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教授搖頭,“如果發明出來必定是解藥,上次的毒看來與以前的發生了反應,纔會有這種結果,連教頭,這些年你待我也不錯,再給我些時間吧。
鷹型戒指在桌面上輕叩了幾下,連傲顫抖着手爲自己點燃一根菸,“告訴我,我會...失明嗎?”
看着屏幕裡連傲失落的眼睛與微微顫抖的手指,蕭翼、蕭影都不忍地瞥開眼睛,怎麼可能,連傲以身試毒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這次的毒竟然這麼厲害,居然頻繁地發作……
想起連傲以爲尉遲軒葬身火海的最開頭兩年,毒癮三天一次地發作,加上連傲的自暴自棄,抽菸、喝酒、不按時吃飯、無法停止殺戮,幫派佔了一個又一個,只要不順他意的,都死無葬身之地,直到兩年前他們找到了應教授,這種情況才漸漸好轉,毒已經成爲連傲的一部分,毒癮來的時候,他對尉遲軒的思念與痛苦,那些淒厲的嚎叫與自責,一幅幅畫面在幾個男人的腦海中翻來覆去……
“現在軒君已經回來了,絕對不能讓傲君失明!”黑田江紅着眼睛吼道。
衛鈞將黑田江摟進懷裡,親吻着他的鼻子,“親愛的,他不會死的,我們也不會讓他失明的,雷因認識很多國外的研究者和醫生,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屏幕裡的連傲低垂下腦袋,平靜無波的雙眼裡沒有一絲掙扎,“應教授,如果你發明不出來的話,我什麼時候會看不見?”
應教授顫抖着手撫摸着鬍子,“如果您再不注意情緒與飲食,一旦毒癮又恢復像之前兩年那樣幾天就犯一次的話,這樣下去不用一年,也許真的會失明,那種毒已經侵犯您的眼睛了,慢慢的就會到耳朵,到全身……但是您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而且只要連教頭平時多注意些,加上一定的藥物治療,毒癮就能漸漸被控制下來,也就能爲我多拖些時間!”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連傲揮了揮手,將煙熄滅在桌子上,漸漸的,書房裡的一切又出現在了連傲的視線中,彷彿不久前的暗影與黑暗都只是幻覺。
潮溼陰暗的地下室。
“她還是不肯說嗎?”連傲看着眼前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女人,閉上眼睛。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不乾脆過,辰淵901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
蕭影搖頭,“這女人可嘴硬了,難道...她真的不知道?”
“把她女兒帶過來。”連傲疲倦地說。
渾身佈滿鞭痕的程芳草慢慢爬起來,血從她的嘴角溢出,“放過我女兒,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尉遲家的一個保鏢,一個貼身保護少爺尉遲軒的保鏢。”
連傲坐到椅子上,挑眉,“誰?”
“一個叫‘連傲’的保鏢。”程芳草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蕭影看了連傲一眼,而後低下了頭,他明白現在不是多話的時候,連傲不說自己就是那個保鏢,肯定是想從這個女人嘴裡知道一些事情。
“你說吧。”連傲沒有正面迴應程芳草的請求,一切等套出話後再說。
程芳草看着窗外漆黑的天際,慢慢回憶道:“辰淵901住着一對夫婦,那對夫婦面慈心善,十分年輕,他們是辰淵醫院重點保護的病人,就跟尉遲夫人一樣,他們是名叫‘連傲’的保鏢的父母……”
“你說什麼?他們...是病人?”連傲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傷痕累累的女人,程芳草不認識自己,也就沒有必要騙自己,那麼這一切都是真的?
程芳草肯定地點頭,“早年我也曾與姐妹交班服侍過那對夫婦,我知道他們很愛自己的兒子,很捨不得這個世界,當年,我答應尉遲先生與尉遲夫人,將辰淵901這個秘密一直守下去,除了我以外,知道這件事的醫生護士都死於四年前那場爆炸中,剩下來的也不清楚當年的事,這一天我早就預料到了……”
“他們...得了什麼病?”連傲揪着心臟,突然有點兒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到底尉遲龍想讓他知道什麼?
程芳草搖頭,“不是病,早在十五年前,他們夫婦就加入了國際藥物研究組織,在某個機密項目的研究裡,一次藥物泄露讓他們的身體機能出現了損壞,然而他們當時並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常,後來他們的臟器隔三差五出現不同程度的疼痛,他們只好退出了組織,沒有孩子的夫婦想收養一個孩子,那個兒子就是後來在尉遲家的保鏢,名字叫連傲。”
“尉遲先生很喜歡連傲這個孩子,他總是在外人面前稱讚連傲是一個堅不可摧的戰神,但他知道連傲是因爲父母才迫不得已留在尉遲家的,在知道他們夫婦的身體狀況後,尉遲先生一度想要救他們,然而,組織的項目是保密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拿到資料,因此解藥一直無法發明出來,醫院的檢查結果只是他們的內臟在不斷地損壞,就連國外的專家也無法解釋這種病因……”程芳草搖頭,當年那對夫婦真的對她很好,只可惜,他們命苦。
聽到這裡,連傲的心在劇烈地顫抖,“爲什麼尉遲龍想讓這件事成爲一個秘密?”
程芳草輕笑,“爲了少爺尉遲軒,尉遲先生與尉遲夫人都知道少爺善良而且除了槍法好以外什麼搏鬥術也學不會,尉遲先生擔心如果被連傲知道自己的父母不久後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對尉遲軒便不再忠誠,尉遲先生曾經說過,連傲之所以肯留在尉遲家,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爲他的父母在自己的手上,假若這個籌碼死去的話,連傲便沒有再留在尉遲家的必要了……”
尉遲龍是因爲擔心他知道自己的父母無藥可救後會離開尉遲家,離開尉遲軒才隱瞞事情真相的,連傲早年的確是因爲父母在尉遲龍的手裡所以選擇屈服,那時候的他每年過節去看父母的時候都渴望有一天能夠帶他們離開,尉遲龍是擔心他如果離開了,尉遲軒的身邊就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