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見底的樓梯，木質的樓梯上染上刺目猩紅的血液，如同暗夜的彼岸花，勾魂食魄。
“涵兒，快，帶弟弟進去……媽媽沒事，別怕……保護好弟弟……”
“涵兒，媽媽不能再保護你們了，你們要乖乖的……”
“封兒，要聽哥哥的話……”
“媽媽、媽媽愛你們……”
兩個幼小的孩子，緊緊地握住病牀上女人的手，哭得泣不成聲，聲嘶力竭，一遍遍呼喚着媽媽，但牀上的女人緊緊地閉上了眼。
“秦海生！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就這麼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沈荷香，你發什麼瘋，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我不管，有我就沒有他們，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好了好了，兩個沒用的小鬼而已，至於每天發火嗎？我最愛的就是你，以後一切都是你和孩子的。”
“算你有良心。”
接着，兩人冰釋前嫌，如膠似漆地彷彿世間最美的一對戀人一般。
兩個孩子幾乎用盡一身的力氣來睜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在牀上廝混的男女，其中一個孩子緊緊捂住另個一孩子的嘴，躲在衣櫃裡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媽媽……”
“媽媽……”
“媽媽……我怕……弟弟……”
“弟弟……別怕，有哥哥在……就算死，哥哥也會保護你！”
夏可可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給抓醒，擡着睡眼惺忪的臉，秦涵無助地伸着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嘴裡還在念着媽媽和弟弟。
秦涵的眼角，一滴淚淌了下來。
而在枕巾上，已經哭溼了一大片。
到底是什麼樣的噩夢，連秦涵這樣的大魔頭都這麼恐懼。
他在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可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握住了秦涵的手指。
有了夏可可的手，秦涵安靜了下來，夢裡皺緊的眉頭也漸漸放鬆，他似乎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臂膀，不再那麼無助。
“原來也是個色厲內荏的傢伙啊。”夏可
可有點酸酸地吐槽，心中柔軟一片，“其實，你睡着的時候一點都不討厭。”
夏可可盯着秦涵的睡眼，溫度已經退了下去，但臉上和身上的疹子還是有，看上去很滑稽，他引以爲豪的男色也蕩然無存了。
她已經可以想象出秦涵醒過來的時候那抓狂的樣子。
期間陳心怡進來一次，看到秦涵死死地抓住夏可可不鬆手的樣子，狠狠地擠兌了夏可可幾句。
夏可可充耳不聞，單手解決了晚飯，繼續陪在秦涵的身邊。
第二天，天亮了，雨聲未歇。
夏可可閉着眼睛，伸了個懶腰。
尿急，不想起牀。
蹭蹭，咦？硬硬的！
夏可可猛地睜開眼，秦涵那張長滿紅色疹子的臉在眼前放大！
“啊！你怎麼在這兒！”夏可可驚呼，一個鯉魚打挺就翻了起來，“不對，是我怎麼會睡牀上！我明明……”
夏可可視線落在牀下面，她昨晚因爲被秦涵拉着手，然後就跪坐在地板上，趴在牀邊將就了一晚。
秦涵靠坐在牀頭，臉色有些發白，有氣無力地看着夏可可，“我餓了。”
“哦，你等一下，我去拿早飯。”夏可可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身上還穿着昨天白天的衣服，皺巴巴地貼在身上。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夏可可的聲音，“我把新的牙刷和毛巾放在洗手間了，自己去洗漱吧，我準備早餐。”
秦涵環顧着不足二十平的小臥室，簡直就是個蝸牛殼。
秦涵將臥室凳子上的一條大毛巾裹在身上，他在家習慣不穿衣服，但這屋裡還有別人……他也沒有在陌生人面前裸體的愛好。
“你起來了？”夏可可看到秦涵裹了條毛巾走了出來，“家裡沒有你的衣服，不然你將就穿一下，我一會兒讓齊然送過來？”
“我不喜歡將就。”秦涵淡淡說了句，轉身走進洗手間。
洗手間內，乾淨的牙刷上已經擠好了牙膏，秦涵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
然後又突然愣住了，看着鏡子裡自己愚蠢的表現，秦涵懊惱地開始刷牙。
因爲身上殘留的藥物
味道，秦涵飛快地洗了個戰鬥澡。
想到他的小奴隸就在這個浴室洗澡，他不禁產生了一點有顏色的遐想……咳咳！
夏可可等了一會兒，怎麼還不出來，粥都要涼了，就算是洗澡，也太久了一點吧？
在夏可可快要懷疑他是不是又暈倒的時候，秦涵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頭髮低着水珠子，紅點斑斑的身體，還真算不上性感。
“先過來吃早飯吧，我去拿吹風機，不能着涼了。”
行動派夏可可轉身就拿了個吹風機過來，“喏，自己吹。”
“你幫我吹，我沒力氣。”秦涵不接，蒼白的臉色非常具有說服力。
夏可可猶豫了兩秒，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償還完。
吹頭髮這種事，也不是沒做過。
她越來越發現，給秦涵破的例已經數不過來了。
喝完粥，夏可可又盡職地將將藥兌了水拿給了秦涵，她也似乎發現自己太熱情了一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了一句：“齊然說飯後就喝藥。”
秦涵不鹹不淡地看了眼夏可可，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接過水杯，夏可可開始收拾碗筷，而秦涵按着遙控器，換臺玩。
“你朋友呢？不在家嗎？”
秦涵將所有的臺都換了一遍，沒話找話。
“她參加了個比賽，已經進複賽了，好像是公司有什麼安排，早上出門的時候留了紙條。”夏可可一邊洗完一邊解釋。
“光華娛樂的服裝設計大賽，算得上是國內一流的賽事，影響很大。能進入複賽非常不容易，你朋友聽厲害的。”
“我也覺得！心怡她一直都很努力，相信她這次能取得讓自己滿意的成績。”夏可可高興地說着，陳心怡能夠從悲傷中走出來，她比任何人都要高興。
秦涵聽出夏可可聲音中的愉悅，也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其實，想要取悅她，一點都不難。
兩人愉快地交流着，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說話的樣子就跟一般的老夫老妻沒什麼兩樣——吃完飯之後就開始八卦嘮家常。
秦涵摸着下巴，或許，他可以換個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