而且我也同樣的需要對方毫無保留的愛上我。”

我很意外白浩宇會給我這樣的一個答案,多少有些吃驚,畢竟現在的這個社會,在男女關係上已經有了畸形,特別是在上流的社會中。

男女關係的不正常已經成了一種相互炫耀的主流,雖然我沒有出席過太多的應酬,但畢竟在張東旭的身邊那麼多年,我不可能不瞭解。

即便是沒有經歷過,總是聽說或者是看也該有所體會了。

我慢慢的放下了刀叉,一邊喝着橙汁一邊看着白浩宇看着我的眼神,白浩宇的眼睛很漂亮,是那種狹長的丹鳳眼,睫毛很長很濃密,看上去很有神,襯托着白浩宇一雙黑礁石般的眸珠深邃有神,特別是看人的時候,總覺得會說話一樣,直勾勾的盯着人在看一樣。

我有些不自然的緊張,不明白白浩宇爲什麼一直在看着我。

“我們家我們兄弟是我爺爺養育成人的,我爸爸和我媽媽是商業聯姻,沒有什麼愛情的基礎,而我和浩凡的出生是因爲爺爺需要兩個繼承人來繼承他的產業。”白浩宇朝着我笑了笑,想起什麼一樣慢慢的訴說着一個很遠的故事。

“生我的時候爸不在家裡,說是出去沒來得及回來,但要是真的在意就不會在媽要生產的時候出去,雖然一直沒人和我說過爸媽之間的事情,也沒有人告訴過我什麼,但我總覺得一個男人在自己妻子要臨盆的時候最該做的一件事就是陪着妻子待產,哪怕他有天大的事情,或者是任何理由都該陪在妻子的身邊。

而能在自己的妻子即將生產的前夕離開的男人,對他的舉動只有一個解釋,就是他根本就沒有愛過自己的妻子。

生我的時候我媽媽傷了身體,要休養很久才能夠在生育,所以我和浩凡相差有九歲那麼多。

我媽媽生浩凡的時候因爲難產去世了,那時候我已經懂事了不少,對一些人情世故多少也已經有所瞭解了。

我至今對那個女人還記憶猶新,她是很清麗的那種女人,而且很有涵養,雖然沒人告訴我,但我知道那個女人是爸爸在外面的女人。

我沒恨過我爸爸,雖然他在我媽媽去世後的一個月就離開了我們,但我一直沒有恨過他。

他有權利尋找他的幸福,我們不該成爲他幸福的絆腳石。

雖然不記恨,但是我還是介懷過,小時候的我常常的想,爲什麼他不愛我們,爲什麼他要扔下我們不管?

隨着年齡的增長我開始明白了,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他不愛我們,是我們不是因爲愛而存在。”不是因爲愛而存在?

我看着白浩宇久久無法回神,原來這纔是白浩宇爲什麼不能讓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原因,因爲那孩子不是孕育在愛的世界裡。

“我有第一個女朋友的時候是在大學的三年級,我們相處的很好,而且她和我都有以後在一起長長遠遠的打算,所以我們有了親密的關係。

但是我沒有讓她懷孕,她也問過我爲什麼要那麼做,我沒有任何的隱瞞,告訴她我還不能確定我們是不是真的相愛,結果我們分手了。

之後的這些年裡我也有過幾個女朋友,當然都發生過關係,但她們都沒有懷過孕,我一直很小心。

而每一個分手的原因都是一樣的,在我說出我還不能確定我們是否真的相愛之後,就會分手。

就在前幾天我們在ktv見面的那一次,你應該還記得那個對着你尖叫的女人才對,她是我在國外認識的一個,只有她不是因爲一樣的理由分手。”白浩宇說着喝了一口冰鎮的檸檬汁,看着我一直在期待什麼一樣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只好問:“爲什麼?”

結果白浩宇笑了,忍不住的笑了好一會,笑了一會之後說:“她懷孕了!”

“懷孕了?”不是說不會讓……?

“孩子是別人……”感覺自己有些多餘,這種話不該我問。

白浩宇看着我忍俊不禁,似笑非笑的樣子,就好像我有多傻一樣,讓我尷尬的只想要找一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我不希望我爸爸和媽媽的事情在我和浩凡的身上出現,我更不想有一天我的孩子跑到我面前問我,他是爲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我說不出是爲了愛,我只想我們白家的每一個孩子都是爲了愛而存在,不要再像我和浩凡一樣,是爲了需要而出生。”白浩宇的話讓我的整顆心都變得沉靜了,在對孩子有了新的認識的時候,對白浩宇也有了新的認識。

我看着白浩宇,雖然知道有些話不該這麼直接的問出來,可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委婉的問出來。

“你有女朋友麼?”我想了很久才問的一句話,沒想到讓白浩宇笑個不停,可白浩宇回答了‘有’,讓我連橙汁的杯子都差一點握不住灑掉。

白浩宇因此笑的更加的大聲放肆了,放肆之後卻朝着我說:“你願意麼?”

突然的我整個人都木納了,沒想到白浩宇會是這樣的一個人,深沉的時候不苟言笑,幽默的時候不正經。

可我還是沒有考慮清楚,還是有一個問題想要問白浩宇。

“我結過婚。”看着白浩宇我很安靜的說,白浩宇的笑聲因此止住了。

看着我白浩宇的眼神專注而認真,表情也變得嚴肅:“這和我們交往沒有衝突,只要你是單身我們就有機會,結過婚並不能證明什麼,同樣我也不認爲你要爲了結過婚而束縛自己。

即便是以後我們不會在一起,你也有權利去尋找你的幸福。

你如果覺得一個結過婚的女人是你以後和他人交往的阻礙,難道不覺得可笑麼?你只是很本分的找了一個男人安靜的過生活,和那些每天遊走在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女人相比,你說誰更有探索的價值呢?”

“你是爲了這個才選擇的我?”爲了我有探索的價值,我比那些遊走在叢林的女人更有探索的價值?

聽到我的問話,白浩宇笑的雙肩都在抖動,看着我的一雙眸子就好像我有多傻一樣。

“別再笑了。”我忍不住的想要制止白浩宇,不想讓他朝着我大笑,一會別的客人都看我們了。

“嗯,我不笑……不笑……哈哈……”說好了不笑,卻還是氣人的在笑,而且笑起來還很怪的看着我,看的我不自然。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我有些着急了,周圍的人真的都在看我們,而且就連幾個侍者都在看着我們這邊偷笑。

“嗯,我說的確實是一個道理,也是一方面,但是那多少有些膚淺,在愛的面前,我會跟着心走。”白浩宇說着低頭含蓄的笑了。

就是那個時候我開始對白浩宇有了一點的感覺,雖然說不清楚,但是確實有那麼一點的感覺,覺得白浩宇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

我開始吃自己的牛排,白浩宇也慢慢的不再看着我大笑,但時不時的還是會對着笑,特別是那雙眼,總是帶着高深莫測的情感對着我,讓我全身都有些不自在,好在低着頭還能夠吃的下東西。

白浩宇是個體貼細心的男人,會在我想要做任何事之前把事情安排好,這樣的男人我的生命裡還是第一次的遇上。

不能說是我已經喜歡上了張東旭以外的一個男人,可我不得不承認的是,我一直在心裡想白浩宇拿走的那枚硬幣裝在了白浩宇的那個口袋裡,是左面的還是右面的。

不知不覺一頓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白浩宇看着我還在發笑,只是笑容已經慢慢的變淺,那種很淺,似笑非笑的樣子其實是白浩宇最勾人的樣子。

淡淡的明明脣角飛揚着一抹很淺很淺的笑,可卻不張揚的讓你完全的看不到,然而卻察覺的到。

那種發自內心在向外溢出的情緒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的,特別是白浩宇的那雙眼睛,不經意間傾瀉出的是一種言語。

我終於能夠把心思從張東旭的身上轉移到另一個男人的身上了,雖然我還不確定我是不是喜歡上了白浩宇,可我能肯定我不討厭白浩宇,我想要和白浩宇相處下去。

吃過了牛排,白浩宇叫了兩份甜品,我以爲白浩宇有吃甜品的習慣,然而我吃的時候白浩宇卻叫人打包了另一份,說是晚上我想吃了再吃。

有一種純碎的感動在心口上如水波的波紋一樣慢慢的盪開了,白浩宇是除了小弟之外惟一一個對我體貼入微的人,即便是爸也沒有對我這樣過。

不經意的我看着那份已經打包好的甜品發了一會呆,這樣的我也讓白浩宇好奇的看了一會,看着就親了我一下,嚇了我一跳的一下。

我突然的回了神,並慌張的向後躲了去,身體因此傾斜的倒向了地面,我驚恐的大叫了一聲,白浩宇一把將我拉住了,告訴我:“別動!”

白浩宇的樣子有些緊張,眼神注視着我身邊的一個地方變的擔憂,深深的皺起了那兩條在我看來比任何人都好看的眉毛。

我的氣息都要停止了,將看着白浩宇的眼眸慢慢的的轉向了我身體右面的地方。

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受,害怕與恐慌交織在一起,整顆心都在砰砰的跳動,那種類似愛情來了的跳動,在那個時候種子一樣深深的埋進了心裡。

然而,當我的一雙眸光落在我身體左邊的那一刻,我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那個安好的椅子,和乾淨的地面我什麼都沒有看到,連一粒灰塵都沒有看到。

我突然的糾結起了我的兩條眉毛,很奇怪的問:“怎麼了?”

結果我的話被白浩宇結束在了他帶着笑意的親吻了,我的反應很慢,卻還是被嚇了一跳,當我瞪大了雙眼,用一種受到驚嚇的雙眼注視着白浩宇的時候,我的腦海裡一息間都空白了。

其實我分不清我是不是給了白浩宇迴應,可我知道白浩宇越過桌子將我的腰收緊了,知道白浩宇由淺入深的開始在我的脣舌間吸取津液……

我想那是我這輩子最放縱的一回了,竟然在白浩宇輕吻我的時候溢出了聲音,雖然只有白浩宇和我聽見了,可我還是羞囧的整個人都慌張了。

我突然的轉開了臉,氣息無法平靜的粗喘着,害怕的連頭都不敢擡起,即便是熟悉的腳步怎樣的臨近我都沒有發現,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不知如何自處的狀態上。

白浩宇安靜的沒有聲音,聽得見的只有一下一下輕微的喘息,就在白浩宇低頭再一次想要親吻我的時候,冰冷的聲音擂鼓一樣傳進了腦海,撞在了心口上。

張東旭來了,於我來說,鬼魅一樣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