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牧這番話說出來,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
葉清凌心中更加委屈,但是想到還需要丁牧出手治好爺爺的暗傷,只能忍住,低着頭不去看丁牧。
這一幕落到葉樹眼裡,臉色就變了,“丁牧,你什麼意思?不要以爲你是方雲宗師的弟子就可以爲所欲爲!”
都說當爹的最心疼女兒,葉樹能答應讓丁牧和清凌交往,已經是看在方雲宗師的份上,看在丁牧確實有點東西的份上,沒想到丁牧竟然如此不識擡舉!
葉茹發出一聲冷哼,暗中給封休打了個眼色,意思是隨時可能動手。
葉琅苦笑,他讓葉清凌接近丁牧就是爲了方雲手中那份可以幫助他恢復傷勢的內勁心法,爲此不惜編造一個謊言,把葉清凌許配給丁牧,奈何丁牧對葉清凌根本沒有那方面的意思,答應幫他恢復傷勢,竟然也是爲了遠離葉清凌,這就很尷尬了。
“葉樹!不許和丁牧小兄弟如此說話!”
葉樹看看丁牧,又看看低頭不言的葉清凌,壓下心中的不滿,“是,父親。”
暫時先忍住,如果丁牧沒有本事治好父親的傷勢,他一定會把這些帳跟丁牧好好算算!
葉琅對着丁牧拱手道:“丁牧小兄弟不要見怪,葉樹可能還沒有弄清楚情況。”
“沒事。”丁牧也沒有繼續刺激葉樹和葉清凌,說道:“你的傷勢耽誤時間太長了,想要完全根治的可能性不大,還是需要慢慢調養。”
“你這話說得太對了,任何傷勢和五臟六腑沾邊,都需要慢慢調養,我所制定的方案也能做到,如果你只能做到這一點的話,恐怕就要讓葉老先生失望了。”樑景春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
他見識到丁牧的一些手段之後已經不想和丁牧爲敵了,不過剛纔丁牧這一番話已經惹怒了葉樹,如果他想搭上葉家的關係,還是要選擇一個立場的,葉樹就很不錯。
葉琅雖然很強勢,但他的傷勢太嚴重了,如果繼續惡化的話,恐怕沒有幾年可活了,到那個時候,葉樹作爲葉家長子,毫無疑問將會成爲新的家主,這個時候出言諷刺丁牧兩句,就能刷一刷葉樹的好感。
如果最後證實丁牧沒有什麼本事,還能顯示出他的先見之明。
丁牧被樑景春幾次三番挑釁,心中也升起了幾分火氣,問道:“那樑教授的治療方案能達到什麼效果?”
樑景春笑了,伸出三個手指頭,“三年!只要葉老先生的傷勢不繼續惡化,三年之內,我就可以利用各種藥物之間的配合,加上適當的物理療法,大幅度改善葉老先生的狀況,不過葉老先生畢竟歲數大了,想要發揮出原有的實力,怕是有些艱難。”
葉琅微微點頭,如果沒有別的辦法,他會選擇樑景春的治療方案,至少能減輕痛苦,就算不能發揮全部實力,以他的威望,還是能保住葉家不失的。
不過丁牧肯出手,他就要考慮一下了。
“丁牧小兄弟,你呢?”
丁牧也伸出三根手指,“三個月。我出手給你治療一次,輔以中藥調養,三個月的時間可以根除你的傷勢,不過這些年你體內積累下來的損傷,是不可能根除的,也就是說,如果你的武學修爲沒有變化的話,以後你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都不會超過今天。”
“當真三個月就能有效果?你沒騙我吧?”葉琅心中激動,他原本已經做好了以後不能與人動手的打算,沒想到丁牧竟然說他還可以發揮出化境高手的實力,這讓他如何不激動?
樑景春冷哼一聲,“招搖撞騙罷了。你不過一個毛頭小孩,就算治不好葉老先生的傷勢,隨便抓點藥拖延三個月,就足夠讓你跑路了。葉老先生,現代醫學這麼發達,都不敢說能讓您的傷勢完全恢復,您千萬不要被他給騙了!”
葉樹一聽這話,也說道:“父親,我同意樑教授的意見,現代醫學的可靠性還是很高的。”
葉琅搖頭,“如果我以後都不能發揮出化境的實力,我們葉家將會面臨什麼樣的狂風暴雨?爲了葉家的發展,我必須試一試,而且我相信丁牧小兄弟。”
丁牧看了樑景春一眼,說道:“既然你相信我,那就不用耽誤工夫了,我現在就給你治傷。”
說完,又是不等葉琅有所反應,右手成指點在葉琅身體十幾個穴位上,最後又一掌拍在葉琅背部,葉琅身體一晃,吐出一口黑紅的鮮血。
“父親!”葉樹和葉茹見狀,心中大急,“丁牧,大膽!!”
“爺爺!”葉清凌也露出擔憂之色,急忙衝過去扶着葉琅。
“葉樹、葉茹,不許對丁牧小兄弟無禮!”葉琅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哪裡有受傷的樣子?
“父親,你?”
“沒錯,丁牧小兄弟剛纔是在幫我療傷,這口血吐出來,我感覺好多了。”葉琅笑了兩聲,補充道:“感覺從來沒有這麼好過。丁牧小兄弟,謝謝你了。”
丁牧微微點頭,“拿紙筆來,我給你寫一張藥方,每天早晚各一副,三個月後,你的傷勢即可痊癒。”
葉清凌急忙取來紙筆,丁牧寫下一個藥方,葉清凌小心地拿到葉琅面前,葉琅看過一眼之後交給了封休,讓他去藥房抓藥。
樑景春臉上露出尷尬之色,悄悄往後退,剛纔他懟丁牧的時候沒有留手,如今人家一下就成了葉家的恩人,他留在這裡找不自在嗎?
丁牧看到樑景春要溜,笑道:“樑教授要去哪?”
“啊,我,我內急,去下衛生間。”
“我看你不用去衛生間,直接走人比較好。”丁牧絲毫不給他留情面。
葉茹皺眉,她好不容易纔把樑景春請過來,雖然沒有幫上忙,但也不能把人趕出去,平白丟了葉家的臉面。
“丁牧,雖然你治好了我父親的傷勢,但不代表你可以在葉家爲所欲爲,更不能隨便把葉家的客人趕走!”
丁牧搖頭,“可笑。偌大一個葉家,被人算計了卻還不自知。”
“你什麼意思?”葉茹拉下臉來,如果樑景春在算計葉家,那她把樑景春請回來,豈不是成了葉家的罪人?
“樑教授,我問你一個問題。”丁牧沒理會葉茹,而是看向樑景春,“你明知道葉老先生的傷勢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每一天都在惡化,而你制定的治療方案卻是以傷勢不惡化爲前提,如果葉老先生接受你的治療方案,怕是沒有多長時間可活了吧?”
“這,這個,我還真沒考慮周全。”樑景春的額頭開始冒汗,他當然知道葉琅的傷勢在不斷惡化,他的治療方案只能延緩傷勢惡化,根本無法治療,他的想法是趁着這次機會搭上葉樹這條線,爲自己的將來做打算,沒想到竟然被丁牧給揭穿了。
葉琅人老成精,想到樑景春的種種行爲,就什麼都明白了,但是他不可能因爲這件事就針對樑景春,否則以後誰還敢給他葉家做事。
畢竟不可能所有人都像丁牧這般有能力,葉家大部分事務都是由這些能力不是很出衆的人來做的,如果因爲樑景春能力不足就給他扣算計葉家的帽子,葉家的名聲就臭了。
“葉茹,送送樑教授,報酬什麼的,一份都不能少。”
“是,父親。”葉茹點頭,“樑教授,請。”
樑景春灰溜溜離開,一刻都不敢多待。
等樑景春離開,葉樹的態度一下就變了,“丁牧小兄弟果然厲害,不愧是方雲宗師的弟子,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如何?”
“不用了,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記得你們的承諾就行。”丁牧轉身便走。
葉樹心中好奇,承諾?什麼承諾?
葉清凌心裡複雜,他就這麼討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