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被任千里離間,自知除了拼到筋疲力竭已是別無選擇的任子逍、周以太和龍驍的怒氣徹底爆發,反而更加緊密地團結在了任子遙的身邊。這樣的結果顯然令任千里感到意外:“靈……魂……滅……絕……”
見任千里故技重施,任子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地並沒有選擇發動瞬間移動解救他的四名戰友,而是搶在任子遙之前衝到了最接近任千里的地方:“本尊倒要見識你引以爲傲的‘靈魂滅絕’到底有多麼強大,任千里!”
被任子逍視死如歸的精神感染,同時爆發出了體內全部能量的任子遙、覺羅太平、周以太和龍驍同時衝到了他的身邊:“成敗在此一舉!”
將超自然力量全部加在了五行殺器之上,五人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吶喊:“啊!……”
“你們已經用實際行動向本尊證明了沒有最愚蠢只有更愚蠢,本尊這就引渡你們到宇宙間最恐怖的世界之中……”感覺靈魂滅絕因爲受到了抵抗而停滯,怒不可遏的任千里頓時加大了施加在靈魂滅絕之上的能量輸出,效果卻依然不明顯,急於求成的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五行祭壇能量輸出的結果,覺羅太平終於學會了同時完成兩項工作了,“把你們的能量毫無保留地使出來吧!註定要被化作塵埃卻不願意接受命運安排的超自然生命體們!”
“你沒有資格爲我們的命運做出安排!”想要將覺羅太平逼退戰場卻無奈自己無暇分身,看着覺羅太平忍痛向自己露出的笑容,任子遙喊出了足以成爲他一生寫照的宣言,“人類也好,超自然生命體也好,我們的命運永遠都只會被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
“去死吧,任千里!”發出了最後的呼喊,五人同時不遺餘力地打出了早已超出了他們身體所能承受極限的能量,靈魂滅絕被撼動的瞬間,整個世界都隨之搖晃!
天龍崗上,預感極度不祥的龍尚武癱坐在了帶有強烈震感的地面之上:“驍兒……”
聖華夏皇城的城門之外,任全和何美雙手緊握。他們還不知道身爲人類的自己在經歷過這場災難之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們只是爲自己沒有看清形勢感到懊悔:縱使世界末日降臨也並不可怕,只是滅頂之災到來的時刻,自己無論如何都應該和他們僅存於世的兩個孩子在一起。事到如今,他們知道無論如何
都不能修正自己的失誤了,只能對着他們不知道是否有機會恢復本來面目的天空說道:“子逍、子遙,你們知道我們有多想代替你們承受發生在你們身上的一切嗎?”
通天殿裡,文武百官跟隨華夏婭天同時將視線轉移到了華夏帝國的西南方向。從各個宮殿之上掉落下來的磚屑瓦片泥土令空氣變得污濁,卻也使他們的視覺變得更加敏銳。在原本明亮的天空映襯得無比絢爛的七色光芒之中,華夏婭天雙拳緊握:“爲華夏帝國奮不顧身的戰士們,願命運之神保佑你們得以凱旋歸來。”
諷刺的是,代表華夏帝國以及全世界各族人民在鍾馗山上以自己的一切爲代價投入戰勝的任子遙、覺羅太平、任子逍、周以太和龍驍的攻擊目標,正是一直都被華夏帝國子民信仰的命運之“神”。
也許是因爲負荷過重,五行祭壇在五人堅持發力的過程中出現了裂痕,隨着僵持時間延長,裂痕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多。終於,在任千里也將體內的全部能量爆發出來的瞬間,五行祭壇被壓迫得支離破碎!
意識到了來自五行祭壇的能量輸出突然終止,任子遙、覺羅太平、任子逍、周以太和龍驍頓時感到體力不支。在和任千里對抗時釋放出來的超自然力量無法維持能量平衡的瞬間,自知“死”期將至的五人同時對着依然留在身邊的四名戰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對於我任子遙來說最幸福的事情……”即將被靈魂滅絕命中,任子遙說出了他以爲是自己此生此世將會說出的最後的一句話,“就是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還有你們陪我……”
如同碾壓一般的摧毀降臨,任子遙、覺羅太平、任子逍、周以太和龍驍甚至都還沒用來得及感受到出自體內每一個細胞的疼痛就被靈魂滅絕吞噬,在任千里具備壓倒性優勢的攻擊結束以後,處於鍾馗山附近的戰場之上再也看不到五人的身影。
大地的震顫偃旗息鼓,透過天眼看到了發生在陽間一切的妖蝶和鬼蟹爲五人的犧牲流下了它們因爲奇特所以珍貴的淚水。命運無法更改,司命的心情卻並沒有因此而低落。走下無名高地的過程中:“最終我還是拗不過命運的安排……”
是的,強不過命運之“神”任千里的司命當然不可能扭轉乾坤,他甚至覺得即使命運地圖扔在自己手上,遠比這個世界上任何生命體強
大的任千里也能不受他的控制。大多數人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極少數人才能改變命運的安排,現在的司命覺得自己是前者任千里是後者。
盯着出現在地面之上的巨大坑洞看了良久,任千里的思想一直停留在任子遙對自己喊出的最後一句話上。莫名其妙地,想要將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化爲烏有的任千里竟然流淚了。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流淚,卻能真切地感受到心臟的疼痛。
命運地圖的操控需要極高的能量輸出,任千里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適合繼續完成這項被他視爲終生事業的工作,只有等待數日之後體力恢復以後才能再次着手:“任子遙,本尊輸了……”
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審判日”到來之前完成對命運地圖的設定了,任千里以爲爲這個世界保留一部分生命體就是五人前來攪局的目的:“還好本尊並沒有提前把自己的名字加進命運地圖之中……”
飛回坡頂,任千里看着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暖色的命運地圖:“本尊應該把命運交還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掌握自己命運的人類嗎?”
命運地圖沉默不語,任千里突然笑了:“竟然會受到來自你思想的影響……任子遙,本尊徹底輸了……”
任千里認輸並不是任子遙最想看到的結果,任千里“死”纔是衆望所歸。早在陰間答應司命先誅周以太再滅任子遙只是出於他的一時衝動,和他們經過相對較長的時間相處以後的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想殺死這兩個和自己一樣孩子氣的男人。但是對於任千里,任子遙的想法就沒有這麼容易被動搖了:身爲超自然生命體不思造福人類也就罷了,他竟然想要將人類斬盡殺絕,之後還美其名曰“永恆的幸福”……所以任子遙人生第一次如此堅定地產生了此人非殺不可的想法。
不過此時此刻,已經徹底從天眼之中消失了的任子遙還能做到他想做到一切嗎?
宇,時間也;宙,空間也;宇宙,時間可空間的有機結合者也。在浩瀚的宇宙之中,任何生命體都不過是如同塵埃一般甚至還要渺小的存在而已,然而塵埃也有塵埃的價值,畢竟塵埃是構成宇宙的基本單位。宇宙可以無視塵埃,卻永遠都不可能消滅塵埃。
睜開雙眼,任子遙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這裡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