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水蓮,心情十分複雜。在她的心目中,她忘不了一百多年前,在天妖森林的一幕,忘不了當時貴爲結丹期修士的她,對一介煉氣期修士屈膝奉承,忘不了拜雲飛爲主,永生侍奉他的誓言。在凝結元嬰之後,水蓮的元神補全,方雲龍融合她的那道元神,有跟沒有,已經沒什麼兩樣了,但在夢中,水蓮還是能夠想起那羞人的一幕,那些讓她終身難忘的侍奉男人的經歷。
雲飛作爲叛派淫徒,消失在豫洲修真界之後,水蓮如釋重負,雖然心中有一些別樣的情緒,但她還是爲自己再也不會去做別人的奴婢,去做那些羞人的勾當,而感到高興。不想當水蓮凝結元嬰,以爲徹底擺脫方雲龍之時,卻在這裡再次見到了方雲龍,而方雲龍的實力,已經達到了讓她仰止的地步。
難道說,以後還要繼續做方雲龍的小奴隸,繼續去用那些羞人的動作來侍奉他?水蓮心中浮想聯翩,不知是喜是憂,一時之間竟癡了。
當一衆元嬰期修士在討論方雲龍之事時,下方的結丹期修士和低階修士,也在私下裡議論着。煉氣期弟子中,沒有人認識雲飛,但卻都聽說過雲飛這個富有傳奇色彩的河洛派少年。一拳可以擊退頂階法器金陽劍,這在煉氣期弟子中最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卻發生在雲飛的身上,而且當時的雲飛,還只是煉氣期六層的境界。這件最不可思議的事情,讓方雲龍在河洛派留下了一張永恆的傳說。
築基期修士中,有不少修士是跟方雲龍打過交道的,如河洛派的龐碩等曾經跟方雲龍一同修煉的修士,還有不少曾跟方雲龍在停歸山,並肩戰鬥,或者處於敵對雙方的一些修士,此時再見到方雲龍,那是百感交集。先前並肩而戰的同輩修士,一個個的凝結金丹,成爲結丹期修士已經讓他們沮喪難受,難以接受了,而見到方雲龍這位元嬰期修士,他們頓時感到人生之最大不公,無外如是乎。
至於結丹期修士,那可就更令人琢磨不透了。認識方雲龍,曾經跟方雲龍一同修煉,甚至切磋過,比鬥過的修士,此時能夠成爲結丹期修士,那都是百裡挑一,萬里挑一的資質優良的修士,也是修煉刻苦,深受門派栽培的修士。在他們的眼中,即便像紀菲樺這樣的佼佼者,也不過是因爲走了好運,拜了個元嬰期師傅,纔在境界上比他們稍高一籌罷了。但今日見到方雲龍,他們一個個都低下了永不認輸的頭顱,老老實實的自認不如。
陳怡凝結金丹不過一二十年的時間,在她的心目中,她之所以要凝結金丹,就是爲了當初對方雲龍的承諾。沒有方雲龍送給她的那枚築基丹,可能她早已經化作一堆枯骨了。修真界雖然爾虞我詐,但陳怡卻一直保持着純真的一面,她一直對自己說,要成爲結丹期修士,完成方雲龍的要求,報答方雲龍當日送給的築基丹。今日再見到方雲龍,陳怡關注最多的不是方雲龍的修爲,而是他什麼時候對她提出早已許下一百多年的要求呢?
當年跟方雲龍相熟的數人,此時已經聚到了一起,他們有淡然如仙的紀菲樺,殺氣驚人的戰飛,仙風道骨的竹風,嬌小可人的蔡琳,明眸善睞的唐雪靈,冷酷高傲的金傲,瀟灑倜儻的韓天明,奇醜無比的奇封,豐滿迷人的柴靜,斷臂智者砦提等等。
蔡琳閃爍着明亮的眼睛,對紀菲樺問道:“紀姐姐,雲飛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呢?你知道他是怎麼練得嗎?”
蔡琳近乎童真的聲音,一下子說出了衆人的心聲。衆人凝丹成爲結丹期修士後,一直認爲曾經在同階煉氣期築基期時,壓倒衆人一頭的雲飛,此時已經湮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就如當年許多強大的築基期高手,卻未能凝結金丹,已經坐化了的一般,再也無法領袖他們。
不想,百餘年後再見之時,方雲龍竟然給了他們那麼大的一個驚訝。單是成爲元嬰初期修士,成爲他們的前輩,已經讓他們難以接受了,而方雲龍的實力,竟可以輕易擊殺兩位元嬰初期修士,還以一己之力把數萬名齊洲修士列成的陣形打成了半殘,這一點,別說元嬰初期修士,就是豫洲所有的元嬰期修士也不可能辦到,要不然的話,這幾戰根本不用打了,只要高手們一出手,那不就解決了戰鬥嗎?
紀菲樺直到此時,雙目還盯着方雲龍離去的方向,心中如巨浪滔天,難以平復。作爲一名神根弟子,紀菲樺一直爲自身的修爲遠超同齡修士而感到自豪,也一直以此爲動力努力修煉。方雲龍這位曾經闖入她的心扉,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年輕男子,在這一百多年中,經常也會出現在她的夢中。
一百多年前,當紀菲樺跟方雲龍同爲煉氣期弟子,共闖試煉之地時,方雲龍的神通便隱約在她之上。一百多年後,方雲龍會成爲什麼境界的修士,修爲實力如何,一直纏繞在紀菲樺的腦海中。
在紀菲樺終於成功突破瓶頸,步入結丹後期境界時,她曾經想過,方雲龍最高的境界不過結丹後期吧,怎麼也不可能比她快。但見了面,紀菲樺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離譜,兩人之間的距離,差的已經不是一點半點了,就是一百個她,也不是方雲龍的對手。因爲方雲龍一瞪眼,實力還在她之上血煞門煞一,竟毫無抵抗之力的頭顱爆裂,死翹翹了。
當方雲龍託大的用肉身抵抗血六血紅劍一擊時,紀菲樺險些驚呼出聲。血六跟己方一位元嬰期修士之間的戰鬥,紀菲樺曾經目睹過,血紅劍的威力,可以輕鬆將一件防禦古寶劈成兩半,但結果卻讓紀菲樺愣住了,方雲龍竟然不懼血紅劍的鋒利,只是金光一閃,便將其擋了下來。難道這是他在煉氣期時,用拳頭跟金陽劍相擊的延續?他的身體到底是什麼做的呢?
白虎出世的時候,紀菲樺一下子想起了方雲龍當年施展成套法器布成古怪字體之事來,看來,方雲龍已經徹底將陣法融入到了修煉之中,不像她自己,爲了修煉,早日成爲元嬰期修士,爲師尊封雲分憂解難,爲豫洲修真界做出更大的貢獻,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研究陣法了。當方雲龍輕鬆將血六連人帶元嬰一起滅殺的時候,紀菲樺震驚了,連元嬰的瞬移都能夠破掉,方雲龍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折老魔要下場跟方雲龍一戰時,紀菲樺又爲方雲龍擔心起來。折老魔的實力還在血六之上,豫洲的一位元嬰期修士,便是被折老魔活活折磨死,連元嬰都成了他的點心,由此可見他的兇悍了。本來紀菲樺打算提醒一下方雲龍,切莫大意的,但她話還未出口,卻見到折老魔已經被方雲龍一聲巨響給震死了。這也太令人意外了吧,什麼時候聲音能把一位元嬰初期修士震死呢?紀菲樺不知道,但她知道,她馬上就被方雲龍給震驚死了。
在方雲龍兩句話打殘齊洲數萬名修士時,紀菲樺已經被震驚的麻木了,在她的心中,方雲龍不是什麼元嬰初期修士,而應該是大修士。故而聽到蔡琳的問話時,紀菲樺還沉浸在震驚之中,隨口答道:“雲飛,我好久沒見他了,他應該是我見過的修爲最高的修士了,難道他是大修士?”
“怎麼可能?”竹風驚呼起來,對這位曾經讓他在試煉之地吃過苦頭的雲飛,他是又驚又怕,又厭又懼。“雲飛成爲元嬰初期修士,不知是得到了什麼造化,走了什麼狗屎運,他又怎麼可能成爲大修士呢?整個豫洲,千年來,纔不過出了一位大修士而已。就憑他,哼,還差得遠!”
唐雪靈冷冷一笑,說道:“竹風,你不行,不代表雲飛不行。今日一見,誰能想到他會成爲元嬰修士?誰又能想到他可以輕鬆殺死同階修士?誰又能想到一位元嬰初期修士可以以一己之力打殘數萬名修士呢?”
聽到唐雪靈的話,竹風頓時無語,不管怎麼說,方雲龍此時的實力,已經不是他們能夠企及的了。不過想起自身貴爲神根修士,卻連一個二靈根修士的修煉速度都比不上,心中實在憋屈的很。
奇封裂開了滿是黃牙的大嘴,嚷聲道:“雲飛的實力,奇某人是佩服的,可是他這實力是如何來的,奇某表示懷疑。哼,先前雲飛可是從魔道一方出現的,而且身上還穿着天羅教的衣服,誰知道他存了什麼心思?”
韓天明呵呵笑道:“奇師兄此言謬矣,無論雲飛是如何得到這樣的實力,但他連殺對方兩位元嬰期修士和一位結丹後期修士,還打殘了齊洲正魔兩道數萬名修士,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跟齊洲魔道有關係。至於他是如何出現在魔道之中,成爲天羅教的一員,想來另有一番故事。”
在衆人對方雲龍之事議論紛紛之際,金傲長嘆了一聲。方雲龍叛派淫賊之說,只有高階修士知道原委,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那裡面的女主角便是金鈴。金鈴自回來之後,修煉之刻苦,讓他這位做兄長的都感到汗顏。金鈴刻苦修煉的原因,金傲是知道的,那就是有朝一日再見到方雲龍時,親手將他殺死,以報當日之辱。今日之戰,金鈴沒有參加,因爲她還在閉關穩定結丹中期境界。也好在她沒有來,不然的話,看到方雲龍有這樣的實力,她豈不是被打擊的瘋掉不可?
金傲在得知方雲龍做出對不起金鈴的事情後,先是表示懷疑,後來便是大怒。方雲龍雖然對金傲有恩,但他侮辱的卻是金傲最親愛的妹妹金鈴。就如同今日的方雲龍和蘭若,如若金鈴處於蘭若的位置上,金傲這位做兄長的,根本不會去管別人的看法,也不會在意光罩的阻擋,以及他自身實力的不足,他一定會衝出去,去救金鈴的。
“雲飛!”金傲咬了咬牙,額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強壓怒火,心中卻是沸翻了天。
不同於金傲欲斬殺方雲龍的決心,此時的金長老,心中充滿了驚懼。人越老越怕死,此話一點也不假。自數十年前凝嬰失敗後,金長老心中便對成爲元嬰期修士絕望了,於是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培育金家下一代金傲和金鈴的身上,還暗中投靠了封雲,以抗衡咄咄逼人,一直相互看的不順眼的劉世元。
至於方雲龍,金長老一直沒有放在心上,即便當年被他從山洞中逃離,金長老也沒有尋找他的打算。在他的計劃中,方雲龍是留給金傲和金鈴的,是他們兩人成功的墊腳石。但金長老萬萬沒有想到,不過百餘年未見,方雲龍竟強悍如斯,別說他不是對手,就是整個金家,也不堪一擊。
金長老將方雲龍視作必死之人,那麼方雲龍又如何看待金家,看待金長老親手殺死方雲龍喜愛的女人呢?方雲龍已經完成了入雲化龍的神奇,那麼下一步,他會不會來報復呢?會不會將金家一舉抹殺呢?若是真的那樣,誰又能擋得住方雲龍呢?一時之間,金長老懼意叢生,竟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