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看見了?”

我咳嗽了一聲,說:“我就是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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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俠客就被指派去北區了,說是要跟北區的主人談東區的劃分問題,一時間流言四起,大家懷疑丫庫洛洛壓根兒就沒想讓俠客活着回來,因爲在俠客問他‘東區咱們要多少’的時候,庫洛洛的回答是:全要。

“我不想再在這兒呆着了……”我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地說,側頭去看躺我旁邊的人,他正饒有興趣地看着我,熟悉的幽黑眸子,他問我:“想去哪裡?”

“不知道,但這裡太小了,我感覺它越來越裝不下我了,這裡不應該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應該更廣闊……”我仰躺着,沖天花板張開雙臂,彷彿眼前是無邊無際的天空,“那裡有我想要的,在那裡,我可以隨心所欲地索取!那裡一定也有許多麻煩等着我,但不必爲我擔心,因爲我必將他們踩成碎片,征服在足下!”

黑眸的主人沉吟了一瞬,說:“我陪你,我一直在等你。”

“你陪我?”我好笑道:“那你還要東區做什麼?”

“不要了,都不要了!”

他幽幽地笑起來,漸漸變成開懷大笑,然後也像我似的看着天花板,不,是天空!

我問:“這裡也不要了?”

他說:“不要了!”

“那不行!”我一聽就急了,蹭地起來,雙手杵在他腦袋兩旁,固執地看着他,“這裡得要!”

“爲什麼?”

是啊,爲什麼呢?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服他,只是本能地覺得不能放棄這裡,多年以後數着身上的傷痕才發現自己竟窮得這剩下這些,我所擁有的那些東西只能拿來炫耀,可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而我真正想要的東西,早就已經消失在一次又一次地捨棄與背叛中,如果他再問我,我就告訴他,因爲那裡是咱們的家,終究是要回去的。

那是我和庫洛洛第一次互相傾吐對未來的暢想,不論什麼時候回想起來,那種痛快和激動都讓人振奮不已,縈繞心頭久久不散,我們第一次意識到,世界就在自己手中,它宛若嫵媚性感的女郎,散發着蠱惑的誘人香氣,對我們哧哧地嬌笑!

沒想到一拍即合,越說越興奮,索性不睡了,跑去冰箱一人拎了一打啤酒,對着喝,庫洛洛說他早就有這個打算,今天聽我先說出口吃了一驚!我踹了丫一腳,“在你心裡我魯西西就甘心老死在這裡啊?”攤開世界地圖鋪地上,我問他流星街在哪兒,他說大概在這裡,我才知道,原來流星街對於世界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比灰塵還小的地方,幾乎就要看不到了,我撇了撇嘴畫了一個圈,把流星街圈起來,庫洛洛責怪我在他地圖上瞎畫,我拿手指敲翹那個圈對他說:“這是我們有了的。”然後像抱西瓜一樣撲倒在地圖上,“將來全是我們的!”

說得天花亂墜,河水氾濫,就好像這些已經近在眼前,所有計劃都特靠譜,立竿就能見影,實現它就像推開一扇窗戶那麼簡單,我和庫洛洛都迫不及待地將之付諸行動,就幹就幹,約定好第二天一早就離開這裡,去外面的世界大展拳腳!

導致第二天我們醒了,見着了對方,都是一臉的尷尬,在一番‘餓了嗎’‘天氣不錯’的沒營養對話之後,就該幹嘛幹嘛去了,我們心裡都明白,要想走出這裡,現在還不是時候。

首先一點,我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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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才能弄到錢呢?偷肯定是不行的,因爲沒的可偷!一個賽着一個地家徒四壁!

一邊裹胸一邊思考致富之路,使勁裹一裹的話,基本上就很平坦了,首先從視覺上就給了我莫大的安慰,可丫庫洛洛走過來看見了,皺着眉說:“影響發育。”就全給我解了!我辛辛苦苦纏一上午了,你說解就解?!見我瞪他,他把我拉到鏡子面前說:“看着。”

一女的,看多少次也是一女的!

我不高興地扭開臉,可又被他捏着下巴扳了回來,“看着。”

“看什麼啊!”

我真急了!你他媽老拿這事兒羞辱我,有意思嗎?

“看看你有多美。”他的手劃過我的脣,用手背輕撫我的臉,“只要你張開雙腿,整個世界都會爲你瘋狂!”

“庫洛洛,你丫個流氓!”

“我就是流氓!”他手勁突然加大了,“我從來沒否認過!”

靠!難道流氓在不知不覺中已然成爲了一個褒義詞?而我卻不知道?

從這天起,我們開始冷戰!同一屋檐下,誰也不跟誰說話,簡稱:鬧彆扭!

要是一不小心看見了,立馬習慣成自然地在這個眼神裡注入感情的色彩:去死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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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庫洛洛頂不住輿論的壓力,因爲近些天外面盛傳我和庫洛洛鬧彆扭的原因是:丫那方面不行,滿足不了這小蹄子!於是從來不服軟的庫洛洛開始嘗試着向我示好,其具體表現就是沒話找話,想來我魯西西也不是什麼心眼小的人,剛想給他個臺階,大家嘻嘻哈哈地就把這事兒過去了,結果俠客歸來的消息突然從樓下傳進耳朵,出於對遊戲機的熱愛,我三步並兩步狂奔着下樓去爲俠客接風,再回來的時候,丫庫洛洛又不理我了!

這什麼人啊!哼!那你繼續抗着吧!反正大家又不是說我那方面不行!

不過話說回來,所謂流言,一般都是先從自己這裡傳起的,所以我懷疑……庫洛洛那方面是真的不行,想到這裡不禁嘆息,唉~哪個英雄的背後沒有點小心酸呢?怪不得這麼多天也不見他找女人,原來是有苦難言,理解!理解啊!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庫洛洛說了,並且表示了最深切的同情,可丫居然讓我滾!?

“好啊!俠客正鼓搗我去他家住呢!”就這樣,我們之間白熱化了!我魯西西離了你還活不了了?你他媽算什麼東西?要是我還在這裡,我要東區,其他區敢說個不字嗎?

出門前,我說:“等我回來我就走。”

雖然我沒回頭,不過我還是知道,在身後的門關上之前,他的視線沒離開過我的後背!

我還沒走呢,這就歡送上了?一想更生氣了!看什麼都不順眼,走在路上突然被一個男孩叫住,這個人叫洛神,外號‘裸神’,是我給起的,這孩子天生口吃,“西……西……等等……我……”

想到現在的我應該是不認識他的,所以我沒直呼他的外號,而是很禮貌地說:“他媽有話快說!”

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了,讓一個結巴有話快說是多麼慘無人道的事情,他急紅了臉,憋了好半天,一閉眼睛,使勁說:“好……好的!”

我鬱悶了,真是太難爲他了,嘆了口氣,問:“找我有事?”

這下他紅透了的臉頰幾乎要滲出血來,用力地點了點頭說:“我……我……西……西……”

“別急別急!”我忙拍了拍他後背,生怕他給話噎死了,“慢慢說……”爲了引導他,我還親自示範了一下,“慢……慢……說……”

他感激地看着我,握住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說:“我……我……我……西……喜歡……你……”

我試探着問:“完了嗎?”

見他點頭,我才長吸一口氣,真不容易啊!他不憋死,我都快憋死嘍!

當時沒想那麼多,隨口問道:“你喜歡我?你能爲我做什麼?”

他說:“爲……爲……爲你……死……”

我不在乎地笑笑,衝他勾勾手指,他會意地把耳朵湊過來,我趴在他耳邊氣聲說:“我要庫洛洛死,你殺了他我就是你的!”他一驚,身體不自覺地往後一仰,整個人差點周地上,顯然被我的話嚇壞了,誰知等他站穩了之後,認真地給了我答覆:“好。”

我大驚,這是要瘋啊?!原來他是認真的呀,“你真喜歡我啊?”

他不停地點頭,我又說:“那你把身上所有的戒尼都給我!”

他二話不說掏給了我,我拿着大把的戒尼,這下我相信他是認真的了!

我把錢揣進兜裡,閒扯地說:“新出一臺遊戲機挺不錯的,功能特強大,內置……”

他打斷我說:“我……我買……給……你……”

我回以滿意的微笑,接着說:“上次看窩金玩那捕獸夾子挺有意思……”

“我……我有……”他說得急了些,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說:“送……送你……”

不偷,不搶,只動動嘴皮子,想要什麼有什麼?不但如此,挨宰的人還被宰得很開心?看來當女人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