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可以深入骨髓。就像落紅,即使花落,依舊願護你一世周全
————by禹寒
幾天以後,嫣然回到公司上班,美君見到她嚇了一跳:“嫣然,幾天不見你怎麼憔悴了這麼多?”
嫣然勉強一笑:“怎麼了?”
美君上下打量她:“你看你哦,臉白的和鬼一樣,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嫣然搖頭,美君拿了一盒蛋撻:“嫣然,吃一點?”
蛋撻的香味撲面而來,嫣然的胃裡一陣翻騰:“不用了,我的胃不是很舒服。”
美君忙道:“是不是胃痛啊?我的胃也不是很好,我這兒還有藥,要不要吃點?”
嫣然笑笑只是搖頭,慢慢的走進了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洗臉。她擡頭,看見 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憔悴不堪。這樣的臉色,難怪被美君一眼就看了出來。嫣然的胃又是一陣翻騰,她急忙再次接了水,沖洗自己的臉,水流緩緩的流下,嫣然在水聲問自己,值得嗎?可是,她不知道。。。。。。
嫣然失神的搖頭, 緩緩的又走回辦公室。剛回去,看見美君和一個帶着眼鏡的男人站在一起,看見她,美君說道:“李秘書,她回來了。”
嫣然有些奇怪,就見那個男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有些尷尬的問道:“你是總經理的女友是嗎?總經理已經有兩天沒來公司了,手機也關了機。到處都找不到他,你知道他在哪裡嗎?”
嫣然一愣,眉頭就皺起來了:“禹寒已經兩天沒來公司了嗎?”
李秘書點頭:“是啊,總經理從來沒有這樣過。我有些擔心他的安全,你能幫忙聯繫一下他嗎?”
嫣然心不在焉的點頭:“好,好的。”
李秘書點點頭,正準備離開,看見她的工牌,忽然停住了動作:“你是夏嫣然?”
嫣然奇怪的看他:“是啊,怎麼了?”
李秘書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沒什麼,只是夏小姐,總經理,是真的很關心你。”
嫣然的心一跳:“我知道,我馬上去找他。”
嫣然拿出手機,停頓在禹寒的名字上,然後撥了出去,可是,她只能一邊又一邊的聽着那個沒有感情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他在哪裡?他能在哪裡?李秘書說找不到他, 嫣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腦子裡又是一片空白,手機鈴聲響起,嫣然慌忙拿出手機,屏幕上的名字不是她期待的禹寒,卻是浩宇。嫣然忽然覺得累,整個身體都像是被掏空了額,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快要被她自己逼瘋了。
手機鈴聲持續響着,嫣然機械的看着,她不想接,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和他說什麼。
手機和她一樣,響了很久,終於是累了,安靜了下來。嫣然莫名的鬆了一口氣,隨即心急如焚的奔出了公司。
嫣然不知道禹寒在哪裡,但是她的身上卻有一把禹寒公寓的備用鑰匙,她只能去他的家裡看看,祈禱着他安安靜靜的坐在家裡,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傻事。
奔到禹寒的公寓,站在門外的她已是氣喘吁吁,嫣然聽着自己如雷一樣的心跳,突然不知道如果他在家裡,她該怎麼面對他,她又該和他說些什麼 。她就這樣傻傻的站在他的門外,聽着自己狂奔的心跳緩緩的平復下來,周圍的一切全都安靜了下來。
如果他要打她,罵她,都可以,只要他是安好的,那麼她所受到的任何懲罰,就是值得的。
鑰匙緩緩的在鑰匙孔裡旋轉,咔嚓一聲,門被打開,嫣然彷彿打開了自己的命運一般心驚,但是她已經什麼都無法害怕,她只要,他還是好好的在這裡。
屋子裡很暗,似乎所有的窗簾都已經被拉上,客廳裡沒有人。嫣然眯着眼睛,關上了門,漸漸的適應了屋子裡昏暗的光線 。她穿過客廳,看見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臥室的牀上,她懸着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嫣然輕輕的走了過去,在他的面前緩緩的蹲下,臥室裡比客廳的光線更暗,就算蹲在他的面前,她甚至也看不清他的臉。禹寒沒有任何反應,嫣然的心疼着,輕輕的喚了一聲:“禹寒。。。。。。。”
禹寒的身體微微一震,頭擡了起來,嫣然的心狠狠揪着:“禹寒。。。。。。你怎麼樣?”
她的手才觸到他的,卻忽然被他狠狠的拽在牀上,壓在了身下。緊接着,他的脣落了下來,在她的脣上輾轉,親吻。嫣然一動不動,任由他的肆虐,漸漸的,他的動作由粗暴,變成了溫柔。過了許久,他停了下來,臉埋在了她的脖子裡。他的呼吸聲,在黑暗和寂靜裡清晰可聞。
良久,他都沒有什麼動作,久到她幾乎以爲他已經睡着了。嫣然輕輕的伸手,撫在了他的發上。隨着她的動作,禹寒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從牀上彈起,隨着一聲悶響,他似乎摔在了地上。
嫣然叫了一聲:“禹寒!你怎麼樣!”
她已經顧不上什麼,衝到了窗邊將窗簾拉開,陽光傾瀉進來的一瞬間,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伸手擋住,急忙回頭,就看見了蜷在地上的禹寒伸手擋住了眼睛,嫣然在他的面前蹲下,在他適應了光線已經將他的手握住:“禹寒,你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哪裡?”
禹寒手被她拉開,眼睛裡滿是紅血絲,脣邊盡是細密的胡茬,眼圈下圍着淡淡的青色。他眯着眼睛,半晌,才緩緩的,嘶啞着問道:“嫣然?”
嫣然的鼻子一算,眼淚落了下來:“禹寒,你爲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她的手撫上他憔悴的臉龐,他是這樣一個陽光而溫暖的男人,優秀而俊朗。可是,她有什麼資格,竟讓他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他的手覆上她的,沙啞着嗓子問:“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爲,自己在做夢。。。。。。”
嫣然的淚落在他的眼裡,她的手用力的握着他的,顫抖着問:“爲什麼,要拿我的錯誤懲罰自己?我怎麼值得。。。。。。”
她哭的痛苦而茫然,禹寒的眉頭忽然一皺,渙散的逐漸聚焦,他忽然鬆開她的手,跌跌撞撞的衝進了洗手間,嫣然錯愕的看着他:“禹寒。。。。。。”
衛生間裡發出嘩嘩的水流聲,嫣然衝過去,就看見禹寒的正拼命的往自己的臉上撲水,力道之大,水被濺的到處都是。嫣然怕他傷了自己,撲過去,從背後緊緊的報住了他:“禹寒,別這樣,別這樣,求你了,求你了,我不值得你這樣傷自己,不記得。。。。。。。”
淚流滿面,這樣的他,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只能緊緊的抱着他,哭着。
禹寒的動作停止了,呆呆的任她抱着他,水從他的發間,臉龐上滴落,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也落在了她的心上。
緩緩的,他的身體開始顫抖,然後他笑了,笑的悲傷而痛苦:“呵呵,都是傻瓜,都是傻瓜。。。。。。”
他一直在微笑,淚水混着他臉上的水珠在臉上肆虐,嫣然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哽咽着:“禹寒,對不起,對不起,我求你了,別這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好不好。。。。。。”
嫣然泣不成聲,禹寒已經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任由她抱着,然後他的手,輕輕的覆着她的,緩緩的轉身:“嫣然,我想了很久。。。。。。你,不能和陸浩宇在一起,可是,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他艱難的開口:“我告訴自己,不要再愛你了。我甚至向上帝祈禱,祈禱時間倒退,我一定不會選擇遇見你。。。。。。可是,我發現,我不能沒有你,我從來沒有,像這樣愛過一個人,一想到會失去你,這種痛,像刀子在身上割着,我快瘋了,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這樣一個人。。。。。。”
他的淚就這樣流着,在她的面前,肆無忌憚的,傾瀉着他的脆弱和心傷:“我從來沒有這樣痛過。。。。。。。真的很痛,可是如果失去你,這種痛會延續多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我的這場噩夢,似乎是醒不來了。。。。。。。”
“我也想,不再管你,可是愛,卻偏偏已經在這麼深,我無法看着你,再忍受痛苦了,我寧願,痛的是我自己。。。。。。我還是做不到,做不到放棄你。我也無法想象,你一個人,帶着孩子該怎樣生活。。。。。。孩子沒有爸爸,該有多可憐。。。。。。”
嫣然顫抖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傻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禹寒苦澀的笑,眼淚依舊落着:“你是不能和陸浩宇在一起的。。。。。。那麼,只能我,來當孩子的爸爸……給孩子,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嫣然也笑了,手顫抖的無法控制:“周禹寒,你瘋了。。。。。。”
他忽而擡頭,淚順着他的眼角往下滑落:“是啊,我是瘋了啊,你不也是一樣,瘋了嗎。。。。。。可是,我真的能放棄你嗎?不能啊。。。。。。你無法放棄孩子,我也一樣,無法放棄你啊。我告訴自己,要像愛你一樣愛你的孩子,因爲那是你的孩子。所以,嫣然,我會是個好爸爸的,對嗎。。。。。。”
他說着,已經漸漸平靜了下來,嫣然卻瘋狂的搖頭:“周禹寒,你瘋了,我不會和你一樣瘋,我不能毀了你。。。。。。。”
嫣然哭着衝出了他的公寓,她跑到了樓下,在陽光裡停駐,又想起了他的那些傻話,忍不住擡頭看着他的方向,哭的難以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