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純信便看了看花純仁書架上的那些書,口中說道:“哥哥書房裡的書,全是這些經世致用之道。這些書雖中規中矩,但是看多了,不免也略顯單調。看書本就應兼採各家之長。私以爲,那些諸子方士寫的書,其中也不乏精華所在,細細讀來也別有體會。就是閒來無事,看看東方朔公孫龍的書,也是好的。哥哥何必這樣拘於一格?治國便如做菜一樣,油鹽醬醋自是都要一概齊全。怎可就放入一味鹽便能了事的?”
這廂花純仁聽了,倒是一陣感嘆,說道:“純信,我可是覺得,你若是太子,定會做的比我還稱職!”花純信聽了,便笑道:“我不過是個頑話兒,你聽了就上心了!怪不得人家說的,‘伴君如伴虎’,你雖是儲君,可這心思也自是難猜的了!”花純仁卻正色道:“你可知,我說的是真的。嗯……等我日後有了太子退位之念,或許,這個東宮太子的位置應是非你莫屬!”
花純信收了臉上的玩笑,疑惑問道:“皇兄,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內心真的這番想?你要知道,我並不是貪戀權位之人。你若是不做太子了?國內這幫老臣還不得急的捶胸頓足?你自有你太子的使命,我花純信也自有我勤王的使命,橫豎咱們兩人,都是爲花田國而效命終生的!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他和花純仁相視一笑,隨手從旁邊拿起一本書,翻看了起來,忽地從書裡掉落下了一個白色的畫像。花純信看着花純仁,心生疑惑。
花純仁此時反應了過來,臉色略帶緋紅,上前一步,想搶着將這畫像落入自己的懷裡,可是他這窘迫之狀早就被花純信瞧在了眼裡,他揶揄着笑道:“看皇兄的神情,似是對這物件很緊張!究竟是什麼好東西呢?”說完,倒是搶先一步,將那折着的畫像舉手奪了過來。
花純信將畫像小心地展了開來,細細瞧了一瞧,笑道:“原來是個女子!看來皇兄還是耐不住這東宮的寂寥,開始思春了!”花純仁聽了,不願被他知曉心事,敷衍道:“這不過是我閒來無事的慌,臨摹了那繡像上的上古女子而已!權當是練筆的,你這會子倒是當了真了!”
花純信卻是一點兒也不信,又上下瀏覽了一番,口中喃喃道:“這名女子,竟是我曾見過的!這眉眼兒好生的熟悉!皇兄,這名女子可是誰?”花純仁聽了,心中自想繼續掩飾,便有些遮掩道:“我都說了,只是按照繡像上畫着頑的,我也並不知畫的是誰?難不成你見過的女子中,有這個模樣兒的?”花純信聽了,便笑道:“皇兄,你是知道我的記性向來是不錯的,我這會子想不起來,說不定,睡了個覺,明兒個醒了來,我便知道是誰了。你神神鬼鬼的,可是瞞不過我。”
說完,便不看那畫像,見花純仁仍將那畫像小心翼翼地疊起,倒是笑了一笑。看來,皇兄這是春心萌動了。到了夜間東宮掌燈時分,他和花純仁便各自胡亂睡一頭兒,朦朧之中,花純信靈光乍現,他心中自言自語,皇兄這畫像所畫之人,不就是上次在那般若寺裡,他和皇兄有過驚鴻一瞥的姑娘麼?想到此,他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花純仁啊花純仁,縱然你平素總是正襟危坐莊重示人,不厭其煩向諸多大臣宣揚‘國事爲重,私事爲輕’之宏願。可這番,我不信你的內心就沒有一點兒漣漪?
想他花純信其實更是奇葩,只是小了花純仁兩歲餘,性喜自由,最厭管束。百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弄得這未央城內的一干世家官宦之女爲他是芳心欲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