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伸手試探韓嬌蕊鼻息,且喜呼吸還算有力,取出丹藥撬開舌根餵食。
約莫過了一盞茶,韓嬌蕊悠悠醒轉,臉有愧意,但過了一會就大大方方地起身謝過大家。
文允明倒是還頗爲不忿,餘人也不過擺擺手示意不必掛懷罷了。
待得五人狀態都回復到最佳後,大家方有時間仔細打量現時所在之地。
原來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在一個極大的洞穴入口,洞中有一竅直通山頂,日光灑落滿室生光。
陽光與洞壁上的石蓮垂柱掩映中彷彿有仙靈出沒遊戲其間。
然景色再好,也不如洞中央一几上所擺之物吸引目光。
几上物品倒也簡單,只一劍一書一玉瓶而已。
“此劍必是蔡真人曾經隨身之輕靈劍,玉瓶中莫不就是築基丹?”
文允明心中激動,眼中都是几上之物,正要上前,風雲突變。
林陽和韓嬌蕊本並肩在左側,突地韓嬌蕊狂濤駭浪一吐將林陽直直擊出數米遠。
同時司馬青衫也一招風捲殘雲把陳修文摔將出去。
文允明大驚失色,金劍狂舞匆匆出手,但怎奈一人難敵四拳,被韓嬌蕊司馬二人擊成重傷。
林陽深恨,吐出一口鮮血後怒道:“韓嬌蕊,你就如此報答我們對你的救命之恩嗎?你怎可如此?”
韓嬌蕊笑道:“陽兄弟可見是長期被師門護佑而不知修煉艱辛呀。大道無情,什麼恩什麼情豈能掛懷?”
“機緣當前怎能相讓,欲求長生只不過是一個爭字。若是日後,我證得大道心中倒是或許能感念少年幾分。”
陳修文在一旁緩緩說道:“司馬道友你應該是煉氣十一層了,你二人如此隱藏實力掩蓋身份,暗下殺手,真是好心機。”
司馬青衫也不再掩飾,清冷冷地說道:“嬌蕊與我兩家本乃舊識,已有婚姻之約。此番作態無非是欲借重你師兄弟二人的陣法造詣。林道友只不過是被你們拖累罷了。”
文允明聽聞此言,哀求道:“司馬道友,韓道友你們儘管將蔡真人舊物取走,我們絕不阻攔,只望手下留情,莫傷我性命。”
陳修文聞言,怒道:“師弟,你怎如此沒有骨氣,只管哀求他們作甚。他們若想取我等性命也未必能得全身而退。”言畢,羅盤喚出,直攻向韓嬌蕊,兩人功法相剋但陳修文修爲較高,兩人倒也戰了個相當。文允明卻猶猶豫豫不知出手與否。
林陽木盾術,小治療術齊出,五爪龍直繞上司馬,刺球果襲向其眼睛。司馬青衫也不再隱藏實力,招出金劍,四方劍雨籠罩林陽全身。金本克木,且司馬青衫修爲高過林陽三個境界,林陽只能苦苦支撐。
“文師弟還不出手麼?你當真要苟且求生嗎?若我等戰敗,他們也不會饒過你。”陳修文見狀怒喝道。
文允明聽得此言,卻轉身取了几上玉瓶,直往洞外逃去。司馬見狀,不屑地一笑:“陳道友,你家師弟看來不是個有骨氣的,你且看我替你清理門派。”說完,金劍飛起,直襲文允明後心。劍穿胸而過,文允明萎頓倒地生死不知。
陳修文眼見如此,心中大痛,狀若瘋虎,不顧韓嬌蕊直取司馬青衫而來。陳修文這般不顧生死的模樣倒一時也將司馬逼得手忙腳亂,但必不得長久。
林陽咬了咬嘴脣,暗想今日莫不是要葬身此處?不,絕不。林陽神情越發堅定。
洞中忽然桃林環繞,桃花灼灼。隱約聽得桃林深處有一麗人曼聲清吟道:緋雨自醉人。
花雨紛紛灑灑,柔美無數,令人心醉。
韓嬌蕊見此美景,心神沉醉,花瓣紛紛飄向她的身邊伴她起舞,亂人心懷。
司馬咬了咬舌頭,神智一清,手上風系法術金系法術同出,欲將桃林滅殺,花雨吹散。
金克木,果然法術所到之處,桃花紛紛殘落凋零。
此時卻又聽得麗人復又唱到:殘紅猶護花。
殘敗的桃花散做點點精靈,堙沒入桃林不見,而桃枝又現花蕾點點,轉眼又是桃之夭夭。
司馬大驚,如此幾番司馬的神智也有點迷糊。
“陳道友趁此時速殺司馬,我支撐不了多久的。”林陽低低叫道,面色蒼白如紙。
陳修文聽得此言,不顧傷害,手上攻擊更是瘋狂,終將司馬焚滅,自己也一臂被斬斷,跌坐在地。
司馬已死,桃林麗人又反覆吟唱道:落花舞繽紛。只見花雨紛紛飄向韓嬌蕊,不復剛纔的柔美。韓嬌蕊被落花繽紛擊成重傷,林陽也支持不住了。
法力枯竭,神識一空,林陽只覺得自己昏昏欲厥。恍惚間聽見一個女子的哭叫:“天哥,他們殺了你,我不能親手給你報仇,但要他們與你陪葬。”
好像有一聲巨響,天崩地裂。好似有一道黑影將自己護在身下。然後林陽只感覺自己直往下墜,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在黑暗中裡徘徊了多久,林陽方覺得自己活轉過來了。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思緒也好似被疼痛扯亂了,猛然間居然想不起自己在何處也不知自己怎到這裡的。
林陽勉力爬將起來,將自己全身散亂的真元收攏,青冥決艱難地運轉。破損的經脈和還有點狂亂的真元簡直就是老牛拉破車。新感悟的桃花生死意果然不是自己現在可以隨意使用的,用一次簡直是半條命都沒了。好不容易紓解點痛苦,林陽的神智也慢慢回來了,林陽的記憶也慢慢回來了。
昏迷前,韓嬌蕊似乎引發了真氣爆裂,似乎有一個人把自己護住。對了,是陳修文。自己掉了下來陳修文呢。此間石色潔白,瑩瑩泛光,四下倒也看得十分清晰。林陽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倒在不遠處的陳修文。
林陽趕忙過去扶起他,陳修文的氣息已經十分微弱。林陽心中着急,取出丹藥給他服下,木生火,林陽運轉真元幫他疏導經脈,帶動藥力快速化開。林陽忙活了很久,可是陳修文還是未能醒過來。
良久,陳修文睜開眼睛。
林陽看到他醒了,忙問:“你可好一點了,可要喝點水?可要再吃顆丹藥?”陳修文心中也覺得溫暖,只覺得自己救人的決定並未做錯。勉強支撐起來。
陳修文緩緩開口道:“林道友,這次大變是我帶累了你。如今我經脈盡斷已是無力迴天,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林陽安慰道:“你一定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