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衿一夜無眠,柳姐早上做好早飯來叫她,她眼睛澀澀的疼,但依舊沒有睡意。
柳姐說:“樑小姐,你先吃點早飯,在繼續睡。你瞧瞧,這臉上的黑眼圈多嚇人,估摸着剛回來你睡不習慣,很正常,其實這棟別墅從你走了,先生就沒回來過。”
樑子衿滿眼詫異:“他沒回來住過?”
柳姐找到那麼點想要傾訴的意思,立馬就說開了:“嗯,我也不瞞你,樑小姐,那時候我就想着估摸着先生再也不會回來這裡了,我要不要辭職回老家啊!早幾年的時候,我兒子就要接我回去養老,我沒肯幹。捨不得先生,後來是捨不得樑小姐你啊!”她眼淚珠子說着就往下掉,頗爲傷感。
樑子衿感同身受,扶住她的肩膀,安慰着:“柳姐,你別多想,我其實也很捨不得你的!”
“我知道啊,樑小姐。可你不知道,你只覺得先生對你心狠,那個時候我也以爲是這樣。但上次你被先生救回來的時候,我就突然看明白了,先生他很愛你,樑小姐。”
柳姐擡頭看向她:“這裡這麼久沒人來過,所有的佈置都保留着所有原來的樣子。以前我不懂,我隱約只是覺得先生好像要將這裡封存起來,但現在我才明白,先生是在等人啊,等樑小姐你回來。柳姐我,房子,還有所有的佈置,然後在加上一個你,先生的世界才真正得到圓滿。而你,樑小姐,纔是先生他的幸福啊!”
‘而你,樑小姐,纔是先生他的幸福’,樑子衿整個人都像是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感覺是會騙人的,別人說的話也有可能欺騙你,但唯獨自己的心不會騙你。
柳姐並不懂此刻樑子衿表情上的哀傷來自於哪裡,以爲她是被感動到,才又繼續說,“樑小姐,不過現在好了,我們都陪在先生身邊,你和先生也會再有寶寶,到時候柳姐我就幫你們看小主人,先生和小姐生的寶寶,肯定特別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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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想,‘陸寧椿他媽的鐵定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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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時間,都他媽的用來打魂斗羅了。偏偏那貨還玩的津津有味,到天亮都還精神抖擻。反倒他因爲樑子衿的那事鬧得心神不寧,根本無心來打遊戲,發揮不穩。
到了凌晨四五點了,陸寧椿才終於結束那‘變態’的惡趣味,甩了遊戲手柄,爬到真皮沙發上補眠去了。
秦昊不行,齊裕景剛給他打了電話,他還得跑到公司一趟。
秦振澤在公司坐鎮,但因爲之前婚禮上秦昊落跑,宋氏集團千金又被耍了一次,這次徹底同宋易元交惡。
婚姻這種事情,不論結婚前,還是結婚後,都是對男方比較有利,對女方就苛責太多了。都到婚禮上了,還把女方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婚禮上,這種事做的忒不靠譜,但依舊女方揹負的罵名多。
宋容爭前債累累,後來又是劣跡斑斑,到現在徹底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宋易元衝到神話集團,剛剛來宣誓過態度。秦振澤如果不給個說法,他們這麼多年,神話集團同宋氏集團在秦昊外公還在的時候的同盟關係,也就徹底終結。
若是
尋常,秦振澤必然不覺得有什麼,關鍵問題在於現在。
神話集團因爲之前的事情衝擊,到後來他進局子裡的那段動盪,現在神話集團還沒恢復過元氣。沒有了宋氏集團,剛剛策劃好的紅酒銷量方案又將徹底崩盤。
“宋容爭這事,你到底什麼態度?”
秦昊進來的時候,秦振澤正坐在真皮沙發椅上,仰躺着閉目養神。齊裕景領着他進來,並沒有出去,就站在門口,沒動過。
秦昊沒吭聲,靜靜地揀了把椅子在秦振澤對面坐下。
秦振澤被氣得不行,睜開眼睛,就拍案而起:“人家宋老都找到家門口來了,你還站在這裡不慌不忙的,你到底存的什麼心思,難道就要看着神話集團徹底敗在你的手心才肯甘心嗎?”
秦昊好笑:“秦董這話有失偏頗,敗在我的手上?我可是被您老給罷職了!”
“你就非要跟我硬着來?”
“硬不硬着來我不知道。但我警告過你,可你做了什麼,大家不過彼此彼此!”秦昊擰着眉頭,停頓了幾秒,才又繼續說:“馬奧先生這次打着當神話集團是踏板的主意來翻身,註定有去無回!我不管你怎麼說服馬奧轉過來投神話集團,但秦董你,這次註定得下臺!”
秦振澤覺得這輩子大約他把秦昊生出來就是爲了來氣他的,不氣死絕不算完。
“你到底要怎樣,這件事情纔算完!”
“我的要求很簡單,秦振澤,當年你從我外公那裡拿走了什麼,這次你原封原的還給我!所有往事我們既往不咎,你安心對我媽好,我照樣養你,你若是繼續拈花惹草,那你就徹底淨身出戶!”
秦振澤擡手抓起桌上的文件夾,朝着秦昊砸了過去:“你休想,我告訴你,秦昊你這輩子都休想架空我!”
秦昊朝着邊上輕輕一讓,並不在如以前一樣,傻傻地站在那裡,任由他拿東西砸他。他冷冷地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走着瞧!你看看所謂的合作同盟,馬奧先生最後會怎樣對你!”說完轉身就離開了秦振澤的辦公室。
神話集團因爲紅酒的案子,再加上之前遭遇宋氏集團的攻擊,導致信譽危機,股票下跌的很。很多老一脈的精英都被宋氏集團的宋容庭給挖走了,現在留下的都是些對神話集團的忠臣,但也大多都是老弱病殘。
人心惶惶之後,沒有一顆十足的定心丸,大家都很明白靠秦振澤,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他們都在期待,秦昊回來,有他在,那便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畢竟以往很多危機,都是依靠秦昊來度過的。他們也對秦昊都有這個信心!
“秦總,你回來了吧!”
人羣中財務主任老劉已經憋不住了,他是最瞭解如今神話集團資金狀況的人。
他甫一開口,其餘的各個辦公室的主任們,都紛紛上前,攔住秦昊離開的身影,帶着乞求:“秦總,您就來回來吧!現在神話集團需要你!”
秦振澤就站在辦公室門口,彷彿一下子整個人都變得蒼老許多。他閃着精光的眸光,正牢牢地鎖住秦昊,帶着不甘、憤怒,各種焦急。
秦昊扭頭看向他,兩個人的眸光在空中對視良久。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謝謝你們的好意,但你們目前還先依靠秦董來自救最好!畢竟你們只是負責做好公司的業務,而秦董纔是保障你們工作的那個源頭!”
秦昊說完,毫不留戀的就轉身離開了!
秦振澤扭身朝着辦公室裡面走,齊裕景就在身後,還沒走幾步,秦振澤忽然轉身就打了齊裕景一巴掌:“你個廢物!”
齊裕景沒躲閃的及,愣在當場。他手摸着被打的那邊的臉頰,冷冷地看着秦振澤。
秦振澤從來沒見過齊裕景這樣的眼神,彷彿下一秒就能將他給生吞活剝了似的。他素來很聽話,但這樣在他面前,卻還是頭一次。他勉強順了順氣息:“裕景啊,我對你只是‘愛之深,責之切’,可憐天下父母心,你要明白我!”
“明白您?您對我有任何生養父母的恩情嗎?”
齊裕景想笑,臉頰扯動嘴角的傷口,有點疼,生生地撕裂的疼,他沒笑出來,想到很多人,他的媽媽,秦昊,還有子衿,以及褚冉。他想大約有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適合自己,也同樣適合秦振澤。
秦振澤眉宇間閃過一絲驚慌:“你什麼意思!”他勉力鎮定下來:“難道你也要反我?”
“反不反你你也活不久了,秦振澤,你一手打造的商業帝國,離開了秦昊,就什麼也不是。你獨斷專行,執意相信馬奧,才把神話集團置於這樣的境地,你獨斷專行,執意要對付秦昊,纔會把神話集團推向死亡。”
齊裕景感到周身都變得輕鬆起來:“這次誰也救不了你!”他轉身朝着外面走,走了幾步,又扭身回來,將身上掛着的總監牌子,輕輕地放到秦振澤的辦公桌上:“還有這個,還給你,我尊敬的秦董,以及我的父親。”停頓幾秒,他勉力鎮定心神:“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秦振澤你不配爲人父,也不配爲人夫,更不值得被人所愛!”
齊裕景也走了。
秦振澤一個人頓時癱倒在辦公椅上,有些事情走到這一步,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他的兒子,私生子,一個兩個都陸續的離開他了,‘衆叛親離’,被很多人加註在身上標籤過很多次,但卻是有史以來這樣深切的體會到這句話。
‘叩叩……’
門外有人來敲門。
秦振澤勉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略顯老邁垂下的眸光,強打起精神來,望向門外:“進來!”
高跟鞋的身影率先傳來,在神話集團的辦公大樓裡,能將高跟鞋踩得這麼響亮的,卻唯獨有一個女人,‘徐穎’。他嘴角里扯開一個淡淡地笑意來。
徐穎穿着明黃色的紗裙,顯得比平常明亮很多,也與那長年累月穿的工作制服,很不相同。
“秦董,沒打擾你吧!”
秦振澤依舊在笑,卻慢慢地坐回到真皮做的辦公椅上:“當然沒有,怎麼,你進來找我有事?”他的眸光停留在徐穎那張依舊嬌嫩、年輕的臉上:“徐經理,看來你還是比較適合當個花瓶,被男人們養在家裡,會更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