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終歸結束

看着倒在美琴懷裡的Ron,宸立刻跑了過去。

上前仔細對Ron的身體進行着檢查,然後他拿出一粒藥丸塞進Ron的嘴裡。

“左手是粉碎性骨折,如果不馬上動手術的話恐怕會有截肢的可能性;另外全身失血已經超過了五分之三,現在還沒死已經是奇蹟了。”宸說着背起Ron往醫院趕去:“你受了那麼多折磨都沒死,這次一定也可以!我已經聯繫了我族的醫生,還有十分鐘就絕對可以趕到。你只要多撐住這十分鐘,一定可以的。”

十分鐘後,宸家族的醫生們便趕到了醫院,但一看到Ron的傷勢,他們每個人的腦袋都大了。

“居然搞得這麼嚴重嗎?”

“真是的……這小子怎麼每次都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啊。”

“不過作爲Level.6的你們來了,肯定會沒事吧?”黑巖緊了緊自己身上纏着的繃帶,隨口說道。

“不要亂扯什麼Level.6,這個世界上沒有Level.6!Level.6是指能夠掌握創造和毀滅法則的神。”其中一個老人一聽黑巖這麼說,突然嚴肅地說道:“而我們只是能夠維持秩序和維護世界的平衡而已!天使則是掌握一部分的法則卻無法改變;聖人則是代表着某些法則。如果說真有Level.6,那個刺蝟頭的右手可以算半個。還有!”說着,他轉向宸,一字一句的教訓着,“就是因爲宸你小子到處宣傳Level.6,所以現在我們和其他勢力的關係緊張!以後給我說話注意點,否則就叫長老來把你帶回去!”

老者嘀嘀咕咕的教訓完宸,然後帶着一衆醫生進了急救室。

“沒辦法了,只有先把那些骨頭碎片清理乾淨……啊?怎麼回事?”

就在醫生們商討着的時候,整個醫院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

另一方面,在急救室的走廊上。

御阪美琴很失落地蹲在地上,腦子裡不斷浮現着Ron爲了自己,爲了那些御板妹妹,與學園都市最強的能力者戰鬥而導致暴走的畫面。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她是混亂多過於恐懼。因爲當她抱住Ron的時候他發出的低沉悲鳴她頭一次聽到,卻比他震耳欲聾的吼叫更刺激着她的心靈。

但是,不管自己再怎麼考慮也好,問題還是不會得到解決。

簡直就像是被人叫去解一個無法做出回答的問題一樣,不管過了多久思考都不過是在原地打轉罷了。

“喔!你還在醫院啊?”

“!!!???”突然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美琴“唰!!”地大幅度震了下肩。驚驚惶惶地轉過頭去,黑巖正站在走廊的另一頭:“怎、怎麼都好吧。”

“不,一點都不好吧。”雖然黑巖幫Ron辦理住院手續、跟宸家族的長老們商討已經被搞得疲倦不堪了,但是看到蹲在急救室門外哭泣的美琴,就算不想去在意也不行吧?

美琴對現在的狀況內心仍是“怎麼辦???”地心神不寧。不如說,因爲自己的問題卻牽連到了Ron,如今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而感到不安吧。

“你……受的傷已經沒事了嗎?”

“嗯……姑且算是。不過……那個……果然,那傢伙會暴走,說到底我也要負一定的責任……”

相對應的,黑巖的臉上浮現出了微微釋然的表情。

(沒怎麼見過的表情呢。)美琴想到。

“能關心Ron的話我替他謝謝了。暴走這件事,讓別人過多的擔心也是沒辦法的。但是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Ron他也只是在做自己認爲正確的事情。相反,如果還能像以前一樣對待他的話就多謝了……啊嘞?!怎麼了?停電?”面對突然陷入一片漆黑的醫院,黑巖忍不住叫了出來。

……

“可惡!偏偏在這個時候……對了!”宸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轉向待在急救室走廊裡的美琴,懇求道:“御阪,我們需要你的力量。爲了救Ron那傢伙的生命,拜託你了。”

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美琴點點頭,然後將手按在嵌在牆壁中的電燈開關上。

“嗶……嗶……啪……”隨着美琴手上藍白色的火花閃過,房間內的燈閃了兩下在Level.5的電力支持下重新亮起。

黑巖看到冥土追魂從門口走了進來:“接下來就拜託你了。”

————————————手術過程的分割線—————————————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水長老?”

“沒辦法了,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身體還好說,Ron那小子的身體比想像中的強韌。失去的也不過是他體內積攢的能量而已。但是對於那小子的【項圈】,想要完全修好是完全不可能的。”名爲水長老的老者對宸無奈的攤着手。面對宸丟出來的問題,他也只能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唉……如果只是失去能量而已,雖然沒什麼大不了……”宸嘆了口氣,轉頭問冥土追魂:“那麼,那傢伙什麼時候會醒來啊?”

雖然醫院突然發生停電,但還好手術順利結束,Ron左臂裡所有的骨片都被取出,傷口也用宸家族提供的不會有排斥反應的有機纖維縫合了——這有機纖維還是宸恬着臉去問家族要來的,畢竟這玩意很稀有的。但作爲代價,宸必須代替家族的人去爲溫泉旅店做修繕。

現在只要手術後能好好注意休養,外加Ron自身的恢復能力,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做了發電機這活兒而累癱的美琴在黑巖的陪同下回了宿舍。

“好~~可~~~~~疑~~~~~~~~”但是誰料她們倆剛一到宿舍,身上散發着強大氣勢的白井黑子的身形突然出現在宿舍門口。

“呃……”

“黑子?”

“好可疑!太可疑了!那是怎麼了?兩個人親親我我的好氣氛。姐姐大人都已經有我了,竟然還去黑巖學姐那裡沾花惹草!”黑子看到美琴和黑巖一起回來,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啊……兩個人的衣服還這麼凌亂,難道說姐姐大人該不會已經和黑巖學姐……”

“怎麼可能啊!!!(X2)”黑巖和美琴異口同聲的反駁道。

“啊——!!!連說話都太配合了啊!!!”

……

“亞雷斯塔,你差點就葬送了整個學園都市!”昏暗的房間裡,虛無縹緲的聲音中似乎摻雜着一絲憤怒。

亞雷斯塔眉頭緊蹙:“不要說了,我沒想到他會是多重能力者,或許叫他【化龍者(Dragon Changer)】比較合適……”

“關於【化龍者(Dragon Changer)】,你有沒有想到……那個……?”

“你是說……”亞雷斯塔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驚駭。

“沒錯。同樣是成長階段的樣本,放任不管從而使他成長成無法控制的怪物會變成必然……”

亞雷斯塔像是在回想什麼,隨後突然吐了一個泡泡:“糟糕了,怎麼會這樣……”

“我早就警告過你的。爲什麼你偏偏不聽呢……”

嘆了口氣,亞雷斯塔表情十分糾結:“看來計劃要有些更改了……”

……

當Ron清醒之後,發現自己躺在昏暗的病房裡。

或許是麻醉還沒退,又或許是因爲【項圈】破損而導致的暴走所帶來的劇烈消耗,現在的Ron完全使不出力氣。在能量恢復之前,是做不了什麼大幅度的運動。

於是Ron轉動眼珠望了望四周。熟悉的單人病房,如今時間似乎是深夜。

只有細微的冷氣機聲音迴盪在寂靜的病房中,身旁並沒有放置着替換用的衣物與探病的水果,可見從他被送進醫院到現在並沒有經過太長時間。

病房裡面唯一有的東西,只有那個安靜坐在病牀旁邊椅子上的宸……

“喂!你這傢伙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我?”

“啥?我欠你錢了嗎?怎麼可能?像我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欠人錢的,即使要欠,也會馬上還掉。”能以這種吊兒郎當的讓人想揍他的神情開自己玩笑,Ron非常肯定眼前的宸是本人沒錯。

“嘛~這不是很精神嗎?說什麼消耗過度、起碼要睡個三天的,根本就是胡扯吧。”宸滿臉無趣的坐了下來。

“其實也不完全是胡說啊。”Ron十分坦白的說道。看着宸那變得古怪的臉,不由的再次仔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深怕自己又出了什麼問題。

“算了,算了!你會暴走的原因該好好解釋解釋吧?還有,你的【項圈】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喂喂喂!你這傢伙切話題切得也太快了吧!算了,反正你也想知道我以前經歷過什麼吧?”Ron無奈的捂臉,說道:“暴走的原因就是【項圈】,也就是我脖子上的鎖鏈被除我之外的力量破壞所致。”一邊說,Ron一邊拿起了牀頭上破損的鏈環。

“這是怎麼回事?”

“因爲這不是普通的鎖鏈呢。至於它到底是什麼東西,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這條鎖鏈封印了我一部分的力量——這個封印就是你家族的長老們下的。”

“騙人的吧?!這麼說的話,修復鎖鏈他們應該做得到啊?爲什麼……”

“他們不想修復它也是理所當然的。長老們纔不會爲了這種小事來消耗自己的精力呢。真要說起來,這條鎖鏈原本就是我自己施加上去的。再配合着應龍長老們的封印,【項圈】的存在就相當於機關的設置吧?但是這道封印只能我自己去解除。如果是外在的力量去破壞鎖鏈的話,被施加在我身上的封印就會開啓自動防禦能力。就算迫使我暴走也是不足爲奇的吧?”說到這裡,Ron的臉上露出一絲寂寞的表情。

“但是,幹嘛要搞得這麼複雜呢?”宸摸着下巴,開門見山地問道。

Ron微微一笑,說道:“我和你不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世……某些能力如果濫用,會付出怎樣的代價,我不說你也應該很清楚纔對。”

宸聞言,嘆了口氣說道:“另外,統括理事會好像對你的能力很在意啊。”

“在意是必然的。不只是我,我們龍族的力量不管是魔法側還是科學側都會覬覦啊……”說到這,Ron的表情不禁黯淡下來:“不過,這樣倒是差點傷害了重要的人……”

“或許是這樣,那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彌補吧?我就先走了。”說完,宸走出門外,離開了醫院。

而Ron藥性和疲倦的關係,再度睡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黑夜的病房已經變成了白天。

……

時間:第二天。

美琴從超市裡買了些水果,準備去看望Ron。

“今天一定要好好謝謝他。”雖然她的臉上帶着深深的倦意,但美琴此時心裡還是殘留着感動。

就在Ron打敗了一方通行之後,美琴也得到了消息,【絕對能力者(Level.6)進化計劃】已經停止了。

此時已經是8點左右,美琴提着一袋水果來到了醫院裡面。不過Ron的病房門是緊閉的,裡面似乎還有人的說話聲。

於是,病房的門上多了一個緊貼着的腦袋……

“感覺怎麼樣?沒想到這麼快就醒了呢。”病房裡,冥土追魂正在拆下Ron身上的繃帶。

“感覺一般般吧,只是估計得有一段時間才能自由活動了。”Ron感受了一下身體的力量,覺得還是有些使不上力。

“真是的,搞不懂你,爲了這個實驗這麼拼命幹什麼?”冥土追魂給Ron遞過來一件衣服:“沒想到你居然還打贏了排名第一的那位。”

“怎麼說呢,或許是因爲不想看到美琴失落的樣子,又或許是爲了我自己吧。”Ron套上衣服,接過冥土追魂遞過來的柺杖。

冥土追魂笑了笑,說道:“剩下來就沒我什麼事了。你要是想出院的話,下午差不多就可以了。”

“那我還是早點出去吧,在醫院總覺得不舒服。”Ron笑了笑,然後將頭轉向門口:“還有,美琴,別貼那麼近,你可以進來的。”

“那個,你剛纔說不想看到……我失落……是真的?”打開門走進病房的美琴低聲問道。

“哎?我有說嗎?”Ron捂着腦袋慘叫一聲:“啊~好疼啊~什麼都聽不到了~”

“不要裝傻!”美琴一道閃電劈了過去。

“我說你啊……”面對這樣的情況,Ron無奈的使用能力將閃電化解,還好她並沒有用幾分力。

“總之,還是要謝謝你!”美琴將袋子中的水果放到茶几上,然後神色複雜地給Ron鞠了一躬。

看到美琴那複雜的神色,Ron自然知道她是在內疚,不由得開口問道:“還是很介意嗎?”

“那是當然的!因爲我提供的DNA遺傳因子,她們纔會像小白鼠一樣被製造出來,被殺害……甚至,還連累到了你……”美琴低下頭,聲音中帶着哽咽,此時她的眼神就好像迷失在未知城市中的孩子,讓Ron看得很心疼。

“不,你沒有連累到我噢。而且啊,她們可從來沒有怨恨過你哦。雖然她們什麼都沒有說,但其實她們心中對你這位賜予她們生命的姐姐大人都是衷心感謝的。”

美琴沉默了片刻才以快哭出來的,孩子般的聲音說道:“……即使因爲我的關係,讓一萬個以上的妹妹被殺害,也可以這麼說嗎?”

“是啊。”Ron回答道。

遇到難過的事情就說難過,遇到痛苦的事情就說痛苦。即使是這種每個人都做得到的事,但如果沒有出生,也是不可能實現的。

“那些妹妹們,其實都很單純呢。”Ron頓了頓,接着說道:“所以,妹妹們絕對不會恨你的。至少從那天我救下的那個妹妹直到最後都抓着那個徽章來看——我想沒有妹妹在怪你哦,相反她們對於自己的出生還是很感謝你的。”

聽着少年的話,美琴不禁屏住呼吸,彷彿什麼東西溫柔的填滿了身體,然後緩緩從眼睛裡溢出……

看着美琴的表情,Ron微微笑着說道:“所以你應該更開懷地笑。妹妹們絕對不會希望你把自己封閉起來的。你想要保護的這些妹妹們,絕對不會希望藉由將痛苦轉嫁給別人來獲得滿足,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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