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堯望向身後隱藏在花海里的冰雕的塑像,帶着深邃的眸光,帶着深痛的眸光。
他閉上眼眸,讓一切哀愁在腦海裡離棄,呼出一口氣,張開的眼眸有恢復要一如既往的深沉冷冽。
他轉身,大踏步走出“梅瑰園”,視地面的人兒仿若空氣般存在。
有溫熱的液體滲出陳悅然被凍得酸澀的眼眸,她看着高大偉岸的他如籠罩上一層風雪般,夾雜着寒冷的氣息從她身邊經過。
她眼眸裡是他冷漠如霜的身影,漸漸遠去的身影,漸漸模糊的身影。
她低頭一泣,牽扯到雙腿的刺痛,眼淚流的更急了。
第一次,她闖進了他的禁地,他將她推滾落地,傷她一身,他抓着她當着所有人的面前宣誓,“往後有人擅闖禁地,掃地出門。”
第二次,也就是這一次,她闖入了他的禁地,他將她推滾落池,傷她身心,俯身對着湖裡的她宣誓,“擅闖禁地,就是自找死路。”
從“梅瑰園”裡回來已經有三天了。
陳悅然並沒有因爲再一次闖入禁地被掃地出門。
只是,這三天,陳悅然沒有再見到主人一眼,也就是說那個男人離開城堡有三天之久了。
這三天裡,陳悅然的生活過得平平靜靜,好像,沒有主人的存在,她的日子會過得簡單許多。
哈佛大學校園裡。
午後,陽光明豔動人。
學校的林蔭道上,兩旁的植被越加的青翠,春色也越來越濃了。
小道上三三兩兩的人羣,或行或走,或嬉或笑。
行走在蔥鬱的樹木中的陳悅然擡頭就看見了不遠的一個高大偉岸的男人,陳悅然的脣畔扯開了一抹淡淡的笑痕,像不遠處的男人走去。
“詹先生,怎麼那麼巧,又在這裡遇見你了。”陳悅然對着站在林蔭道上一顆高大的榕樹邊的偉岸的男人開口。
“我是那麼學校科技大樓的贊助商,自然要常到你們學校來走走。”詹跡眠對着眼前嬌美靜容的女子,口音淡淡地回答。
“哦,那也是啊,你是我們學校的客人,應該多來走走。”陳悅然這樣說着,想了想那座可以大樓規模可真大呀,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完工呢,真想去那裡參觀參觀,光看那通體發燦發光的透明玻璃外牆,就知道里面應該更漂亮,有時候她得到那邊觀摩去。
“你在想什麼呢?”詹跡眠發現她沒有在看她,反倒是看着遠方,不由得一問。
“哦,沒什麼……”陳悅然收回視線,淡淡地回答。
“嗯,詹先生,今天剛好遇上你,我還想找你的呢。”陳悅然想想也覺得很巧,今天剛好她要打電話找詹先生的,現在他出現了,她也不用打電話給他了,直接把東西拿給他便好。
“你想找我?”詹跡眠沒有想到她居然會要主動找他,從她對他總是先生,先生的稱呼中,他感覺到她對自己的生疏,今天她說要找他,着實讓他的心裡激起了一層層漣漪。
“是的,我有東西要還給你。”陳悅然想來自己也夠窘的,她向他借錢借了那麼久,雖然這個男人沒有催她還錢,但是她這個向他借錢的人確實怪不好意思的,有人向別人借了4000塊錢拖欠了那麼久嗎?想想也只有她一個吧。
“什麼東西?”詹跡眠聲音陡然提高。
“詹先生,你不會忘記了吧,我,我之前還向你借過4000塊錢的。”
就是那一次,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從城堡裡提着飯盒走去車站乘車,結果在路途中她被他撞倒了,她爲主人做的飯盒也都打翻了。
迫於時間關係,陳悅然向詹先生借錢去康萊雅餐廳爲主人買了個4000塊錢的餐點。
那個4000塊錢的餐點,陳悅然到現在想來都覺得簡直太貴了,叫她這麼窮苦人家
咋舌了很久,單單幾個飯菜就4000塊?
這些錢可讓她存了好久都湊齊,直到今天才一分不差了。
雖然在城堡裡當女傭每個月都有不少的工資,但是陳悅然沒有拿過一分,雖然黃管家總是說她傻,總是硬塞給她,但是她就是沒有拿。
她想,既然是主人收留她在城堡裡住下的,而她也是自願留在城堡裡面伺候主人的,所以就不應該去拿城堡的酬勞。
今天的4000塊錢,她可是東湊西湊才湊齊的。
“你該不會是說你要給我的東西就是那4000塊錢吧。”詹跡眠英俊的眉毛微微蹙起。
“嗯,是的,詹先生,你也許忘記了,我可沒有忘記。”
陳悅然沒有忘記,那一次她向他借錢的時候,他直接拿出一張金卡遞給她,想必這四千塊錢看着他們這種有錢人的眼裡只算得上個零頭,但這些錢對於她就不一樣了,所以,她是不會忘記她還欠他這麼多錢的。
陳悅然對着他說完之後,就從她背上的書包裡找出錢來,“吶,詹先生,還給你,我欠的有點久了,抱歉。”她對着詹跡眠羞歉地一笑。
詹跡眠看着她拿到他眼前零零碎碎的4000塊錢,一絲落寞滑過他的眼底。
剛剛她說她要拿東西給他的時候,他有瞬間的雀躍,他以爲她想起他是誰了,要拿東西送給他了,可她要拿給他的東西卻是這4000塊錢!
她還沒有想起他!她連對他也這麼生分嗎!
陳悅然看着男人強健的大手沒有什麼行動,她拿着那4000塊錢直接塞在他的兩隻大手裡面,“詹先生,你不要見怪,雖然……額……有點零碎,但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詹跡眠精緻的俊臉上滑過一絲落寞,他看着手裡的錢,說了句,“這確實是我拿過的再散碎的錢了……”
呃。
陳悅然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