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連傲接連刺殺幾個新聞界高官與暗中謀劃想要尉遲軒命的幫派頭領,一時間衆人停手觀望,連傲並沒有遮掩真面目,於是大夥兒只能猜測連傲爲何要如此保護尉遲軒,有知情的人爆出連傲以前是尉遲家的保鏢,總之想要殺掉尉遲軒的各路人馬暫時不敢再輕舉妄動,至少明面上他們還不敢與亞洲教父爲敵,否則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翌日尉遲軒醒來的時候看到有一個人站在窗臺前,他高大的背影寂寞蕭條,渾身凝聚着肅殺之氣,白色的襯衫上盛開着大片大片的血花,妖嬈得刺痛了尉遲軒的眼睛,淡淡的血腥味侵入鼻尖,尉遲軒心頭一跳,“連傲?”
高大的背影緩緩轉過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浴血而歸的男人高大俊朗,眉目間卻盡是殺戮之氣,佈滿厚繭的雙手裡攥着無數人的性命,他撫摸着尉遲軒的臉,貪戀着他柔潤的溫暖,良久,他道:“我去洗澡,太髒了,不能把你也弄髒。”
淡淡的血腥味漸漸遠去,只剩下呆愣着沒有反應的尉遲軒……
祁盛集團。
因爲打敗了H市的龍頭帝傲世紀,祁盛集團躍居第一,盛易帶着所有的員工到最頂級豪華的酒店吃飯慶賀,犒勞這些因爲L案而默默付出辛勤勞動的員工。
盛易與嚴菈幹了一杯酒,兩人的中間空着一個位置,那個位置上沒有人,但是酒菜齊全,沒有人敢貿然去詢問,但看到總裁盛易柔情的目光,大家都隱約猜到那個空着的座位大概就是前設計總監Silver的位置。
祁盛能夠獲得這次勝利,尉遲軒功不可沒,盛易與嚴菈捧着酒杯敬了桌面上的酒杯一下,兩人在心裡默默地喚着尉遲軒的名字。
是夜,盛易爲了趕出L案的實行方案與使用方法徹夜不眠,總裁辦公室裡的燈一直亮着,凌晨四點,他揉了揉眼睛,嚴菈推開辦公室的大門,爲他倒上第八杯咖啡。
“盛易,有人知道祁盛最近資金比較吃緊,給我們注資了八千萬。”
嚴菈看着盛易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提道。盛易呡了兩口苦澀卻提神的咖啡,淡淡地問道:“是他嗎?”
嚴菈點頭,“是的,是老爺給祁盛注的資,盛易,你忘記那個男人了嗎?這些年老爺一直在爲他犯下的過錯彌補,他老人家已經老了,你打算一輩子也不回去嗎?”
“那個老不死的一輩子都在摧毀我的東西,他不會承認錯誤的,你以爲這八千萬是示好嗎?不過是嘲笑我沒有能力罷了,他逼不了我回去,但也怕我在外面給他丟臉,真是瞎操心,亞洲人有幾個知道我是他兒子!”盛易不屑道。
嚴菈在盛易的面前坐下,“盛易,你有沒有想過Silver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
Silver……盛易的心一下鈍痛起來,他怎麼會沒有想過,他閉着眼睛都能想到尉遲軒到底過的是什麼日子,他那麼畏懼做.愛,自己從沒有強迫過他,但是不代表連傲不會,加長車上的他被壓在玻璃上,記者會上的他被抵在二樓的欄杆上,盛易只要輕微地去想一下,就能知道他的每一天過得有多麼煎熬……
曾經說過他受到刺激與精神創傷就是來源於身體的結合,也不知道連傲這麼對他他能不能承受得住,也許他的每一天都在等待着自己去救他,然而,他都在幹些什麼呢?
盛易閉上眼睛後睜開,“好,我去找他,這兩天又拜託你了。”
嚴菈搖頭,“你決定就好。”
盛易打了個電話回去給英姨,淡淡地吩咐道:“英姨,叫人準備好直升飛機,我等會兒去一趟倫敦,還有……那個老不死、呃,我是說那個老頭子喜歡吃什麼東西?”
英姨顯然很興奮,盛先生與盛老先生已經決裂將近十年了,雖然在那一件事上的確是盛老先生做的不對,儘管反對盛先生的戀人是個男人,他也不能派人去將那個男人殺了啊,盛先生一直不肯原諒也在情在理,現在盛先生肯主動邁出這一步也是一件好事。
“誒,盛老先生喜歡吃的我馬上就去準備,等盛先生您回來直接帶過去就可以了,我會用保溫箱好好裝着的。”英姨握着話筒道。
盛易疲倦地點頭,“麻煩你了,英姨。”
倫敦這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是英國的首都,它被濃厚的霧霾所遮掩,一片朦朧的燈火若隱若現十分美麗,下雨的倫敦更有一種別樣的美,浪漫而慵懶。
國際化的大都市犯罪率比普通城市要高得多,寧靜的碼頭或者巷子經常出現警察也難以制止的暴動,但近十年來,很少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因爲歐洲教父從意大利搬到了倫敦居住,自此碼頭上的暴動急速減少。
歐洲教父時年六十,早年在意大利、比利時等地聚集小幫小派,什麼生意都做過,近年來他逐漸衰老,也有了退位的念頭。
據聞歐洲教父還與王室有着不可外漏的關係,歐洲教父年輕的時候曾有兩位妻子,一位是中國國籍的美女,另一位是英國前王妃的姐姐,這兩個女人各具特色,極度受寵,然而兩位皆紅顏薄命。
那位中國國籍的美女就是盛易的母親,而那位英國前王妃的姐姐就是盛易兩個相繼去世的哥哥的母親,此刻,一個蒼老卻挺拔的身影佇立在偌大的城堡樓臺上眺望着倫敦的黎明,他,就是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歐洲教父,,盛易的親生父親。
“老爺,倫敦轉涼了,回去休息吧,三少爺要是知道您在這兒等他也會心疼的。”穿着城堡西裝的管家提醒道。
蒼老的背影屹然不動,像一座傲然的大山,良久,一道蒼勁的聲音傳進管家的耳際,“他纔不會心疼呢,他是讓我最頭疼的孩子,那孩子他恨我,肯回來看看我就不錯了。”
“這次不就回來了嗎?老爺。”管家將寬大的披風系在他的脖子處,語氣裡顯然有些欣喜。
歐洲教父的中文名字叫做盛廷江,在一個小時前接到英姨電話得知盛易馬上就要回到的他就站在樓臺上等候了,不到幾分鐘,有一個渾身勁裝的保鏢來報:“稟老爺,三少爺距離我們城堡還有一百米距離,下一個轉彎您就能看見三少爺的車子。”
盛廷江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頃刻間舒展,在這一刻他渾身散發着慈祥的父愛光輝,孤零零守候這座城堡將近十年,終於在此刻等到自己僅剩的兒子的歸來。
盛廷江擺了擺手,保鏢隱去,下一秒鐘,一輛他派出私人機場接送盛易的頂級豪車的車燈就照到了城堡的大門,盛廷江一揮手,城堡高聳的大門緩緩開啓,豪車駛進城堡裡的地下停車場。
“飯菜都準備好了嗎?”蒼勁的聲音響起,管家忙回道:“已經準備妥當了。”
盛廷江沒有再回答,他將披風的帶子解了往裡屋走去,穿過古老的長廊,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類似宮廷王室的游龍戲鳳,大氣之中又帶着低調的奢華,盛廷江走到寬闊的餐廳桌子前坐下,立刻有僕人上前爲他倒上名貴的紅酒,與此同時,盛易穿着紳士的西服穿過另一條長廊,到盛廷江的面前坐下。
兩父子隔着一張無比長的桌子分坐兩頭,盛易看着隔着許多珍饈美食坐在自己對面的父親,將近十年沒見,他的腰板依舊挺直,眉眼處的皺紋卻增多了,他果然是個不孝子,因爲無法走過當年的坎而耿耿於懷……
“老頭子,喝酒吧。”盛易率先舉起酒杯,但盛廷江沒有動作,他哼了一聲,“有這麼稱呼自己父親的嗎?”
盛易挑眉,不管不顧地將杯子裡的紅酒喝乾飲盡,“我不是大哥二哥,不會尊稱您爲父親大人,您要是不想吃的話我先動筷了,餓得不行,喔對了,這是英姨爲您準備的,說都是您愛吃的。”
管家接過盛易手裡的保溫箱,遞過去給盛廷江,盛廷江用筷子夾起那些點心吃得眉眼舒展,“阿英的廚藝還是一樣棒!”有得吃盛廷江也懶得計較盛易讓自己不爽的稱呼。
寬敞的書房,盛廷江拄着龍頭柺杖站立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盛易慢慢走近他,淡淡道:“謝謝你的八千萬,但是我並沒有原諒你,你爲了讓我繼承歐洲教父之位殺了他,我永遠也忘不了,你讓我回來該不會又是舊事重提吧?”
盛廷江的眼神變得有些悲傷,“當年那個孩子的確是我派人殺掉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爲什麼沒有能力保護他?如果你當年就肯接下我所有的勢力,他現在難道還會是一座墳墓嗎?”
盛易雙眼通紅地瞪着盛廷江的背影,明明是殺人兇手,但是他的父親大人永遠能把過錯怪在別人的身上!這就是他的父親!冷血、無情,只要是阻礙了他的東西,不管是人或是事,他都會不留餘力地消滅!
“夠了!”盛易用手撐在桌子上,一字一頓道:“你爲什麼不說如果我不是你兒子,他現在也不會是一座墳墓?!”
盛廷江慢慢轉過身來,看着已過而立之年的兒子,“可惜我永遠都是你老子!我聽管家說你又跟男人搞上了?”
“是,搞了四五年了!”盛易沒好氣地道。
盛廷江輕笑,“可還是讓亞洲教父搶走了不是嗎?十年前,你沒本事才讓我得逞,今天的你一樣沒本事,纔會任由你的男人被人搶走!”
“不用你管!飯也吃了,酒也喝了,你也看了,我現在就走,看到老頭子您身強力壯的我很放心,就不耽誤您老休息了!”盛易咬牙切齒道。
盛廷江拄着柺杖慢慢地坐下,“盛易,你難道就不想跟我做個交易嗎?你幫我找一個人,如果能夠找到,我放你自由,你想怎麼經營祁盛我不管,你不想繼承歐洲教父之位我也不問,你愛跟哪個男人搞就跟哪個男人搞,我甚至可以把他送上你的牀,怎麼樣?”
盛易疑惑不解,“憑你的勢力想要找到一個人不是易如反掌,何必花這八千萬引我回來讓我幫你找?”
盛廷江無比嚴肅地看着盛易,“盛易,我要找的這個人格外重要,你知道我爲了保護你,以前不管在任何場合遇見你都當作不認識你這個人,就是因爲我害怕有一天有人發現你的身份,會將矛頭指向你!而現在我要你幫我找的這個人,他一樣可以繼承我歐洲教父之位,只要你能找到他,並將他安全地帶回來,我便放你自由,做你喜歡做的事,絕對不再幹涉你。”
“你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秘密地尋找?”盛易在他的面前坐下,注視着盛廷江滄桑的面容。
盛廷江點頭,“我會將家族五分之二的死士交由你支配,並將歐洲旗下最大的幫派峰林幫交給你,你可以利用那些死士幫你尋找那個人,也可以命令他們做任何事,但是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們家的人,只有你能知道,這就是爲什麼必須讓你去找的原因,至於那些死士他們定時都會服用毒藥,我把每個月的解藥給你,他們就會聽從你的命令,並且不會知道你是我的兒子。”
“你到底要我找誰?難道你這老頭子又在外面養女人兒子了?想再接兒子回來繼承位置?”盛易氣不打一處來,果然是個花心的混蛋,母親與大母親死了竟然又出去拈花野草。
盛廷江哈哈大笑,“盛易,你還記得你大哥是怎麼死的嗎?”
“大哥死的那一年我還在紐約外婆家過暑假,但我記得是他帶着大嫂私奔,死於洛杉磯的大地震……”盛易一直很敬重他的兩位哥哥,雖然不是同母所生,但兩位哥哥將家族的重任擔了下來,讓他能夠自由自在地生活,如果沒有他們,盛易也不能這麼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