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一臉甜蜜蜜地抱着手機不離手,如今,卻是抱着手機發呆。
作爲她的好姐妹,她自然希望伊闌珊能儘快找到好歸宿,但作爲一個職業經紀人,理智告訴她,不能與蕭驀然關係太近。
這次,SOLO的代言也因爲有沈瑤的加入,她才能不引人非議和質疑。
在旁人看來,她其實就是一片襯托紅花的綠葉,有她沒她其實都無所謂,但對於她這個新人來說,卻是一次不小的飛躍。
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這番用心良苦的保護,可惜,伊闌珊看不到。
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伊闌珊很不適應,笑罵她神經質。
最終她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除了司機傑哥,其餘四人都喝了酒。
王小檬其實酒量還行,但沒敢多喝。
伊闌珊心中鬱悶倒是喝了不少,跌跌撞撞地出了包廂門,一溜煙跑到衛生間狂吐不止。
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她無力地扶着牆壁,朝一處轉角的露臺走去。
原本只是想找個地方透透氣,沒成想,卻無意聽了現場直播。
女人的呻吟聲夾雜着男人的猥瑣笑聲清晰地傳進她的耳朵裡。
剛邁進去的一隻腳登時僵在原地。
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腦子不是很清楚,反應也沒那麼快。
想逃居然挪不動步。
她駐足聽了好一陣子,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男一女已經驟雨方歇。
看見她的時候,兩人都愣了。
一時間,氣氛相當的尷尬。
伊闌珊臉色駝紅,意識不清,但也知道,自己好像做了不太好的事情,連忙低頭道歉,視線所及,只能看見一個圓滾滾的啤酒肚,超短裙,黑絲襪和紅色高跟鞋。
男人猥瑣的目光定在她身上,一旁的女人則是悠然抱臂,睥睨着她,一臉的鄙夷不屑,陰鷙的眸光夾雜着絲絲的憤恨。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女人,她何至於落得如此落魄不堪的地步。
秦思源咬緊了下頜,紅脣勾起一抹妖媚的笑,在男人的耳邊曖昧地說了句什麼。
男人聽後,立即放聲大笑,摸着自己的啤酒肚朝她逼近,脖子上的大金鍊子鋥光瓦亮,簡直要閃瞎她的眼,滿臉橫肉,讓人想吐。
看他的長相和打扮,不是暴發戶就是黑社會。
伊闌珊立刻意識到危險,連連後退,已然認出了此時打扮妖豔的秦思源。
她眸中明顯的報復之意着實讓她心驚膽顫。
“秦......秦思源?”
“沒錯,是我。”秦思源快速擋住她的去路,纖長的手指甲紅的滴血,用力鉗制着她的下巴,陰狠的眸子如淬了毒一般射向她,冷笑,“好久不見,伊闌珊。原本我以爲你會不一樣,哼,結果,沒什麼不一樣。”
伊闌珊擰眉疑惑,想要揮掉她的手掌卻使不上力氣,“什麼一樣不一樣的,把話說清楚!”
“哎呦,真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她粗鄙的諷刺讓伊闌珊很是惱怒,毫不留情面地懟了回去,“婊子眼裡看誰都像婊子。”
秦思源的臉瞬間拉了下來,似乎是沒想到她這個小白兔原來還帶着刺兒。
她冷哼了一聲,鮮紅的指甲重重地劃過她的側臉,原本紅潤的小臉兒現出幾道明顯的紅痕,冷眸嗤笑,斜睨着她。
“爬了仲柒夜的牀,轉身又投入前男友的懷抱,利用他成功上位,還讓他雪藏我,報復我。伊闌珊,你跟我有什麼不同嗎?真不知道你的優越感哪兒來的!”
伊闌珊有些許震驚,聯想到之前被她算計當替罪羊那次,知道她和仲柒夜的事肯定是那個鳳凰娛樂的老相好告訴她的,怪不得會不遺餘力討好她,還讓她多關照,原來是有所誤會。
至於說傅逸寒爲何雪藏她,報復她,伊闌珊不得而知。
難不成是爲她出氣?
要真是這樣,呵,她這個冤大頭當的也是沒誰了。
終究反抗無效,她被兩人強行帶到一間人聲鼎沸的包廂,不少男男女女或親或抱,曖昧調情,有的甚至正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整個包廂淫靡不堪。
菸酒味混合着濃重的荷爾蒙讓伊闌珊頭暈目眩,想要作嘔。
幸好王小檬來得及時,要不然她鐵定直接暈在裡面了。
“闌珊,你還好麼,我們馬上離開這兒。”
王小檬原本就是來尋伊闌珊的,卻沒想到,她被一男一女駕着朝另一個包廂去,那男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女的倒是有些眼熟。
她拿出手機快速撥了一個電話,匆匆跟了上去。
只可惜,來得容易,想走太難。
她們被人圍困在包廂裡,說是要陪酒。
秦思源是鐵了心要報復伊闌珊,給她難堪,不住地煽風點火。
“四爺,這妞來頭大着呢,她可是伊氏的千金小姐,又是傅逸寒的心上人,我看,您還是趕緊放了她,別招惹是非。”
她故意出口刺激眼前滿面油光的男人。
被喚作“四爺”的男人粗鄙地啐了一口,“呸,什麼千金小姐,到了我這兒,就是小姐。你以爲爺會怕那個小白臉兒,爺要是高興,連他也能上。”
他伸出胖手,示意兩個長相猥瑣的小弟將王小檬強行拉開,架着她的胳膊,控制住她。
伊闌珊害怕得牙齒直打顫,身體一個勁兒往後躲。
男人的目光赤裸裸的,淫光閃閃,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猛地伸手握住她的腳踝,用力一扯,她人已經不受控制地滑到他的身下,胖手大力撕扯着她的裙襬,上衣。
王小檬極力掙扎撕咬,結果被一掌劈暈了。
“刺啦——!”
伊闌珊的上衣被撕開一個口子,露出胸前黑色的內衣。
男人的目光更加猥瑣了,近乎野蠻地俯身親吻她的臉頰,卻都被她一一躲開,嫌惡的目光瞬間激怒了他。
他的動作更加野蠻,暴力,伊闌珊只覺得渾身像被一個巨石壓住了一般,動彈不得,胸前的冰涼以及雙腿間的不適讓她羞憤交加,眼淚不住地流,哭喊的聲音都沙啞了。
而包廂裡的人,全部漠視,各玩各的,有的甚至拍手叫好,加油打氣,嘴裡盡說些污言穢語。
秦思源更是冷笑着,一臉奸計得逞的快感。
“蕭.......蕭.......驀然,救我.......救我!”
她嘶啞着嗓音一遍一遍呼喊着他的名字。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淚都乾涸了,哭不出來,衣服被撕得七零八落,像塊兒破布一樣掛在身上。
她絕望地閉了閉眼睛,掙扎間,伸手摸到一個酒瓶,心下一橫,直接用力朝着他肥碩的腦袋砸去。
那男人尖叫着痛呼一聲,鮮血順着他的腦袋流到了她蒼白如紙的小臉上。
伊闌珊趁此機會,一把推開了他,想要逃出去,卻被他大力扯了回去,緊接着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甩在她的小臉兒上,直打得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地響,嘴角蜿蜒出一道血跡。
眼見他已經怒不可遏,一副要抽筋剝骨的架勢,伊闌珊眼疾手快,撈起一個尖刀似的玻璃渣子,抵在喉嚨處,厲聲呵斥,“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男人擦了擦臉上的血漬,眸光閃了閃,罵罵咧咧,“臭婊子,敢打我,今天爺就要讓你嚐嚐下地獄的滋味!”
顯然,以死相拼並沒有什麼用。
然而,秦思源卻有些怕了。
她原意只是想借這個男人的手羞辱伊闌珊,沒想鬧出人命。
他馮四爺可以不怕傅逸寒,但是她怕。
事情鬧成這樣,萬一真出了人命,憑藉傅逸寒對她的情義,封殺是小,沒命是大。
她慌忙拉住四爺的胳膊,一臉諂笑,極力勸說。
“四爺,您別生氣,這萬一真鬧出人命,大家都不好收場,再說了,這道上要是傳出去,說您堂堂白虎堂的四當家欺負一個女人,有損您的威名不是?咱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暫且放她一馬。”
馮四爺此時正在氣頭上,哪裡咽得下這口氣,一把推開她,對她的勸說充耳不聞,勃然大怒,臉上的橫肉都快擠在一起,怒斥,“我縱橫江湖這麼久,還從來沒人敢在老子頭上動土,今天的事兒要是傳出去還真是丟我的老臉,被一個女人打,讓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今天,不弄死她,我就不信馮!“
說完,那雙肥厚的魔爪又向她伸了過來。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摧殘,內衣肩帶已經歪歪斜斜,胸前的凹凸和雪白的皮膚暴露在渾濁的空氣中。
眼看他離得越來越近,伊闌珊顫抖着手,緊緊地握着玻璃碎片,眼神倔強戒備地死死瞪着他。
如果註定今天難逃一劫,她寧願自我了斷,也不願被人侮辱踐踏。
迎着他猥瑣憎恨的目光,她咬緊牙關,猛的對準自己的喉嚨——
“嘭!!“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蕭驀然第一時間衝了進來,帶着滔天的怒氣和深深的威壓,一瞬間,空氣彷彿凝結一般,猶如一股強烈的龍捲風掃蕩着包廂的每一個角落。
當他看見伊闌珊拿着碎玻璃對着自己紮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臟突然停止了跳動,疼得窒息。
她的狼狽,她的憤怒,她的絕望.......
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