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了看王不苦與沈小衣,發現兩人並不在意,輕輕點頭。
李清閒道:“獵殺兩頭命骸,也算完成內大臣的命令,我們接下來……”
李清閒話未說完,就見兩個宮女從內院中走出來,向衆人輕輕屈膝行了個萬福禮,道:“公主殿下聽說有義士成功獵殺擾亂宮廷的命骸,特請幾位前去內院一敘。”
衆人看了看兩個宮女,隱隱不安,望向李清閒。
李清閒用詭眼一看,兩女身形如灰黃霧氣。
李清閒用力點了一下頭。
衆人一看,立刻明白,這是兩個詭。
幾個膽小的頭皮發麻。
李清閒一拱手,拿着內大臣的腰牌道:“我等奉內衛府之命前來剷除命骸,現在要回去覆命。等覆命之後,若公主殿下再召見,我等定當遵從。”
衆人這才明白過來,李清閒這是先取親衛腰牌,好進行自保,不然的話,很可能會出大問題。
其中一個宮女微笑道:“總不能讓公主等吧?不如這樣,其他人回去覆命,你這個伶牙俐齒的,跟我們見公主。別磨蹭,再磨蹭,公主會生氣的。”
李清閒心裡暗罵一聲,給芳芳使了個眼色,道:“你跟着小衣哥哥回去覆命,若是被耽誤了,就去找小舅,我可能去小舅那裡。”
芳芳衝李清閒一眨呀,笑嘻嘻道:“我明白了。”然後抓住沈小衣的手。
沈小衣神色凝重地點了一下頭,道:“我也明白。”
衆人望着李清閒,心中充滿感動。
李清閒明明可以帶着衆人一起去,但爲了避免整支隊伍都出事,所以自己承擔風險。
“我跟你去。”宋白歌道。
李清閒面色一沉,道:“我是領隊!伱們返回內衛府,這是我的命令!記得帶着我的腰牌回來!”
王不苦伸手拉着宋白歌,道:“你多加註意。我們去去就回。你一個人,可能更能施展開。”
李清閒微微一笑,道:“你們看,還是甜甜懂事。”
王不苦白了一眼李清閒。
李清閒轉身走向兩個宮女。
“請義士隨我們來。”兩個宮女身穿淺綠裙襖,晃動着婀娜的身姿在前面帶路。
李清閒一邊思索,一邊跟在後面。
詭村和詭城的種種在眼前不斷掠過,只一會兒,李清閒便放鬆下來,因爲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幾乎可以確定,這公主就是個詭公主。
詭公主的地位,絕對不弱於詭母,甚至更高,也就意味着更危險。
但,詭界這次進入萬象圖,無論怎麼樣,都與天命宗對立,而自己明顯在阻撓天命宗人子,只要詭城想找人壓制天命宗,這個詭公主就不至於害自己。
更何況,自己還是剖瓜而生,理論上,自己也是個詭!
李清閒突然停步,急忙進入命府,改換命格,把所有趨利避害、隱匿自身的命星全部放上,而後看了一眼兩顆詭命星,離開命府。
兩個宮女已經稍遠,李清閒一步並做兩步跟上去,心想如果真發生大意外,直接替換詭命格試試,總比死了強。
李清閒一邊走,一邊思索,一般在內廷的公主,要麼住在其母的宮中,要麼和其他公主一起居住,哪怕相同朝代也可能居住在不同的地方。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這個公主住在南三所或西五所,地位應該不如住在那些妃嬪宮中的公主。
兩人帶着李清閒七拐八拐,不多時,來到一處很普通的宅院,除了紅牆綠瓦大氣莊嚴,其餘地方比尋常富豪之家大差不差。
到了院子門口,兩個宮女停下,道:“公主就在房中等你,不可失禮。”
“是。”李清閒心裡做好隨時從乾坤鐲中調用靈符的準備,然後試探着邁步進入院子。
簡單看了一眼,立刻知道自己此前想錯了。
這院子不像是居住的地方,很可能是詭公主臨時找的地方。
踏着正中的碎石路,李清閒望向前方敞開的房門,客廳盡頭擺放着兩張太師椅,椅子上空無一人。
太師椅後的牆壁上,掛着一幅畫。
李清閒心中一涼,因爲無論自己怎麼看,都看不到那畫上畫着什麼。
李清閒微微垂首,踏上臺階,站在門檻外。
“臣葉寒,參見公主殿下。”李清閒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時候覺得說自己的名字格外順口。
“義士請進,不必拘謹。”
一個清脆如銀鈴的聲音響起,聲音充滿朝氣,甚至還帶着一絲活潑。
李清閒一呆,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原本以爲會陰氣森森,和初見詭母一樣。
“遵命。”李清閒邁步進門,循着聲音傳來的左側望去。
就見左側門口珠簾下垂,隱隱約約看到裡面一女子身穿鵝黃色宮裝長裙,正坐在一把大椅上。
珠簾密集,看不真切。
李清閒不敢再往前走,別說是詭城,就算在齊國皇宮,也不能進入珠簾的內房。
“我聽人說,你帶領衆人,獵殺兩頭命骸?”
“是全隊通力合作的成果,我只是領隊,作用最大的還是我朋友沈小衣。”
“哦?若本宮要賞賜,只賞賜沈小衣麼?”詭公主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笑意。
李清閒輕咳一聲,道:“我們隊伍中所有人功勞等同。”
不知道爲什麼,李清閒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本能覺得這個詭比其他詭好一些,感覺更像人。
“我只是好奇,你如何能鎮殺中品命骸?”詭公主話語中的笑意消失。
李清閒心中一緊,立刻道:“在下自小得命術師長輩悉心教培,又頗具命術天賦,因此學了幾道特別的命術。其中有一些命術,恰好針對命骸。更何況,在下被門外的方尖塔看重,又得社稷神照拂,方能解決命骸。”
“方尖塔?原來那座消失的殘塔和神君降臨,與你有關,怪不得。”
李清閒愣了一下,心道怎麼回事,自己奪了方尖塔,皇宮裡的詭不知道全過程?
李清閒沉默。
“說說過程。”詭公主道。
李清閒模模糊糊道:“這個過程,我也如墜五里霧,我就是去探查方尖塔,然後冥冥中有什麼力量驅使我,我用命術一嘗試,便得到方尖塔的一些力量。具體如何,我也不甚清楚。”
李清閒心道自己沒說謊,整個過程本來就稀裡糊塗。
對了,說明一下,不同的詭地,有不同的規矩。
詭村有一條規矩是“不得提本名”。
但到了詭城,就沒這個規矩。李清閒與葉寒的名字之所以適用於詭城,是跟奪詭名有關係,不是詭村規矩的延續。文中一些地方其實已經寫明,但稍不注意就會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