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二十四、

半個月的風平浪靜,林指樂在其中,在那晚和秦慎訴說完過往後,她夜夜都睡得很香,她覺得喜悅,因爲自己再無任何壓於心底的秘密,多好,成長以後,才發現在小時嚮往的成人世界裡,原來簡單纔是最珍貴的。

8月中旬的時候,林指接到肖璇的越洋電話,她在那頭給林指唱生日歌,林指本來想聊兩句,可肖璇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過兩天再聯繫林指,她只好作罷。後來又陸陸續續接到幾個好朋友的祝福,下班之餘還在警衛室拿到秦慎送的花。可是要好的幾人都不在F市,一個人的生日,未免顯得有點孤單,林指決定晚上自己下廚,犒勞自己一番。

不料,晚上歸家時,在樓下看到了易辰遠的Lexus,不知怎的,林指心裡覺得有些小小的歡喜。易辰遠見她歸來,下了車,走到她面前,指了指她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自己煮嗎?”“嗯”頓時,兩人又無話了,林指只好打破尷尬,“不是要去一個月嗎,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易辰遠直直地看着林指的眼睛,“因爲有點想你”。林指“呵呵”的傻笑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不好意思,然後把東西往他那一塞,說,“上樓吧。”那頓晚飯兩個人做了一桌子的菜,沒想到兩個胃口不大的人竟然都很有食慾,解決了一大半。

今天的易辰遠看起來心情不錯,林指在他面前也就很放鬆,突然他問了句,“花誰送的?”林指看他像是憋了半天,才忍不住發問,不禁覺得好笑,“一個…故人”“那……你緩夠沒有?”“啊?”“我沒有把那句當成你要分開”聽到這,林指放下筷子,想了會,說,“我…你真的喜歡我啊?”“爲什麼要懷疑?”“因爲我希望我們倆都是認真的。”易辰遠笑了,“一直不認真的都是你吧”,頓了頓又說,“我很認真”。於是,易辰遠看到眼前的林指笑了,是這麼長日子以來,他見過林指最好看的笑容,脣紅齒白,很迷人,他往前傾,低下頭,可林指躲了過去,收了碗,逃進廚房洗碗去了。易辰遠跟了進去,從身後抱住林指,他的下巴在她的長髮邊摩挲,“林指,呆在我身邊,別走了”林指胡亂的洗着碗,“好”。

易辰遠抓着林指的肩膀,把他轉過來,不顧林指喊着“手還是溼的……”,便低下頭吻了下去。陌生是林指的第一感覺,易辰遠的嘴脣有點幹,涼涼的,她覺得腦袋裡鬧哄哄的,突然變得好熱。易辰遠吻得認真,林指嘗試着迴應他,他像是得到了鼓勵,半抱着林指走到沙發邊。躺下來的時候,林指掙脫了下,“太快了吧。”易辰遠拂開她的幾縷髮絲,“別怕,只是想親親你。”結果就是,林指被易辰遠親吻的滿臉通紅,全身發熱,而他非常自覺地去廚房洗碗了。

晚上易辰遠不肯走,要留在這裡過夜。“我家裡沒有男人的衣服,你不要和我說你穿身上這套睡覺”“沒關係,我不介意裸睡”“變態”“……”最後,易辰遠留宿的代價就是身穿林指最大碼的桃紅色T恤裙,緊繃繃的黏在身上。林指笑的停不下來,原來這個易辰遠也不是真的那麼冰山嘛。

林指這次願意真的接納一段新的感情,是因爲之前她害怕自己是由於感動而產生了錯覺,但後來,她發現易辰遠並不真的總是那麼冷冷的,他有他溫柔的一面,而且這一面似乎只給她,這多好。雖然他在對待易囡的態度上無法和林指達到共識,可林指自易囡的口中已得知他只是不願表達對易囡的情感,原因是什麼,她不知道,暫時她也不想問。儘管她還有很多疑問和顧慮,比如,她用什麼身份面對易囡,再比如,大八歲會不會有點多,可是當她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套在不合身的衣服裡彆扭的樣子,突然就想把這些考慮拋之腦後,好好戀愛一場。林指走到易辰遠面前,眉毛剛到他的肩,她伸出手抱着他。

易辰遠拍拍林指的後背,“我有帶禮物給你”,然後去客廳的包裡拿出了一個首飾盒,是一對珍珠耳釘,他幫她帶上,然後仔細的看她,“林指,你真好看”。林指很納悶,自己長相只是還好,爲什麼這個易辰遠老是誇自己好看,莫不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夜深,林指躺在易辰遠懷裡,兩人一問一答着,“你以前爲什麼對我這麼兇?”“你對我也很兇”“正面回答”“因爲你把易囡帶走,卻一個人出門,繼而她發高燒,我那時候…有點生氣”“我還生氣呢,要不是你那麼壞,易囡纔不會要和我來,哼”“那你也覺得我很壞?”“…對我挺好的”兩人這麼一來一去許久,不知道什麼時候,易辰遠先睡着了。望着他的睡臉,林指突然驚覺他和秦慎真的長得有點像!她乾淨搖搖頭,消滅這個莫名其妙想法。

忽然,她記起自己的生日願望還未許,她閉上眼默唸兩句,往易辰遠懷裡移了移,睡去了。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二十五、

九月,易囡終於從X市回來,與她一同回來的除了易奶奶,還有易辰遠的妹妹,易瀾。初見彼此時,林指很驚訝,易瀾生的極好看,大眼睛,高鼻樑,飽滿的脣,說不出的風情萬種。易瀾看見林指時,也愣了一愣,隨即便不再看向林指。這頓午餐,林指食難下嚥,雖然易奶奶和易囡都熱切的和林指交談着,可是易瀾時不時投來的眼光讓林指全身不快,這個女生和易辰遠不同。

倘若說易辰遠不過是不喜表達感情,那易瀾是真的冷漠,她不在意周邊的事和人,對於易奶奶和易囡的問話也有一句沒一句的答應着。特別是她看一眼林指,便饒有趣味的看一眼易辰遠,彷彿是識破了她兄長的什麼詭計似的。

易辰遠感覺到林指的不悅,便說,“易瀾,媽如果想留在X市就過兩天和你一起回去。”“知道了”易瀾拿出一根細煙,點上火,站起身走開了。易辰遠在她身後,怒責,“少抽點菸”易瀾回眸一笑,“又薰不着你”,說完速速便走到門前,套上她的細高跟,出門去了。

飯後,易辰遠安慰林指,“別生氣,她對誰都這樣。”“嗯,不過她長得真好看”“那你怎麼不說我長得好看?”“怕你驕傲啊,你一看就是個很臭美的人好吧”“別鬧,易囡回來了,你要不要搬過來住?”“可是我覺得我租的那套很好啊,離電臺也近,這裡太偏遠了”“我讓他們接送你”“別別別,大不了,我兩邊都呆着咯”“也好”

兩人正聊着,林指忽然發現易囡正趴在廚房門邊,露出半個小腦袋,偷偷的看着兩人。林指朝易囡招手,“來,給我看看有沒有長胖”。易囡環着林指的脖子,偷偷在耳邊說,“指指,你是不是在和我爸爸談戀愛啊?”林指看易囡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忍俊不禁,衝着易辰遠說道,“喂,你女兒問我是不是在和你談戀愛?”易辰遠看着調皮的林指,心裡忽而有一絲的甜蜜,可看向易囡時,心裡某些情緒又不自覺生了出來,“小孩子管這麼多幹嘛?”易囡只好耷拉着頭,失落的回自己房間。

林指不樂意了,“喂,歐吉桑,你怎麼一點意思都沒有啊,就知道兇易囡”“……”“你自己呆着吧,我去找易囡了,哼”林指蹦蹦跳跳的往樓上去了。就在她離開的時候,易奶奶進了廚房,她略爲嚴肅的和自己的兒子說,“辰啊,媽喜歡林指,媽也知道她真的像,但林指不是她,你要是自己沒……”“媽,我知道,您別操心”“辰,你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你爸又還是那麼死心眼,媽就希望你過得好……”“嗯,媽,我知道,我心裡有數”“媽過兩天就去小瀾那,你別看她那死樣子,易囡都是她在帶”“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了”“還有,你找時間去看你哥哥吧,你哥是對不起你,可這麼多年了…”“媽,我…”“好好好,當媽沒說,沒說……”她邊搖着手邊走開了。

易辰遠按着太陽穴,頭痛的厲害,樓上是林指和易囡的嬉鬧聲,母親的嘆氣就在耳邊,偌大的一個家,最常呆的竟然是易囡和一個阿姨。老爺子因爲五年前的事情大發雷霆,遠在B市,不見任何兒女;妹妹被老爺子硬拆鴛鴦,從此鬱郁不解;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唯有母親還心心念念着的他的大哥,易申遠。他已在監獄裡長達五年,老爺子不肯弄他出來,也吩咐下去,不讓任何人插手。如今,只有母親還會時常去看他,其他的人只當沒有他的存在,畢竟,這個人的自私改變了所有人的生活。

易辰遠正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忽而聽見林指在樓上大喊他,“歐吉桑,快上來,快點,快點啊!”易辰遠剛忙去樓上找林指,原來她開了電腦和易囡在打遊戲,級別不夠又去招惹厲害的NPC,現在哭喪着臉站在復活點。易辰遠看着玩的開心的大隻和小隻,剛剛的煩悶不知何時煙消雲散了,這是第一次他不因林指相似的面容而感到的愜悅,他不顧易囡在場,在林指額頭上一吻,將她擁在懷中。

那晚,易奶奶,易瀾留在易家,易辰遠送林指回去,便執意留在那。這一次,他帶了幾套家居服,睡衣,還有正裝,林指看他把自己的衣服放進她的衣櫥,抱着手臂,像個地主婆,“收租收租”“……”“放這麼多,我自己不夠放啦”“那我明天叫他們送個衣櫥來”“……”

忽然,林指手機響,一看是肖璇,她開開心心接起來,結果一通便是肖璇嚎啕大哭的聲音,“林指…林指…我這個白癡”林指也慌了,“小璇,你別哭啊,怎麼了?”“林指,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然後,不論林指怎麼叫,電話那頭雖未掛,卻再也無迴應。林指着急壞了,轉身向易辰遠求助。沒想到他已經穿戴整齊,握着林指的手,“別急,你換衣服,我們去S市等,我現在叫人去找肖璇,安排她回來”“我好擔心,肯定是周正怎麼了”“別哭,現在着急沒用,來,聽話,我先去外面打電話”。

去的路上,易辰遠告訴她,肖璇已經被安排上飛機了,據說除了有點憔悴,身體看上去倒沒有什麼事。飛到S市的時候,林指很疲憊,但卻不想去酒店休息,執意在機場等着。易辰遠給林指買了熱奶茶,叫幾個趕來的分公司領導都散了,一個人陪着林指。林指一直不說話,蹙着眉,靠在易辰遠懷裡。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只記得迷迷糊糊間,易辰遠搖醒自己,“林指,起來,飛機到了。”林指聽清後,便反射性站起來,易辰遠拉住她,“再等一會”。

林指看到吳堃扶着肖璇的那刻,眼淚又不住的往下掉,肖璇扎着一個馬尾,臉色蠟黃,兩頰深深的陷下去,眼窩黑的嚇人,她看見林指,衝她一笑,“林指,我終於比你瘦了”林指抱住肖璇,打了她背部幾下,“你不是答應我會照顧好自己,你搞成什麼樣子啊,是不是周正”,肖璇一聽林指提周正,全身顫抖起來,“別提他,別提他啊!”易辰遠讓吳堃扶肖璇走出機場,然後轉身和林指說,“林指,別哭,你現在該好好陪她”“好,還有,謝謝你,沒有你的話,我今天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易辰遠擦了擦她的眼淚,“傻,謝什麼,快走吧”。

坐在車上,肖璇靠在林指肩上,一下下的抽泣着,林指的肩膀上溼漉漉的,肖璇不說話,只是這麼哭泣着。林指本想看向副駕駛座的易辰遠,卻在後視鏡裡無意看見吳堃的眼光時不時的瞟過來,可她現在無心去探究箇中種種,她對易辰遠說,“在這住兩天吧,我想讓她休息下”,易辰遠和吳堃點了下頭,“去喬治路那,你先打個電話叫人打掃下”,然後轉頭和林指說,“我在這有套房子,還算乾淨,比較安靜”。

吳堃攙着肖璇走進屋子裡的時候,林指單獨在外面和易辰遠說了會話,“肖璇的行李怎麼辦呢?”“我已經叫人打包過兩天託運回來”“那她那邊的工作呢?”“天遠人事那邊會安排好”“你這邊的醫院熟悉嗎,我看她的樣子很不放心”“我已經聯繫了一個朋友的私人醫生,傍晚會過來”“……”“還有問題嗎?”“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去做”“歐吉桑是知道的多一點”“……”林指終於破涕爲笑,“什麼時候,還和我開玩笑…”“你一臉愁雲慘淡,她看了估計更難受”“那你這兩天不去工作,不要緊嗎”他晃了晃手機,“我隨時都在工作,別擔心”。

林指忽然伸出手,按在易辰遠肋骨之間,“都因爲我,早上沒好好吃飯,胃難受嗎?”易辰遠目光如水,他溫柔地撫了撫林指的發,“一點都不。不過既然知道我們早上沒好好吃飯,等下說什麼也要吃點,知道嗎?”“嗯”林指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上,“你真好”。

在一起快兩個月,林指甚少主動與易辰遠有親密的動作,因爲她總記得見過的一句話,離開秦慎,以及後來和川水在一起的年月,林指習慣了保護別人,她寧願自己多付出一些,也不願向別人多要一點,也都是因爲那句話,可是眼前的男人給了她久違的想要依賴的感覺。

原來做了別人的□□那麼久,一件擋風遮雨的外套便顯得如此可貴。如果就這麼下去,你專心專意,我認認真真,那句困擾我的魔咒會不會失效。

開始的時候,你只想要一個擁抱,不小心多要了一個吻,然後你發現你需要一個專屬,一份牽掛,一段真情,一輩子…離開的時候,纔想起:原來你想要的只是一個擁抱。

41.第四十一章5.第五章23.第二十三章6.第六章30.第三十章3.第三章39.第三十九章52.第五十二章12.第十二章65.第六十五章59.第五十九章21.第二十一章39.第三十九章28.第二十八章67.第六十七章56.第五十六章28.第二十八章67.第六十七章45.第四十五章40.第四十章30.第三十章34.第三十四章61.第六十一章37.第三十七章20.第二十章4.第四章64.第六十四章32.第三十二章34.第三十四章1.第一章3.第三章54.第五十四章1.第一章46.第四十六章64.第六十四章8.第八章4.第四章67.第六十七章22.第二十二章9.第九章20.第二十章44.第四十四章32.第三十二章45.第四十五章28.第二十八章5.第五章42.第四十二章52.第五十二章56.第五十六章52.第五十二章47.第四十七章33.第三十三章57.第五十七章42.第四十二章10.第十章24.第二十四章53.第五十三章33.第三十三章64.第六十四章47.第四十七章46.第四十六章59.第五十九章30.第三十章29.第二十九章62.第六十二章64.第六十四章29.第二十九章32.第三十二章30.第三十章25.第二十五章8.第八章44.第四十四章46.第四十六章12.第十二章26.第二十六章24.第二十四章45.第四十五章49.第四十九章12.第十二章5.第五章7.第七章31.第三十一章28.第二十八章58.第五十八章34.第三十四章59.第五十九章64.第六十四章15.第十五章62.第六十二章33.第三十三章4.第四章35.第三十五章6.第六章53.第五十三章29.第二十九章3.第三章55.第五十五章18.第十八章57.第五十七章5.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