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上火。”陶景陽抹掉鼻血,對兩人嘿嘿一笑。
肖一諾忍不住瞪他一眼:“上火就不要喝酒了,喝點茶水吧。”說着,將他手裡的酒杯奪走,遞給酒保,“給他換一杯檸檬蘇打水。”
“哎,,”陶景陽假意向自己的酒杯伸了伸手,無奈的聳了聳肩,對家歡一笑,“你就是moy?”見家歡點了點頭,接着道:“小心這個傢伙,太霸道了。哪天過不下去來找我,我是出了名的溫柔疼老婆。”
“你找揍呢吧!?”肖一諾握着拳錘了上去。
“哎呦呦,你看還有暴力傾向。”陶景陽揉着肩膀,還不忘跟家歡調侃,惹的家歡一陣好笑,沒想到大冰山身邊竟然還有這種小太陽一般的人物。
“你好,以後叫我家歡就可以了。”家歡大方的向陶景陽伸出手。
陶景陽看着家歡白嫩的小手幾乎要流哈喇子,剛伸出手,卻被肖一諾黑着臉給拍掉了。肖一諾拉着家歡的手,看着陶景陽:“沒必要跟他客氣,我們去那邊坐。”說完便將家歡拉走。
此時酒吧還沒正式營業,整個大廳裡空曠而安靜,肖一諾拉着家歡穿過舞池來到另一側的沙發區。
“坐。”肖一諾道。
又是這句,家歡心裡腹誹,鬆開他的手悻悻坐到對面:“說吧。”
肖一諾見家歡對自己一本正經公事公辦的樣子,心裡有點不爽,抱着手冷冷道:“你應該知道盡管我們有婚約,可並不是我的意願,包辦婚姻這一套在我身上行不通。”
“然後呢?”家歡問。
然後呢?!肖一諾看她不以爲意的樣子,不免有些生氣:“我的話你沒聽懂嗎?那這樣說吧,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我也早就決定今生非她不娶!”
“所以呢?!”家歡眨眨眼。
“所以,所以……”肖一諾氣滯:“你還要什麼什麼所以?你應該早點退出,擺脫這個婚約,然後去找自己的幸福。”
肖一諾覺得自己簡直快被家歡逼瘋了,這個女人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忽而聰明時而又糊塗,讓他猜不透更看不穿。
家歡本想逗他,故意跟他唱反調,可聽肖一諾說讓自己尋找幸福這一番話,心裡忽然有些發酸。看得出,他雖然冷酷有時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本性是善良的,對自己說這番話,更多的也是出於善意。
“我不會退出,不是爲了你也不是爲了我。”家歡看着肖一諾,異常堅定:“只是,一個承諾。當然,我也不會妨礙你,和你的真愛。”
肖一諾蹙了蹙眉,他明白豪門的婚姻有時也是一種政治,或是商業策略的一個步驟,此時他們的確都沒有取消婚約的能力和資格,都只能跟着操盤者的意圖向前走。
“那,祝你好運!”
肖一諾說完,起身離開。這句話不但是對家歡,同樣也是對他自己說的。之前的信誓旦旦,決意要心愛的人一起,可至今爲止他依然沒有任何安安的消息。難道他的好運氣,在安安救下他的那一刻便已佣金?緣分也蕩然無存了嗎?
肖一諾帶着灰色的心情離開卡座,迎面卻看到陶景陽拿着一瓶酒喝兩個杯子,向肖一諾挑了挑下巴:“去哪?喝一杯。”
肖一諾瞥了眼他手裡的cointereau(君度力姣酒,適合女性飲用)撇撇嘴:“你自己喝吧。”說完,不由分說,將家歡拉出酒吧。
家歡被他的行爲搞得莫名其妙,走到車前,忍不住甩開肖一諾的手:“你幹嘛啊?”
“帶你走。”肖一諾打開車門。
家歡歪着頭:“憑什麼不讓我交朋友?!”
“那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覺得合適嗎?”肖一諾說完,將家歡推進車裡,關上門,自己走到另一邊。
“我送你回去。”肖一諾發動汽車,目不斜視的說了句。
家歡揉了揉被他抓紅的手腕:“你帶我來酒吧,卻不請我喝酒。你自己的朋友請我喝,你卻吃醋?你家人知道你活的這麼矛盾嗎?”
“我沒有家人,更沒有吃醋。”肖一諾冷冷道。
家歡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這個人總是這麼不解風情,也沒有一丁點幽默感,真不知道那個小太陽怎麼受得了跟他做朋友的。想着,陶景陽流鼻血的樣子,家歡忍不住笑起來:“朋友總有吧,對了,你朋友叫什麼啊?”
“陶,,”肖一諾說到一半,看了家歡一眼,見她笑盈盈的,忍不住臉色一黑:“你管他叫什麼!又不是你朋友。”
“你不也承認我是你未婚妻了嗎?那你朋友不就是我朋友。”家歡不冷不熱回敬道。
肖一諾不說話,一腳油門,強烈的推背感將家歡釘在椅子上。見得意的神色一掃而空,隨之變成緊張,甚至帶這一點點的惶恐,肖一諾才慢慢鬆開油門,放慢速度。
“我要下車!”家歡怒道。
“不行。”肖一諾撇撇嘴:“我有個原則,不管是誰,只要上了我的車,從哪裡來的我一定送回哪裡去。”
“你,,”家歡無語,深深的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金樽會所三樓一個豪華包房中,刀疤光着膀子,叼着一根雪茄。他腰間纏着一圈白色紗布,翹着二郎腿瞪着站在眼前的三個小弟。
“大哥,我們追出去的時候人就沒影了,找了一晚上,聽說是被一個新來的小姐給帶走了。”一個小弟苦着臉道。
見刀疤吐着煙不說話,另一個小弟急忙補充:“是啊大哥,那女的家我們也去了,東西都在就是沒人。”
三個小弟站得雙腿發抖又驚又怕,要知道刀疤在江湖行走這麼多年,還從沒吃過這種虧,眼看着老大掛彩臉色不好看,他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過了許久,刀疤才緩緩開口道:
“新來的?”
小弟急忙躬身:“是啊大哥,這妞我查了,原來乾洗浴的,前兩天剛跳槽過來,叫圓圓。您看怎麼辦?”
刀疤深吸口氣,腹部的傷口跟着一痛:“找!我就不信東陵還有我找不到的人!挖地三尺也把這兩個娘兒們給我找回來,找不到人不要回來!”
“是是是”小弟們恭敬領命,急忙走出包房,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阿嚏!”圓圓揉了揉鼻子,對正在做早餐的晶晶道:“我這命是不是住不了這麼好的房子啊?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打噴嚏。”
晶晶笑着,手裡的刀卻不停,不一會兒就把蒸好的火腿切成絲又改成丁。
“你啊,可能是感冒了吧,吃完飯讓曉麗給你買點藥。”晶晶說着,將鍋裡的米飯搗碎,配上香菇丁雞蛋胡蘿蔔和玉米青豆一起放在鍋裡炒了起來,不一會兒就香氣四溢。
“哎呦,妹子你手藝不錯啊。”圓圓聞着,忍不住讚道。
“快好了吧,我去叫曉……不對,凱蒂。”圓圓說着,撇撇嘴:“她名字這麼洋氣,我都自卑了。”
晶晶知道圓圓說笑,掩着嘴沒出聲,很快將一鍋香噴噴的揚州炒飯做好,小心裝盤,正往餐桌上擺,樓上忽然傳來一聲尖叫,接着便聽圓圓火急火燎的從樓梯上跑下來衝着她大叫:“凱蒂不見了!”
“什麼?!嘶,,”晶晶一急被鍋邊燙到手:“她不在房間嗎?衛生間你找了嗎?”“肯定找了啊,不在。完了完了,不會被那幫人抓走了吧?!”圓圓搓着手圍着餐桌亂轉。
“怎麼可能,不會的。要抓也只能抓我們,抓凱蒂幹嘛?!”晶晶說歸說,心裡卻也止不住胡思亂想。
兩人正沒主意,只聽門外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呦,飯都做好了?真香。起得早不如,,”“你去哪了?!”
不等凱蒂說完,圓圓和晶晶異口同聲。
凱蒂見兩人緊張,先是一怔接着笑了笑:“沒去哪……就,出去走走。”
“走走?穿高跟鞋散步嗎?我真服了你了。”圓圓瞥了凱蒂發紅的膝蓋,暗暗偷笑:“那個,以後出門說一聲啊,免得我們哪天找不着你,萬一心急報警,被警察抓了奸就不好了。”
凱蒂微囧笑而不語,晶晶忙用胳膊碰了圓圓一下:“說什麼呢,快吃飯吧。”說完,忍不住紅着臉朝凱蒂身上打量了一下。
凱蒂不以爲意咧咧嘴:“好吧,我老實交代,我剛纔會情人去了,這樣你們滿意了吧?!”
“哈哈哈哈……可以啊姐們兒,才來幾天情人都有了。”圓圓大喇喇的坐下邊吃邊說。
“那可不,還又送我套房子呢,回頭我看看,如果好的話,過見天咱們就搬過去。”凱蒂想着司柏寧剛纔的話,心裡隱隱發酸,不論他做什麼也都是爲了家歡。剛纔的魚水交融,是凱蒂主動,儘管司柏寧沒有拒絕,可那冰冷與機械,無一不暴露出司柏寧的無情。他不愛自己,凱蒂知道,至少現在還沒有愛上。凱蒂自欺欺人的想着,不覺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
這場遊戲,讓她心痛,大過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