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4章 星疆羣冢

爲時不久城門大開,手無寸鐵的修羅卡夫在隨身侍從的陪同下來到了覺羅無雙面前:“不知羅汗帝國大皇子覺羅無雙大駕到此,修羅卡夫未曾率部恭候還請恕罪。”

“修羅叔叔……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覺羅無雙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咬緊牙關,“修羅卡夫縱子搶奪羅汗帝國長皇妃之舉罪大惡極,本王得羅汗帝國可汗覺羅北方聖旨特地趕來星疆部落向你討回公道!”

自從四年以前在聖華夏仙臨殿內目擊覺羅北方和華夏泰和貌合神離,修羅卡夫便已經料到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經開始接受的契約保護的星疆部落或早或晚必會成爲兩國爭霸的犧牲品:“覺羅賢侄何出此言?華夏帝國長公主華夏婭靈傾心我兒修羅英雄,豈是我能左右?”

見覺羅無雙對自己的言論無言以對,修羅卡夫繼續說道:“即便修羅英雄僭越之舉賴我教子無方,總歸不該禍及星疆部落……”

“覺羅無雙率兵到此也是情非得已,還望修羅卡夫接受父汗所提條件以自裁的方式謝罪,本王可以保證將對星疆部落子民網開一面,免受滅族之災!”聽到覺羅無雙的話,修羅卡夫的隨身侍從放聲回覆道:“哼!覺羅北方意欲吞併星疆部落之心路人皆知!覺羅無雙還要爲開戰尋找藉口實非男兒之舉!要戰便戰!星疆部落子民皆非貪生怕死之徒!”

“住口!”雙眼含淚的修羅卡夫在厲聲喝退隨身侍從之後獨自驅馬上前,“覺羅賢侄的意思是……只要覺羅北方大人得到了我的首級便會放過我星疆部落一干老弱病殘?”

修羅卡夫的請求只讓覺羅無雙自慚形穢,當即點頭應允:“修羅叔叔伏罪以後,覺羅無雙將依照承諾盡數釋放星疆部落子民,並按照星疆部落人口數量立空墓於城外,用以……掩人耳目……”

從覺羅無雙的話裡讀出了他的苦心,修羅卡夫在以星疆部落大禮向覺羅無雙表示過感謝之後便帶領侍從走向了星河城門。

寒風之中,覺羅無雙的長髮不住地抽打着自己的面頰:“覺羅無雙,你都做了些什麼呀?”

星河城內,修羅殿裡,修羅卡夫對他的部下們說道:“……只恨我不聽少首領年幼之時進諫忠言,早些向西開拓疆土用以成就霸業,終日以左右逢源的姿態向華夏帝國和羅汗帝國乞討,以致今日遭受滅頂之災……”

“首領

……”不等部下們進言,修羅卡夫繼續說道:“覺羅無雙武藝高強非我軍中將領可比,部下精兵戰力非凡亦我軍中戰士不如……既然覺羅無雙願意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就應該儘早離去以免……”

“末將追隨首領多年,雖不曾助首領成就霸業,卻也發誓終生陪伴首領左右,早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修羅卡夫部下們異口同聲地說道,“況且覺羅北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踏平星河城他又豈會善罷甘休?”

“所以我才感激覺羅無雙能夠提出只犧牲我一人的條件。”修羅卡夫拔出軍刺意圖自戕,“我死以後,你們要帶領星河城內平民向西奔走,從此隱姓埋名切莫再回羅布泊流域。”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修羅卡夫的部下們當然不甘心未嘗一戰就丟盔棄甲,“只要首領一聲令下,末將便立即向覺羅無雙挑戰。華夏帝國古語有云:‘生死有命,成敗在天’,末將只想向覺羅無雙證明:星疆部落只有捨生赴死之將沒有不戰而降之兵。”

“你們怎麼還不明白?”已是淚流滿面的修羅卡夫一語道破玄機,“覺羅無雙代替覺羅北方發兵到此正是爲保星疆部落不至於淪落到後繼無人的地步,爲什麼你們還不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只要你們肯以星疆部落大局爲重,修羅卡夫死不足惜。”

“首領!”部下們阻攔未果,修羅卡夫先後刺破了位於腳踝、手腕和頸項上的血管,鮮血灑向了王座之時,修羅卡夫還不忘向部下們囑託:“不要……不要向少首領報告……我的死訊……不要……不要爲我報仇……不要……不……要……”

五處血如泉涌,修羅卡夫的性命已經無可挽回。部下們來不及爲修羅卡夫失聲痛哭便聽修羅卡夫生前愛將堯裡瓦斯以他顫抖的語氣下令道:“將首領身上的血漬清洗乾淨,送上戰車陪我一同征討覺羅無雙!”

“誓死爲首領報仇!”人羣之中有人發表出兵宣言,熱血沸騰的部下們齊聲振臂附和道:“誓死爲首領報仇!誓死爲首領報仇!……”

爲報修羅卡夫大仇,星河城內全民皆兵。修羅卡夫生前部下盡數將代表純淨的星疆部落白色旗幟翻轉加身,以披麻戴孝的態勢將原本意圖獻祭天神的牲畜剖腹放血塗於面頰之上:“星疆部落子民誓與星河城共存亡!”

喝下了溶有自己血液的

馬奶酒,堯裡瓦斯憤怒地摔碎了酒杯,修羅卡夫生前部下緊隨其後紛紛拔出了武器:“誓與星河城共存亡!”

城門再開,覺羅無雙以爲星疆部落子民已經做好準備離開,便驅馬向前:“請星河城中子民有秩序地低調離開,以便……”

“住口!你這個假仁假義的混蛋!”堯裡瓦斯話音一落,身後部下盡數將冥錢撒向天空,並以焚香的方式爲修羅卡夫發喪,“首領英靈不遠!一定能夠助我們取下你的項上人頭!”

被星疆部落子民的高調舉動震驚,覺羅無雙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天堂有路,地獄無門,堯裡瓦斯爲什麼不念修羅卡夫首領捨己爲人壯舉,非要棄星疆部落子民生死於不顧呢?”

覺羅無雙試圖出言中止即將發生的一場惡戰,星河城內人民完全不以爲然:“‘星疆’意爲‘夜之疆土’,星疆部落子民皆乃繁星降世!如今帝星隕落,我們豈有不殞身追隨之理?覺羅無雙休再多言!只管率兵與我們決一死戰!”

“唉……”震驚於星疆部落子民的視死如歸的豪氣,幾乎留下了眼淚的覺羅無雙以他不住顫抖的雙手握緊了無雙戟,“既然如此,就請你們不要怪我覺羅無雙戟下無情了!”

堯裡瓦斯揮刀直指覺羅無雙:“首領慢走!我們來了!”

不計其數戰馬奔向戰場的一刻塵煙四起,模糊了覺羅無雙的視線卻也擦亮了他的心眼:“也許一切真如父汗所說,只有死亡纔是戰士最終的歸宿吧。”

華夏紀元兩千四百一十二年九月十八日,覺羅無雙爲星疆部落烈骨忠魂築起了綿延近十里的星疆羣塚。

“婭靈……”清晨時分的聖華夏,萬籟俱寂的萬金宮,突然從昏迷狀態甦醒過來的修羅英雄只覺得心臟劇痛難以自持,“婭靈……”

“英雄,婭靈在。”自任全離開以後幾乎一直緊握着修羅英雄左手的華夏婭靈擦拭着他額上的汗珠,修羅英雄做過幾次深呼吸之後問華夏婭靈道:“爲什麼我的心臟……會無緣無故地劇痛不止……這會不會是我大限已近的徵兆?”

“英雄爲什麼還要出此不祥之言?”聞言頓時淚流滿面華夏婭靈咬了咬牙,隨後勉強做出了振奮的表情,“被王兄請來的任全任前輩已經爲英雄找到了解毒之法,只要英雄念着婭靈和遠在星疆部落的修羅卡夫大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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