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兄弟兩個用完了飯,又往這書房處而來。花純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囑咐道:“傍晚時分已過,這天色也快擦黑了,你今兒個是要留在這裡不成?”
花純信百無聊賴起來,口中說道:“你真是猜着我的心了。我今兒個就想留在這裡,睡在你的牀上。咱們就像小時候那般歪在牀上,敘着話兒,你看怎麼樣?”
花純仁聽了,笑道:“真是不明白了,這會子可是童心未泯呢!你若是願意睡在這裡,你就隨意安歇。”他這話兒剛說完,花純信便緊接着道:“我知道你自是不會趕我走。”
說罷,眼神便隨意往他這書架上一瞅,看見有翻了半頁的《史記》,口中笑道:“哥哥近來都是看着這本書兒?”花純仁點點頭。花純信便說道:“這《史記》也只是一家之言。我看這司馬老兒好些地方都是胡謅。難怪當年的武帝一點兒也不待見他。既做史學家,這等一家之言,是最最要不得的。何況編撰了出來,世世代代的人讀着,更是大繆。”
花純仁聽了,便笑了一笑道:“難得從你的口中,說出這番有見地的話兒。倒是不辜負了父皇和母后的一番苦心了。”花純信聽了,笑道:“你不知道的還多着呢!我這是古人說的大智如愚!”二人便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兒。花純信便繼續翻了幾頁,看到項羽終於在烏江自刎時,心中難免一番感嘆。
口中說道:“這項羽也真是婦人之仁,只要度過了這烏江,便有大好的機會捲土重來,何必做小兒女之態!”花純仁卻接口說道:“我卻不這麼認爲。這絕非什麼兒女情長。想來,就此痛快地自刎,也是一種活法罷!若是他就此度過了烏江,打敗了劉邦,恐怕日後他的心裡總有一個自己過不去的坎罷!總覺得就那樣在烏江邊慷慨自刎,纔是痛快地活着而又死去罷!或許,他就是要這樣快意淋漓的人生!”
花純信聽了,放下了書,怔怔地看着花純仁,半響方道:“你竟然說出了這番話來!這……還是我朝夕相伴的哥哥麼!竟和以往是大不同了?”花純信沉思了半響,繼而又緩緩說道:“不錯。項羽不是劉邦。忍辱偷生不是他的本性。這方纔是真正的貴族後裔!他只是想要過自己的生活罷!”
花純仁心中忽然想起了,白天那名邂逅的姑娘,她不也是對他說過這樣的話?想起了那位姑娘,花純仁的眼眸瞬間變得有些恍惚。花純信覺察到了,問道:“哥哥,這幾日是怎麼了?怎麼竟看似有許多的心事?”花純仁聽了,只是笑而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