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雨兒除了說話,無法動彈,便知她又被點了穴道,於是伸指替她解了。
雨兒半含幽怨,“你不怕我跑了!”
他捧起她的臉,與她雙目相對,“對不起,雨兒,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夠了,只怕,我也是不能陪你到老……”
“雲霄!”雨兒捂住他的嘴,“不許說這種話,你答應過我,會陪我一生遊山玩水,雲霄,不如你放棄這場戰爭吧?皇位江山就那麼重要嗎?”
雲霄握住她的手,輕柔的摩挲,“雨兒,我也不想打仗,真的不想,我寧願是當初那個逍遙快活的丞相公子,可是,天意弄人,騎虎難下,我以不能回頭了!”
“不!”雨兒哭着搖頭,“我去和哥說,只要你們投降就放了你,放我們倆迴歸山林,好嗎?”
雲霄拾起她被淚水沾溼的散發苦笑,“別傻了,雨兒,一山不能容二虎,你哥不會輕易放過我,而且就算肯放過我,也不會放過我爹,他是我爹,是生我養我的人,我怎麼會背叛他?何況,我爹是斷斷不會投降的!如今,只有拼死一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可是,可是,你就捨得背棄我嗎?我已經……”雨兒說到此處已是泣不成聲。
“雨兒,我最對不起你的人就是你!”雲霄緊緊摟她入懷,“既然不能長長久久伴着你,就不該強娶你,不該強佔你,這樣,在我走了以後,你還可以完完整整地嫁給別人,雨兒,你會原諒我嗎?”
“不!我不會原諒你!”雨兒雙臂撐開他,凝視着他,一字一句,無比認真,“東方雲霄,我要你活着,否則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雨兒……”雲霄手指微微顫抖,輕觸她較之從前日漸成熟的臉,無言以對。
雨兒把臉貼在他掌心,“雲霄,答應我,苟且偷生也好,隱匿江湖也好,都要活着,答應我,就算爲了我肚……”
“把他們倆給我分開!”帳簾掀起,一聲怒吼隨風而至,驚動相擁的兩個人。
東方止帶了一隊人闖了進來,劍尖指着雲霄和雨兒。
雲霄擋在雨兒身前,凜然道,“父親,請放雨兒走,否則,別怪孩兒不孝。”
“畜生!”東方止大怒,“你要保護她,就先一劍在我身上戳個窟窿!”
雲霄身形雖然未動,但是目光已盯着桌上的劍。東方止順着他的眼光,勃然大怒,“畜生,你還真想動手嗎?”
雲霄出其不意,趁身前的侍衛也盯着桌上的劍時,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指點在他虎口,侍衛手一痠麻,劍拿捏不住,被雲霄奪過。
這一連串動作太快,眨眼之間,劍尖便指着東方止。
“父親,得罪了!”雲霄鬆開雨兒,“雨兒快走!”
“雲霄……”雨兒不捨,再次叮嚀,“你要記得答應過我的話。”
雲霄大吼,“你快走啊!”雨兒含淚,運功往外飛奔。
估計雨兒已走遠,雲霄才扔掉劍,往帳外衝去。
“你以爲雨兒真的跑得掉嗎?”東方止忽在他身後陰陰地道。
雲霄不明,回身盯着東方止。
東方止一聲大喝,“把她給我帶進來!”
雲霄驚愕地看着雨兒再次被父親手下的武林高手押了回來。
東方止冷笑,“再把劍撿起來指着我啊!我就不信你東方雲霄真的敢一劍刺死我!來人,把少爺也給關起來!”
雨兒和雲霄在絕望中四目相接,說不盡千言萬語,終無法開口,被分別押往不同的軍帳。
雲霄一步一回首,發現雨兒行走時有些異樣,似乎在捂着腹部……
沒錯,雨兒適才在逃跑時,竟然遇上了勁敵,她不知是自己懷孕而導致功力減退還是追兵輕功不遜於她,竟然漸漸力不從心。
被人追上時又因打鬥牽動胎氣,腹部便有些疼痛,她再也不敢亂用力,只有束手就擒。如今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孩子沒事……
被關押起來以後,她盤膝而坐,試着調勻氣息,靜下心來,慢慢地,腹內的疼痛才停了下來。自己把了把脈,孩子好像平安無事,她終於舒了一口氣。
今天白天還想方設法要打掉孩子,此時卻暗自慶幸,如果不是東方止上演的這一出,說不定孩子真沒了,那她將會後悔終生。
這一次她沒有被點穴道,估計她跑不掉吧,因爲剛剛把她抓來那人一直在門口守着,而事實上,她不打算再跑了,決戰在即,她留在敵營或許會對雙方有利,最重要的事,她要讓雲霄活下來……
靜靜躺回榻上,她撫摸着小腹,一種爲人母的驕傲和欣喜油然而生……
“孩子,快快長大,爹孃會帶着你遊山玩水,看盡世間美好*!”她喃喃自言自語。
睡衣朦朧中,似乎看見雲霄和她一起牽着孩子的手跋山涉水踏歌而行。忽然,霞光一閃,眼前出現一座絕壁,雲霄直直地往絕壁下墜去。
“雲霄——”她一聲大喊,驚出一聲冷汗……
不詳的預感爬上心頭……
與此同時,雲霄也從夢中驚醒,恍惚聽見雨兒在喚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