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招你惹你,你爲什麼我害我?”林夕捂着肚子,呻吟着質問岑家棟。
“害你?我什麼時候害你?”某人自然是一臉茫然。
“你剛纔不是問我爲什麼在這裡嗎?就是因爲吃了那該死的燕窩!我是來看病的,我在等小安子。”好不容易抓到兇手,林夕一副義憤填膺,“岑少,就算我拒絕你,你也不能這樣打擊報復我吧?”
他心疼她還來不及,怎麼捨得害她?看林夕面色不佳,不像是裝出來的,要弄到進醫院肯定很難受,“我真沒有。我就是看你喜歡吃燕窩,肯定平時也捨不得吃,所以就讓他們每天給你送一碗,我沒別的意思。”
“那我爲什麼肚子疼?你是不是該去問問,給我個合理解釋呢?”林夕擺出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你要是今天不給我一個解釋,你就是故意害我的。”
“成,先陪你看完醫生,我就去找他們,給你個合理解釋,行嗎?”他原想挑撥林夕和羅紅安,這tm還平白給兩個人制造了接觸的機會,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行!”林夕剛站起來,又脆弱無力的坐回長椅上,“你要是有誠意,就應該現在去。我不相信他們有那麼大的膽子,敢不按照你的吩咐辦事,你分明就是故意整我,總之,在沒有給我合理解釋前,我不想看見你。”
“去,我現在去。”
林夕的話,完全抓住岑少這種公子哥的驕傲自大。他怎麼能容忍那家酒樓敢對他的吩咐陽奉陰違。所以,他真的相信林夕,去找酒樓理論了。男人,尤其他這種好面子的男人,最怕的就是失信於林夕這種漂亮的女人。
“他是誰?”
林夕這邊正看着岑家棟離開的身影長舒一口氣,冷不防被褚浩宇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沒好氣的嗔他一眼,“給我送燕窩那個。”
褚浩宇的臉,當時就黑下來。
“mr.doc,褚先生怎麼樣?”正好會診結束,醫生魚貫而出,林夕立刻迎上去。
“他腦部的淤血塊相對以前,已經減少。”mr.doc用蹩腳的中文,給他們帶來的是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如果你們堅持不試用那種新藥的話,我建議給他用去年開發的散瘀藥,療效穩定,但是恢復速度可能差一些。病人的意志很堅定,再配合你們對病人的日常刺激,相信完全康復也是可能的。”
“謝謝,謝謝!”林夕緊握着mr.doc的手,白瓷的臉頰因爲興奮而微微泛紅,“真的太感謝了。”
在她心裡,阮斌不是父親,褚翰倫纔是,是她從商的啓蒙老師;是教育她做人的父親;有時候,還是朋友。
褚浩宇也很激動,激動到忘記他剛纔接到的那個鬱悶電話,他情不自禁的摟着林夕的肩膀,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站在過道上傻笑。
他以爲自己恨褚翰倫,恨不得他死,那些壓抑的憎恨,原來不知道已經在什麼時候被治癒了。
等高興夠了,他們才意識到彼此以這樣的姿態站在一起,臉色有些微訕。
這樣的感覺很好,但又怕她生氣,褚浩宇遲疑的那一秒,林夕已經扭着肩膀掙脫,他愣了愣又把手搭上去,“這幾天都是好消息,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我沒心情。”林夕固執的想要掙脫,奈何褚浩宇的力氣很大,她消瘦的肩膀,幾乎是被他握在手中的,“你放開我。”
“不放。這幾天我們都很辛苦,當是獎勵我好不好?”
這是什麼邏輯,他做了什麼值得獎勵?林夕皺眉等他,某人正恬不知恥的擺着一副苦瓜臉,“就一次好不好,就當時慶祝我爹地恢復指日可待?除非你不想他好。”
這tm有勾稽關係嗎?林夕瞪着他,哪有兒子這麼拿老子威脅人的。
“對,我就是不想他好,他要是好了,還有我這個監理的位置嗎?”林夕本來想用這話氣氣他,可轉念也覺得褚浩宇最近很努力,他眼底都是淤青,於是忍了,“我們都走了,這裡誰看着?”
這確實是個問題,褚浩宇心涼,可電梯門開,他的問題就迎刃而解,桂嫂帶着褚天嬌來了。
看見褚天嬌的那一刻,林夕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身子,整個人算是真正意義上靠近褚浩宇懷裡了。
“桂嫂,你們來得正好,我們有事,先出去一下。”褚浩宇把褚翰倫現在的大致情況都跟她們說了一遍,期間一直攏着林夕的肩膀。
“尚頤岑家今天也有人在這裡看病,所以褚董的情況,一定要保密,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就找羅醫生幫忙。”商場如戰場,他們好不容易纔經營的局面,經不起再錯。
“要走就走,那那麼多廢話。”褚天嬌還是那副不待見林夕的樣子,不耐煩的掃她一眼把目光投向出褚浩宇,“哥,你要泡妞,也得把眼睛擦亮了,別跟爸似的讓不三不四的人涉足瀚宇。”
林夕想爲褚翰倫申辯幾句,可跟這種是非不分的人說,似乎不具備任何意義。
“夕夕,我們走吧!“上次辦公室的事情,褚浩宇也跟林夕一樣心有餘悸。褚天嬌是被縱容慣了,這個家裡,沒人治得了她。
“你想吃什麼?”褚浩宇彎下身子替林夕繫好安全帶,將她望着窗外失神的臉扳過來,“別苦着臉,我們要高興點,首先在氣勢上打到一切對手。”
他這話是說給林夕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剛纔那一通電話是一個美國朋友打來的,麥勝男失蹤了。
他有兩個選擇,要麼抽身去美國,要麼讓美國的資金鍊暫時斷掉。好不容易纔熬到現在的局面,他不想這麼快就讓林夕不開心。他想等她再高興一點的時候,再告訴她。
“隨便,你看着辦吧!”林夕的思緒還沉寂在剛纔那一抱裡,他的心跳,他的氣息,他的力量,一切都一如從前,那麼熟悉。她以爲自己可以忘記,已經放下,可原來隨着他的心跳,她覺得自己的心還停在那個頻率。
“那,西餐好不好?”褚浩宇試探的問,這是來之不易的機會,如果搞砸了,那就沒有下一次了。
“隨便。”林夕把座位往後放了放,“我累了,你別跟我說話。”
最近她不嘔吐了,就是總覺得疲倦,嗜睡。
她安靜的睡顏,一如往昔。褚浩宇想起那些夜晚,他就那麼癡癡的看着這張臉,分不清夢境現實。
林夕醒來,不是在車裡,而是在一張溫暖的大牀上,包裹她的是熟悉的氣息,這是褚家半山的別墅,她和褚浩宇數次纏綿的房間。
她猛然從牀上坐起來,被子下整齊的衣服讓她懸着的心放下,
還好,什麼都沒發生,他沒有趁虛而入。
陽光透過玻璃照進廚房,繫着圍裙的褚浩宇整個人都包裹在金色的光暈中,朦朧而溫暖。平底鍋裡的小牛排滋滋的冒着熱氣,他英俊的側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林夕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那一瞬間,她還有種奪路而逃的衝動。她害怕,害怕淪陷在這樣的情愫裡,她最渴望的就是這種平實的、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