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米婭耳朵上的“靈”覺醒了。
這項意外的發生, 純粹歸功於妮翁大小姐。
達到友客鑫的第一日,妮翁進行了一番瘋狂購物,然後, 她拉着所有的女性同胞, 亞里沙, 伊莉莎, 費婕, 當然還包括米婭,夜遊友客鑫之酒吧一條街。
接着,她讓調酒師製作了兩杯極烈極烈的Spirytus, 一杯留給自己,一杯遞給米婭。
“米婭, 我們應該乾一杯。”
“理由呢?”米婭自知酒量太差, 不敢與妮翁拼酒, 況且,現在她是以保鏢的身份出現在這裡的, 確切的說,她公務在身。
不同於往日,妮翁揚起一抹專屬於女人的、壞壞的笑容,“非要說個理由才能喝酒?那我可能找出一堆來哦。”
“爲我們的相遇,爲曾經的友誼, 爲我的輸, 爲你的贏, 爲化解干戈而乾杯!”
如此一番話, 讓同在場的幾位女性皆小有動容……一貫嬌氣任性的大小姐, 遠非他們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米婭沉默了會兒,舉杯, “爲了你所說的最後一個理由,我喝下這杯……接下來的交給你了,費婕。”她總得找一個人把自己拖回去誒。
叮——
酒杯相撞。
兩位個性截然相反的女孩,共飲手中此杯。
就像一把烈火,穿腸而過,米婭覺得自己是身體從喉嚨口開始燃燒,接着是耳朵、眼睛、後腦、胸腔、四肢……
“你有沒有想過,”米婭醉意醺醺,體內翻騰,雙腿發虛,她搭上妮翁的肩,“大家爲什麼都圍着你轉?”
一旦妮翁的預知能力被庫洛洛所奪,那麼她,以及以她的預言爲支柱的諾斯拉家族,終將,轟然倒塌。
她們兩個人的命運軌跡,是何其相似!
米婭近乎憐憫地看向她,“有一天……你的能力,上天賜予你的才華……沒有了,呵,一定要好好珍惜……依舊留在你身側的那個人……”
“咳,咳——”
妮翁只覺一片溫熱,就像熱可可噴灑在臉頰上了。
“啊!血,有血——” 亞里沙最先尖叫起來。
小範圍的人羣聚集起來,圍觀這一個喝下一杯烈酒而咳血不止的女孩,她耳廓、眼角都滲出細細的血跡,模樣甚是駭人。
而最初的那聲尖叫,很快就被嘈雜的搖滾樂所淹沒……
.
咚,咚,咚。
如同一隻小鼓的敲打節奏,穩健,有力。
米婭緩緩地睜眼,一張天使般的誰顏映入眼簾:明麗的日光,彷彿在他臉上度了一口仙氣,使酷拉皮卡的眼鼻、眉宇間都蘊藏着柔柔的光澤;他長長的睫毛,那一片小小的陰影之下,掩蓋了他的隱忍和擔憂;他柔軟的金色頭髮,散落在米婭的手旁,他就這樣握住她的左手,酣酣睡去……
米婭無意識地動了動手指。
而那“咚咚咚”的小鼓之聲,陡然驚響,變得沉重,急促,不安……米婭還在仔細辨認聲音的來源,便被酷拉皮卡關切的問候給打斷了。
他醒來了。
“米婭,你沒事吧?”酷拉皮卡皺着眉,“從未見過有誰能咳出那麼多的血……醫生已經對你做過詳盡檢查,卻找不出你身體上的原因。”
“唔,那應該就是沒事。”
他敏感地察覺出她的閃躲和隱藏,“是因爲那把金色口琴,對不對?”
米婭不再做聲,她凝神靜聽,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抵達酷拉皮卡的左胸,在那裡,有着源源不斷的生命力,有着那動人的聲響……
原來如此。
她的耳朵覺醒了。
也就是說,她擁有了一雙敏銳的耳朵,能分辨輕微的腳步聲,不同人的心跳聲;而同時,她亦能吹奏迷亂人心的音樂。
一個事實被徹底袒露:米婭替代了原著中旋律的位置。
她想起了耳朵上的“靈”,它原有的主人名叫芮恩,米婭懊惱地嘆了口氣:她怎麼就如此大意?芮恩是rhythm 的音譯,也就是旋律……
而相對於旋律,米婭具備另外一個優勢——她知道Hunter X Hunter 的原著劇情發展,所以,她能更好的幫助酷拉皮卡。
這一次,她要續寫一個完滿的結局。
“酷拉皮卡,我想,我又多了一項能力。”
.
(下)
達佐孽將護衛隊劃爲三組,分別負責競標、監察和護衛的工作。義瓦斂夫,費婕和多奇諾前往拍賣會現場競標,米婭和酷拉皮卡承擔會場以外的監視。
友客鑫拍賣會是一條不歸路,米婭試想過多種努力和方法,卻逐一失敗——她無法挽救費婕他們的性命。
妮翁也曾爲拍賣會做出預言,『所有物品都會增值的地下室,那個地方將會成爲你安眠的牀 ,只要沒有往上爬的樓梯,就絕對不可以走下去,也絕對不可與人做數字的競爭』可利慾薰心的□□們依舊派手下前往。就算米婭將死亡的具體消息告知,諾斯拉家族的反應大概也只會是換一批人去送死。
所以,在找準命運的咽喉之前,米婭只能扮演一名旁觀者。
屠殺開始了。
拍賣會現場的五百人不翼而飛,屍骨無存。
空空如也的四壁和金庫,是對黑幫高層們莫大的嘲笑和諷刺。
當酷拉皮卡從花盆中找到費婕帶血的耳環時,米婭默然,她不想、也不必去求得誰的原諒,她已經成爲一個妄圖竄改命運軌跡的小丑,她沒有更多的勇氣,去改變那些自己無法改變的。
友客鑫事件讓黑幫顏面喪失,他們派出了最強的實戰部隊——陰獸。
而諾斯拉家族作爲□□勢力之一,自然會派出人員參與到這場大追捕之中。米婭和酷拉皮卡等人一路追蹤,終於,在勾德沙漠見到了這場殺戮的元兇——幻影旅團。
在蜘蛛面前,□□的力量顯得不堪一擊。
窩金一人便攔殺了三名陰獸成員,銅牆鐵壁般的身軀,直接抵擋了□□的槍炮攻擊;血肉和軍火,在一瞬間灰飛煙滅。
米婭遠遠觀望,旅團是如此強大的一個隊伍,它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實力難測。這就是你想要的麼?庫洛洛,向這個世界證明你們的存在和不滿……
那麼,她又該用什麼的立場和方式,與之相抗衡?
米婭只要細心凝聽,周圍千萬個絕望的心跳聲,就能將她淹沒……而讓她更加心驚的,是近在咫尺的、酷拉皮卡體內迅速燃燒着的仇恨與憤怒。
當他那原本沉靜的雙眼,燃起熊熊火焰,噴薄出淋漓的血紅,米婭一把抓住他了的手臂。
她只說了一句:“就這樣衝出去,死的就不止你一人。”
狠厲冰冷的言語,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清醒過來。
酷拉皮卡怔怔地看着她,不語。待冷靜迴歸,他才緩緩擡起手臂,發動了“束縛的中指鏈”,鐵鏈瞬間飛出,一擊命中因負傷而無法動彈的窩金,並將之綁回。
於是,又一場飛車追逐上演。
“你以爲用這條鏈子就能困得住我嗎?”汽車後座上,窩金譏笑道,“我勸你最好還是早點把我殺掉,否則你等會兒一定會後悔。”
“給我閉嘴。”
“我是在提醒你,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別再遲疑了,快點動手。”
“我讓你閉嘴,聽見沒有!”
當酷拉皮卡如神一般站立着,睥睨着眼前的蜘蛛時,他冷酷的話語和表情,讓米婭產生一種覺悟:在復仇和毀滅之路上,這個男孩也同樣在漸漸成長。
而同時,米婭也暗自慶幸,她與旅團僅有的幾次見面,窩金皆不在場。不然,她又該如何向衆人解釋她與庫洛洛的糾葛呢?
窩金落入諾斯拉家族手中,嚴刑拷問自然避免不了的。
酷刑之下,窩金依舊談笑自如,流星街的人,是否早已不懂得“疼痛”?
異於常人的經歷和過往,造就了世人眼中的A級犯罪團伙,幻影旅團。對於蜘蛛們,米婭的心緒複雜而難盡。
米婭無法認同他的手段,然而,她卻能理解這種特別的存在。
達佐孽得知拍賣品並未落入蜘蛛們手裡後,決定將窩金轉移給□□集團,他獨自留守看管窩金,其他保鏢暫時休息,而酷拉皮卡則約定西索秘密碰面。
而這正是蜘蛛截殺諾斯拉保鏢團的最佳時機。
如果任事態自然發展,那麼,在今晚過後,隊長達佐孽就將殉職。
妮翁大小姐正和兩個侍女玩撲克,勝利在望。
米婭端着一杯果汁,面無表情地從她們身旁走過,然後,一整杯橙黃的液體都向妮翁身上傾倒,她下意識地丟開撲克,護住胸前的衣服。一聲犀利的尖叫。
“抱歉,大小姐。”米婭揚起脖子,靜靜地看着她。
“啊——我的衣服,我的牌!”
“我不是故意的。”恩,米婭她是有意的……
桀驁不羈的眼神恰到好處地激怒了妮翁,她幾乎眼中噴火,“不,是,故,意!?米婭,就算是你道歉也沒用!”
大小姐一哭二鬧三砸人,於是,米婭有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將隊長達佐孽尋來,“隊長,妮翁小姐那兒出了點事,可能需要您去處理。”
達佐孽皺眉沉思了下,顯然,他對這個單薄的女孩有點不放心,“嗯……那你去把史庫瓦拉叫來吧,□□集團半個小時後會派人來接走這個強盜(指窩金)。”
聞言,米婭佯裝爲難,深深嘆了口氣:“那個……史庫瓦拉正陪着妮翁小姐呢,我想,大小姐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了,所以還是我留下來吧。”
“那好,這裡有特質的麻醉藥和瓦斯,以防萬一,你再給他補上幾針。”
達佐孽走後,米婭盯着窩金那張粗獷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待時間差不多了,她纔開口:“窩金,你應該很想和‘鐵鏈手’(指酷拉皮卡)一較高下吧?”
那雙兇殘的、屬於殺人者的眼睛,猛地睜開:“我想殺了他。”
“好吧……是殺了他。”難道說跟着蜘蛛頭混久了,連窩金都是個愛摳字眼的人?米婭無謂地笑了笑,“我可以給你這樣一個機會。”
窩金靜躺着,感受到體內的力量正漸漸聚集。他看不見說話人的容貌,只聽出這是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他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很簡單啊。”米婭笑了,“我可以立馬放了你。而對你來說,這是絕對有利的……難道說,這樣你也會怕我耍什麼手段不成?”
窩金並不真是頭腦簡單的肌肉男,“你的條件是什麼?”
“我的條件很簡單,就兩個。”
“第一,打電話給你的同伴,告訴他們你已逃脫。”
“第二,我要你假裝挾持我,單獨約戰‘鐵鏈手’,且不能將我們倆之間的交易告訴第三人。”米婭將一部電話、一張小紙片放於窩金耳側,“如果你同意,‘鐵鏈手’的電話號碼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