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黑龍VS一方通行

至於Ron現在究竟在哪裡?

Ron就站在第10032次實驗地點、派車場的入口處。

今晚的風小到幾乎沒有,這使得被集裝箱鋼材包裹起來的派車場格外的沉悶,似乎空氣都十分粘稠。

Ron靜靜地向裡走去。實驗似乎還沒有開始,四下裡一片寂靜,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鐵鏽味。

這時,派車場靠近圍欄的位置突然爆發出一陣電光。

Ron啐了一口,低吟一聲:“但願還來得及!”便向電光閃爍的地方衝過去。

……

一方通行很煩躁,看着眼前這個逃命般四處亂竄的【玩偶】,他總有說不盡的厭惡。

不屑地冷哼一聲,一方通行露出了有些猙獰的笑容:“喂喂喂,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在期待什麼?就算你爭取再多的時間,也不會發生任何奇蹟的。”

御阪妹妹彷彿沒聽到他的話語,依然快速地在集裝箱之間穿梭着。

看了看身邊不時閃現的電火花,一方通行失望地搖了搖頭:“真是無聊,我寶貴的時間都被你這種愚蠢的作戰方式浪費掉了啊……”

御阪妹妹依然飛速跑動着,任何攻擊都會被反射,所以御阪妹妹不敢對一方通行直接放出電擊。

大概是失去了興趣了吧,一方通行的表情越發猙獰可怖了:“啊啊啊~一味的逃跑,我已經玩夠了,真是無……咳咳,什麼?!”提氣的瞬間,呼吸竟然凝滯了一下!

“今晚沒有風。”御阪妹妹的聲音在一方通行耳邊響起。

一方通行愣了一下,隨後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那個猙獰的笑容:“啊……這樣將空氣中的氧氣轉化爲臭氧嘛?我說怎麼有一怪味,嘿嘿,很好很好,太棒了。我收回我的話,你是很認真在跟我對決。哈哈……終於不無聊了,被殺了一萬次,看來你也多少有點小聰明瞭。”說完,右腳在地上輕輕一跺,緊接着腳下的【矢量】方向改變,一方通行像一枚炮彈一樣朝御阪妹妹射去……

“砰!”一方通行僅僅是輕輕觸碰了一下御阪妹妹的身體,但在【矢量操控】的作用之下,御阪妹妹的身體就像是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到一樣,幾乎是平移着飛了出去,隨後狠狠撞在集裝箱上。

“嗚……啊……哈……”看樣子這一下不輕,御阪妹妹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額頭的傷口流出的血液流進了她的眼睛,視線跟着模糊起來。

一方通行咧開了嘴,潔白的牙齒在燈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滲人:“問你個問題呦~”說着,把嘴靠近了御阪妹妹的耳朵,“你已經被殺多少次了?”

“砰~”一聲悶響,圓頭皮鞋的鞋尖狠狠踢在御阪妹妹蜷縮着的身體上。

沒有改變多餘的矢量,只是憑藉單純的力量,一方通行嗜血的笑容與御阪妹妹痛苦的表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時是一個【玩具】,一個讓他肆意發泄,虐殺屠戮的【玩具】……

【玩具】每發出一聲痛苦地伸吟,他就踢得越用力,這是專屬於他的樂趣!

突然,一方通行似乎察覺到什麼,突然停止了動作。他慢慢地轉過頭去,越過肩膀看着身後的某樣東西。

(什麼……?)仰天躺着的御阪妹妹不知道一方通行看到了什麼。因爲她的視線,剛好被一方通行的身體擋住。但是,一方通行當場愣住不動了。似乎他甚至忘了,這是場能讓他從“最強”昇華爲“無敵”的重要“實驗”。

“……喂,這種情況下,‘實驗’還能繼續嗎?”愣住的一方通行,喃喃地問道。

向一個即將被自己殺死的人徵求意見,倒也是件奇怪的事。御阪妹妹在腦中朦朧地想着。但是,好一陣子一方通行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動作。

像是詢問,像是諷刺,不是在問站在金屬貨櫃之間的黑髮少年,而是在問那個剛纔還在肆意蹂躪的【玩具】。

御阪妹妹愣了一下,在碎石上爬動,沿着一方通行的視線前端望去,但是一方通行的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

突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卻傳入了她的耳朵:“離她遠點,渣滓。”

一方通行愣住了,御阪妹妹也愣住了,這種情況下出現在這裡的絕對不可能是那種熱心青年,很明顯是個知情者。

但是知情者居然敢挑釁學園都市No.1!

“你是在和本大爺說話嗎?”一方通行表情有些複雜地看着黑髮少年:“你是說,本大爺是‘渣滓’嗎?”

黑髮少年嘆了一口氣,青色的電流在湛藍色的瞳孔裡翻滾着:“原來不只是心理變態,還是輕度腦殘?居然連人話都聽不懂了。”

一方通行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你以爲你是誰?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本大爺可是學園都市內九名Level.5中獨一無二居頂點的人,你說我是渣滓?那你是什麼?你以爲你是神嗎?”

如同實質的殺氣直至黑髮少年,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似乎都被蓋了過去。

但這點殺氣對Ron來說根本不足爲意。

“太差勁了。”對於經歷過被稱爲“神擊”的巴哈姆特(龍)的殺氣鎖定的Ron來說,這點殺氣,就像他所說,太差勁了……

一方通行表情一滯,隨後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嘿……我想起你了……什麼啊,又是你這傢伙!”

“這次不一樣了啊,這次來可是爲了打倒你!”Ron笑了笑,看了看旁邊跪坐在地上的御阪妹妹:“只是來的稍微有點晚了呢。”

“打倒本大爺?”一方通行瞪大了雙眼,好笑地看着Ron:“切,就憑你?太有意思了,我決定了,就由你來代替這個【玩具】好了!”

Ron神情不變,突然向一方通行走來。

一方通行笑了,嘴角大大的裂開,露出了慘白的牙齒。

“你,你在幹什麼……”御阪妹妹愣住了。

那個少年正在挑釁一方通行。但面對一個可以笑着摧毀整個軍隊的敵人,他手上什麼武器都沒拿。

那個少年沒有理她,向着一方通行說:“我說,趕緊給我離她遠點吧……”

“你在幹什麼!御阪有些着急的問道……”不待一方通行說話,御阪妹妹大聲問道。

“顯而易見,救你。”

“爲什麼?只要有足夠的器具與材料,按一個按鈕就可以自動生產出無數個御阪,御阪反加以說明。御阪的身體是假的,心是借來的御阪的單價只有十八萬日元,庫存還有九千九百六十八個,不該爲了御阪而拋棄珍貴的生命……”

“……不要再囉嗦了。”

御阪妹妹還沒說完,就被少年打斷了。

“什……麼……?”御阪妹妹反問。

“我說不要再囉嗦了。誰告訴你我要拋棄生命的?誰告訴你你的心是借來的?告訴你,我也是實驗品啊……”

少年將烈火一般的怒氣,朝着夜晚的天空吼出。

但是,少年的語氣,卻宛如正站在冰冷的雨水之中,讓人無比同情。

彷彿爲了照應Ron的心情,青色的雷電彷彿壓抑不住般從身體中噴發了出來,在空氣中瘋狂亂竄着。

“哈哈哈哈哈……”一方通行仰天大笑:“太好了……太好了!多麼完美的【玩具】啊!”說着,輕跺地面,面前的地面突然裂開,無數碎石從中迸濺出來,鋪天蓋地的向Ron砸過來。

“這種招數是沒用的!”看着迅速放大的猙獰笑容,Ron深吸一口氣,直接硬抗着衝過去,這些砸過來的碎石看上去似乎很厲害,其實單個的攻擊力還達不到Level.3的程度。

Ron一拳直直地朝一方通行的臉上打過去。

“哈啊?”一方通行看到Ron攻了過來,直接用手去阻擋Ron的攻擊。

“砰!”的一下,Ron的手剛接觸到一方通行就直接反彈了回去,兩種力道的相互作用讓整個肌肉如同要被撕碎一樣,但是Ron不管不顧直接繼續進行着攻擊。

“傻瓜!本大爺可是操縱一切的矢量動量啊,你這樣的攻擊明顯是白費力氣!”

一方通行很輕鬆的用手不斷擋着Ron的攻擊,但是似乎反彈的效果並不好。

皺了皺眉頭的一方通行似乎發現空氣裡參雜着看不見的電流:“有趣的傢伙!用身體纏鬥來拖延時間,控制無形電流達到戰勝我的目的嗎?”一方通行哈哈大笑,“居然想偷襲本大爺!我該怎麼感謝你呢,血液倒流?還是讓你‘boom~’的一下爆掉呢?”

“兩個我都不喜歡。既然這樣,那就只有用別的方法了。”發現不能實行偷襲作戰的Ron果斷將能力使用在攻擊上,從而進一步限制一方通行的能力。

隨着Ron力道的加重,一方通行發現反彈時需要使用的能力消耗正在劇烈增加,即使是反彈出去,以前所用的能力的量卻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一開始的變化差點讓一方通行沒有擋住Ron的攻擊,只要被擊破防禦,絕對會在瞬間決定出勝利。爲此一方通行增加了反彈的力度。

“真是奇妙的能力,居然能夠對本大爺的能力產生限制作用,但是如果你以爲這樣就能夠打贏就大錯特錯了。”一方通行擋住Ron的攻擊,直接改變腳底的矢量用力的向前打去。

用手輕輕觸碰着一方通行打過來的拳頭,用身體去感知矢量的變化,Ron利用從黑巖那裡學來的戰鬥經驗並配合着體術進行化解,等他的拳頭到Ron身邊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力道,但是突然增加的力道直接打在Ron的胸口,把他直接打飛了。

“居然將本大爺一開始的力道全部化解。如果不增加矢量,還真打不到你。”攻擊得手的一方通行沒有追擊,而是看着自己的拳頭很有興致的進行着研究。

Ron吐着血站了起來:“結果到頭來還是要用‘那個’嗎?”

“哈啊?還有什麼秘密武器嗎?那就快點用出來讓本大爺看看吧!”一方通行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獰笑着:“在你碰到本大爺的那一瞬間把你拆成碎片!”隨後,他將手搭在身邊的金屬貨櫃上。金屬貨櫃就像是被投石機拋投出來一般,向Ron砸了過來。

而後者只是幾個踏步就閃了過去,同時迅速拉近與一方通行的距離:“哼!你就準備好吧!”Ron冷哼一聲,突然大喝一聲,“召雷!”

一瞬間,青色的閃電源於九霄雲巔,圍繞着Ron的身體從天而降。

而一方通行也趁這個時間控制矢量從地上高高躍起,同時將Ron前方厚重的混凝土就像是波浪一樣翻滾起來,緊接着他手指在爆裂出來的混凝土之間不斷點動,頓時滿天的碎石彷彿炮彈一般向Ron飛射過去。

Ron深吸一口氣,突然手臂一揮,數道雷電頓時劈了下來,將滿天的碎石轟成了塵埃。

在肆虐的雷電中,面對眼前那張猙獰又絲毫不在意周圍雷電的臉龐,Ron毫不猶豫地一拳轟上。

而此時……

御阪美琴正在趕往實驗地點的同時,只剩下一名被電暈的少女獨自一人仰躺在鐵橋上。

“喂,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啊?”

少女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後,悠悠的坐起身來:“宸?”

被叫到名字的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這樣真的好嗎?黑巖?你完全有能力躲開那道電擊,繼續拖住御阪吧。”

“嗯。雖然我接到的委託只是拖住她就行了的,但是Ron還向我交代了一件事。”

“還有一件事?”

“嗯,當【召雷】出現之後,我的任務也就結束了。就算被打倒了也沒關係。”

“話說,裝作被電暈這種設定,放水放到那種程度也太牽強了吧?”

“是啊。畢竟,在【召雷】出現之前,如果半路就碰到御阪的話,我早就決定要這樣做了。”

……

再次被打飛的Ron吐了口血,這是第幾次被打飛連Ron自己也完全記不清楚,他只是感覺腦袋中一陣一陣的眩暈,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釋放着Ron的生命力。

召喚雷電只是爲了進一步消耗一方通行的能力,但以傷換傷的打法讓Ron漸漸有些吃不消了。

(這傢伙的力道怎麼會越來越大,居然有點隱約無法反彈的感覺,能力消耗的也很厲害,實在是讓人很頭疼。自從這些閃電籠罩在本大爺周圍以後能力的消耗開始劇烈增加,要不是本大爺全力輸出,根本就反彈不了他的拳頭。)另外一邊的一方通行似乎也不輕鬆,疏於運動的他大汗淋漓地大口的喘着氣。

一開始被Ron召喚來的雷電已經逐漸擴大到了整個戰鬥區域,雷電似乎正在持續不斷補充着Ron能力上的消耗。

Ron舉起滴血的拳頭向一方通行攻去,觸碰的同時一方通行費力的進行着反彈,接受着兩股不同力道的手臂終於承受不住開始撕裂,猶如開花一般的樣子噴涌着鮮血。

隨後Ron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倒了一排貨櫃。

“本大爺的最強之名是不會被你這個螻蟻玷污的!”

Ron捂着幾乎已經廢掉的左臂從地上爬了起來,利用體術去化解矢量終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隨着一方通行反射力度不斷增大,已經有些把持不住了。

“可惡啊……”Ron咬緊牙關躲過了一方通行射過來的鋼材,但緊接着又被一方通行從另一個方向一腳狠狠踹回了地面,被一根鋼材直接射穿肋部。

“額!唔啊!!!”Ron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雖然【召雷】可以補充Ron能力上的消耗,但是現在爲了抵抗住一方通行的攻擊,這些補充已經無法彌補消耗上的損失了。而Ron自己也已經沒有多餘精力使用【護盾】來防禦了。

一方通行獰笑着走了過來:“怎麼了?剛纔不是還很神氣嘛?”

Ron沒有回答。雖然感覺很丟臉,這一次居然會輸給人類,說慘也是慘的特別過火,但是會造成這個結果也是因爲自己有些失算了,竟然到了無法計算的程度。

“看樣子不能再戰鬥了呢……”一方通行嘴角滴着鮮血,失望地搖了搖頭。隨後Ron只覺胸口一痛,一方通行纖弱、白皙的手掌已經插進了他的胸膛:“唔嘎嘎……把你的心臟給我,然後去死吧!”

隨着一方通行手掌的抽動,Ron感覺眼前一片血紅,隨即他緊緊抓住了一方通行的手,露出了一個殘忍的微笑:“我一個人,可是會很寂寞的啊……”

一方通行滿懷驚恐地看着面前這個難以令人置信的少年:“等等,你該不會是……”

“德寇拉領域!發動!!!”

“轟!!”比以往使用過幾次的【召雷】發出的電光的光芒都要耀眼的白光將Ron和一方通行緊緊包裹在內。白光包裹住他們倆的剎那間,青色和金黃色相交的雷電肆意飛舞,照亮了夜空。

然而,位於雷電之中的、Ron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昏暗……

(呵呵……沒想到,一方通行這傢伙到最後還有餘力開啓反射啊……

嗯?似乎……有人在叫我……

啊……是嘛……是御阪美琴吧……

抱歉啊,美琴……

你的基因圖譜我到最後也沒有拿回來……

抱歉,巖……

抱歉,宸……

抱歉,上條當麻……

不過……

這次我沒有賭錯吧……?)

隨着少年握住一方通行的手無力地垂下,青色與金黃色的雙重雷電漸漸消散。

一方通行大口喘着粗氣站在原地。耳朵,眼睛,鼻孔,嘴……同時流着殷紅的血液。剛纔的計算量實在是超出他的預料了,一時間眼睛有些發花:“混蛋,拼了命也要幹掉本大爺嗎?”

……

“不!!Ron!!!”看着漸漸閉上雙眼的黑髮少年,美琴發出一聲痛苦的悲鳴。

那一瞬間,御阪美琴踏進了派車場中。

從一開始,美琴便觀望着Ron的戰鬥。好幾次都想要衝進去擋在Ron與一方通行之間。但是內心的某種情感,阻止了她要衝進去的衝動。

結果,美琴只能默默地看着Ron與一方通行的纏鬥,一直到前一秒鐘。

如今,她終於受不了了。

如果再讓那個少年一個人戰鬥下去,他真的會死。

“住手!一方通行!”美琴站在距離數十公尺遠之外的位置,雙目含淚地伸出了手。美琴的手緊緊握着拳頭,拇指上已經放了一枚硬幣。

美琴的全身放射出電流。接下來只要將拇指輕輕彈起,御阪美琴的別名【超電磁炮】就會以音速三倍的速度擊出。

但是,一方通行卻有些不屑地轉過頭,對【超電磁炮】連看都不看一眼。

雖然想再防禦住剛纔那樣的攻擊不太可能,但面對【超電磁炮】他還是有些把握的。

“……!”美琴的手指在發抖。

如果【超電磁炮】被反射回來,美琴的肉體將以音速三倍的速度被轟成碎片。

【超電磁炮】與一方通行若是對決,御阪美琴將在第185招慘遭殺害。由冰冷機械所演算出來的,再也無法更改的結果,如同碎裂冰柱般刺入美琴的心臟。

但是,美琴依然擡起了頭。

想要保護某人,就不能只挑選打得過的敵人。

想要保護某人,就必須與打不過的敵人對決。

但是……

美琴的遊戲代幣突然從手中滑落,目光呆滯地看向一方通行的身後。

一方通行疑惑地回過頭,隨後,他的瞳孔急劇收縮:“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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