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篇:何以慰風塵_071:你這是嫌棄我了

“小寒,幫我拿一下睡衣!”

杜威剛說到關鍵的地方便被喬江林的呼喊聲打斷了,杜威一下子頓住,反應過來我不是喬江林,我握着電話,聽着杜威的冷笑,一點都不誇張,我想象得到此刻的杜威握着電話,擰了擰鼻子,奚落地笑我,“原來是你啊,哎,你和喬江林不愧是一對,接了電話都不太愛先說話,我以爲你是他。”

這時喬江林又喊我一聲,“小寒,聽見沒。”

我高聲應答,“來了,來了!”

“好!”

廚房裡的鍋還開着,我惦記着,一面走一面跟杜威說,“先別掛,我有事兒問你。”

杜威奸笑,笑呵呵說,“好啊,我等你。”

我關了火,來不及把麪條挑起來,把手機放在餐桌上後,趕緊返回臥室給喬江林送睡衣。他泡在浴缸裡還沒起來,我把衣服擱在架子上,叮囑說,“累了就多泡會兒,我去給你煎蛋。”

喬江林整個身子都泡在白色的泡沫裡,隱約可見胸口的肌肉,其餘的什麼也看不到。他靠在浴缸上,對我笑笑,如沐春風,和剛纔那樣子,判若兩人。我怕自己再看下去變成色鬼了,惦記着外頭的電話,朝他笑了笑,拉上門離開。

杜威的電話還未掛斷,一直等着我,我拿起電話往廚房去,並且關上門,我一面說,一面把麪條挑起來,軟爛度剛剛好,是喬江林喜歡的。我說,“你人在哪兒?”

“捨得找我了?”杜威調侃說,“凌寒也知道找我了,我不敢相信。”

筷子敲響碗邊,和着杜威的嘲諷,我告訴自己不能着急,一定要耐心,耐心把話套出來,不然又該折騰了,現在是爭分奪秒,一刻都等不得。我憋住心裡的火氣,小聲說,“是,我在找你。所以,你人在哪裡。”

“你找我,是想通了?想跟我走?”杜威問我。

“不是。杜威,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我換了一邊耳朵接電話,從冰箱裡拿出兩枚雞蛋,開火熱油,給喬江林做西紅柿炒雞蛋拌麪吃,我一邊敲着雞蛋,一邊認真回答杜威的問題,我說,“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你現在躲着,總有要出來的時候,可到時候你要出來,不一定能平安無事,我不保證你被我找到一定安全,但你被喬江林先找到,或是被葉琛先找到,你一定是再進班房。大家都是明白人,我說的什麼意思,你比我清楚,對吧?”

杜威的笑冷下來,但仍舊是冷笑,他說,“凌寒,你這是威脅我呢?”

“沒有,我是在救你。”

“你覺得我能相信你嗎?”

我冷哼,信不信由你。

我拿了案板切西紅柿,用腦袋和脖子夾着手機,一刀一刀切下去,小心翼翼,“你拿我威脅喬江林,不過是因爲當年的案子,現在你逃之夭夭,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喬江林要是找到你,你猜他會怎麼對付你?他的心狠手辣我沒體會過,你要是想試試,我不介意。當然,你可以去找葉琛,你手裡拽着的東西,葉琛一定很想要,但你認爲葉琛一定能保你平安無事嗎?哦,對了,藥是你給葉盛德下的,面對一個親手殺死自己父親的犯罪分子,葉琛會給你一筆豐厚的回報,還是把你送上法庭?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你最好的選擇在哪裡。”

杜威沒說話,電話裡只有他呼吸的聲音,我把切好的西紅柿放進盤子裡,鍋也熱得差不多了,我倒了點油進去,等着油溫升高。

半晌,杜威說,“凌寒,你太自以爲是了,你以爲我想要什麼?你覺得我拿什麼威脅喬江林?”他提高了語調,隔着電話線,一股寒意襲來,“你既然這麼瞭解喬江林,就該知道,他這個人不會被威脅,在他的世界裡,只有交易。我只不過和他做了一筆生意而已,其實,一開始,我要的東西他都一清二楚,我之所以能答應他做事,沒有一定的許可,我傻嗎?我冒着生命危險去給他賣命。你這麼聰明,這麼看得透,怎麼不勸勸自己早點見好就收?還是你當真以爲自己跟周若棠一樣,有上位的好運氣?”

杜威冷笑,數落我,這麼多年你怎麼一點不長進?老是喜歡做白日夢。以前你幻想着宋志偉那個窩囊廢能給你一片天,這麼多年你幻想着自己一個初中畢業的山雞飛上枝頭,你白日夢晚期了麼?能不能醒醒?是,在我眼裡,你的確值得擁有最好的東西,可你得看清楚,這最好的東西,是誰給的。

是哦,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做着白日夢。可我憑什麼不能夠?我也是女人,我也曾純潔善良,積極向上,憑什麼別人有的我不能有?我冷笑,反脣相譏,“杜威,那是你的視野,不是我的。你一直以爲,我的目光在喬江林這樣有錢有身份的男人身上,可你忘了,我凌寒本身就是個山裡的村姑,沒有多高大的視野,我只希望,我的男人光明正大足夠擔當。你想不通這個問題很正常,這本身就是你跟我的鴻溝,註定了咱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知道嗎?以前我一直以爲,宋志偉就算沒出息,但我們倆在最窮最潦倒的時候,他把我捧在手心裡,寧願自己捱餓也要告訴我,我不餓,你吃吧,宋志偉有錢嗎?沒有吧。可我願意跟他過一輩子,如果沒有你的搗亂。你當真以爲我跟他分開,是因爲你侮辱了我麼?我離開他,是因爲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他沒有幫我,反而把我賣給你抵債!你明白了嗎!但事實上,我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看清楚我想要的男人是什麼。現在,你明白了嗎?我就算守着一個虛妄的等待,守着一個並不那麼愛我的男人我也願意。因爲在我最可憐的時候,最無地自容的時候,是他告訴我,我值得疼愛。”

一口氣說完這句話,鍋也熱了,我把雞蛋倒進熱油裡,立馬膨脹了,開出燦爛的花,杜威在油鍋嘈雜的聲音裡沉默了,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不敢言語。

“我也曾以爲我很恨你,但你不值得。所以當你站在法庭上接受審判的時候,我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都是可憐人,從今以後,誰也不要爲難誰了。”我悵然地說,真的,當時一切都過去了。你不覺得嗎?我們之間最好的結局,就是相忘於江湖。我沒辦法平靜的和你面對面,談笑風生,我這輩子都忘不掉我那天早上醒來,你睡在我身邊,那句嬉笑的諷刺,原來你還是個處女啊。興許你認爲,你是真心喜歡我的,和我睡一覺滿足了你屌絲的意淫,可杜威啊,我這個人什麼都沒有,只有滿腔的心高氣傲,那件事,對我來說,是一輩子的恥辱。我沒辦法原諒你。雖然,我不想計較了。”

當年我那些惡毒的報復手段,在那個雨夜,我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我的一切心機,一切算計,在杜威走上法庭的時候,我都準備放下了。

“凌寒,你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說服我,還是說服你自己?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嗎?呵,你騙誰呢?你對我沒感情,當初會費心一切心思救我奶奶的命嗎!凌寒!你摸着你良心說!我杜威在你心裡真的一點地位都沒有嗎!”

“杜威,不是所有作爲的出發點都是因爲愛。我救你奶奶,是爲了我心裡那點最後的愧疚。張洋來找我的時候,跟我說,凌寒,這件事你不能不管,要不是你作孽,威哥不會蹲大牢,奶奶的病也輪不到你插手,現在人就在醫院,不做手術,活不過三個月,奶奶一直掛念杜威,你自己想清楚吧!這些話是張洋的原話,一字不落的,我記着到今天,你自己斟酌看看,要換做是你,當初你怎麼做?”

杜威不到黃河心不死,他不相信我只是因爲愧疚纔回到夜場做小姐賺錢給他奶奶治病,他說,凌寒,你別想騙我,我心裡有把稱,知道衡量。

我把雞蛋剁碎了,加入番茄翻炒,吱吱的聲音歡快地響着,香味撲鼻。

“這麼多年,你也一點沒變,總喜歡用你的想法去綁架別人,杜威,你省省吧,不愛就是不愛,我凌寒什麼時候在感情這件事上迷糊了?我心裡想什麼,你比我清楚嗎?好了,這事兒我不跟你廢話,你愛怎麼地就怎麼地,哪天你被整死了,我也裝作不知道。可我警告你,你要是跟葉琛合作,我跟你沒完。喬江林要是倒下了,那你也跟着一起陪葬,我話說到這裡,剩餘的,你自己斟酌。要死要活,選擇權在你手裡。”

“凌寒,你信不信,到最後,我要的東西,一定能得到?”杜威反問我,我冷笑,說,“有句話我告訴你,有些人得不到,是因爲不求,有些人求也得不到,是因爲妄求。”

“是麼?終有天,我要讓你看得起我!你會知道,這個世界上誰纔是最愛你的人!凌寒,你有心沒心,總有時間來驗證!”杜威咆哮說,“等你後悔的那天,你在想想今天對我說的話,是不是還這麼信誓旦旦,這麼坦然!”

他說完,立即掐斷了電話。我搖頭嘆氣,翻炒着鍋裡的西紅柿,熟透了的西紅柿散發着迷人的香氣,紅黃相間,惹人嘴饞,我放鹽巴,摻進去一點開水熬煮,轉身往客廳去,刪掉通話記錄的同時,我記下來那串號碼,快速給南源短信過去。

“杜威的新號碼,查一查。”

喬江林洗完澡出來時,一切都雲淡風輕,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他換好了睡衣,頭髮也擦乾了,身上帶着沐浴液的味道,在空氣中敞開,窗戶處吹來的風一扇,鑽進我鼻子裡,清新極了。

“好了?”喬江林往餐桌前一坐,我端上澆好湯汁的麪條給他,又去給他熱了一杯牛奶,“吃完了喝牛奶,然後去睡一覺,記得關手機。”

喬江林大口大口吃麪,丟開了平日裡的紳士風度,有點大快朵頤的意思,我坐在他身邊撐着下巴看他,笑眯眯問,“好吃嗎?”

“嗯。”

“事情處理如何了?”

喬江林挑起一筷子麪條,對我說,“你股票賬戶裡還有多少錢?”

我想了想,回答說,“就上次你幫我弄的,除去陸巖家的五十萬股,應該只剩下幾十萬了,不多。我最近也沒上去看。”

喬江林低頭吃麪條,一面說,“知道了。”

第二天,喬江林拿pad給我弄賬戶,買了宏盛兩百萬股,錢都是他出的,這兩天宏盛跌得厲害,天天跌停,喬江林說,要再往下跌不太可能了,現在收進是最好的時機。當然,那些錢都是他出的。我算了一下,兩百萬股下來,這筆數字————

然而,當我發現時,他已經去公司了。

我抱着pad坐在沙發上發呆,加上陸巖公司的股票,我手裡握着的資金已經超過五千萬。這對我來說,不是歡喜,而是,炸彈。

這些東西,都是他教我的,其實我對股市一竅不通,靠他指點,他說買什麼就買什麼,其實很多時候,他跟我講專業的東西,我只能聽聽,腦子裡根本沒記住,光看他的臉去了。

夜裡喬江林回來,一臉的疲倦,早早洗了澡上牀睡覺,他本來要我一起睡,但我說想看電視,其實我在等南源的電話。一天不找到杜威,我一天不能心安。

心裡恍恍惚惚的,然後餓了,我隨便找了點吃的填肚子,沒一會兒南源就發信息來,說查到了。我悄悄回臥室穿外套,拿着手機去樓道里打電話,我太害怕喬江林醒了發現貓膩,只能躲着。

我直接給南源打了電話去,南源說號碼是新辦理的,好像是察覺到有人找他,所以換了號碼,而歸屬地,仍然是在北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爲安全的地方,誰能想到,杜威根本沒跑。

“他可能根本就沒想過要跑,要是打算跑,憑杜威的能力,要逃過我們尋找,很簡單的。你不是說他以前是混混嗎?多少認識些朋友,你要知道,這些地頭蛇,亂七八糟的點子可多了,你想找都找不到。”

“你查記錄了嗎?他用這個號碼跟葉琛聯繫了嗎?”

“沒有聯繫。目前只聯繫了喬江林和那個叫林茵的。凌寒,我覺得,你可以從林茵身上下手,這丫頭一定知道點東西,你不妨試試。”南源建議說。

於姐說林茵拿了我的手機號,但這兩天都沒動靜,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心想靜觀其變,可忍不住去想,她存了心思找我,應該有點貓膩不是?

“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很久沒跟葉琛聯繫了?”南源忽然說。

我頓時愣了,南源不說,我都沒發現,我和葉琛已經快兩個月沒見面了,也沒有一個電話,這段時間,我自己的事情自顧不暇,出了葉盛德那檔事兒,我的重心全在喬江林身上,忽略了葉琛。從某種程度上來看,我對葉琛,似乎——————看法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我說不上來哪裡不對,葉琛沒對我下手過,算得上坦誠,但又不是完全的坦誠。漸漸的,我覺得,他對我,也是有目的性的。不管這個目的是什麼,讓我都無法平靜對待。尤其是,他拿杜威做籌碼。

我說,是,很久不聯繫了。他估計很忙吧,宏盛的事兒,足夠他頭疼,一個葉子儀一個喬江林,加上宏盛虎視眈眈的股東,自顧不暇。

“你叫我幫你留意葉琛,我讓小四注意了,他倒是沒什麼動靜,但我發現另外一件事,可能這裡邊,我們能找到點東西。”

“什麼事兒?”我一下子來了精神,哎,我對喬江林太偏心了是不是?

南源說,“昨天晚上,葉琛和他媽大吵一架,吵什麼我不知道,但是葉琛好像在背後調查他媽,被發現了,母子倆鬧得動靜蠻大的,葉琛半夜去了醫院,腦袋上被砸了一個口子。他媽跟着去醫院,被葉琛趕走了,鬧得挺難看的。”

“吵架?這怎麼可能。葉琛向來最孝順,他媽媽也挺溫和的一個女人,能有什麼可吵的?”我覺得奇怪。葉琛他媽我見過好幾次,是典型的豪門夫人形象,笑眯眯的,和藹可親,保養得當,看上去不過四十幾歲,和葉盛德站在一起,年輕許多。但喬江林曾說,葉琛他媽是我五十年代生的,五十好幾了。

“千真萬確,小四做事情還是靠譜的。我就是問問你,要不要我去查查?這越是詭異的事兒,裡面越是有玄機。反正多查查看,說不定有意外收穫呢?”南源說。

“好。那辛苦你。”

既然都到了這一步,查查看也無妨。

後來,真相浮出水面的一刻,我才感慨,如果沒有南源這通電話,我沒有找到葉琛的命門,那一切,很可能是另一番天地。

我在樓道里吹了會兒風,看朋友圈,葉琛難得發了條狀態,一句很深奧的話:忽然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

我很不厚道,給他點了個贊。

然後他立即私信我,問我睡了嗎?

我說沒睡啊,看電視。

他說,好久不見了,明天一起吃個飯?

我想了想,飛快地打字,好啊,地方你選。

葉琛:好,要我去接你嗎?

我:要,我車子被喬江林霸佔了。

葉琛:好,明天聯繫。

我沒回復,過了一會兒,葉琛又說,早點休息,明天見。

葉琛有心事。

等我再去刷朋友圈時,葉琛那條動態不見了。幾分鐘的時間,沒了。

我關了微信,輕手輕腳回臥室。屋子裡黑漆漆的,喬江林已經熟睡了。我悄悄走到牀前,掀起被子躺下去,這還沒睡穩當呢,喬江林忽然翻身過來,把我抱在懷裡。他是從背後抱着我的,雙手放在我腰上圈着,迷迷糊糊的呢喃,“困了?”

“吵到你了?”

“沒有。”

喬江林手不老實,在我身上摸來摸去,然後撫摸着肚子那一塊,聲音忽然精神了不少,問我,“最近好像胖了。”

我一個機靈,心虛了,媽的,不會是發現了吧,我說,可能吧,冬天衣服厚,我自己都沒察覺。哎,你這是嫌棄我了?

“沒有。”喬江林淡淡道。

“看你的口氣是。”我撇嘴。

“胖了也好看。”

“是麼?那我吃胖一點。”

他悄悄把手往上,捏着胸前的柔軟說,胖了有手感。

“我去你大爺的!”

喬江林得意地笑,我轉過身攥拳頭打他胸口,“你太壞了吧!原來一直嫌棄我小!我這還小?喬叔叔你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不小,不小。”喬江林把我摟得緊緊的,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睡吧,很晚了。”

然後我就乖乖依偎他胸口,安心地閉眼睛。

後半夜我又醒了,餓醒的,我明明睡覺前不久吃了東西的,但竟然又餓醒了!對!你沒看錯!是又!

要是換做平常人家的姑娘懷孕了要求老公半夜起牀做吃的,那可不是馬不停蹄的事兒?不給做?滾蛋!

但我沒辦法要求喬江林,雖然我覺得,我要是鬧着要吃東西,他一定會答應的,就算閉着眼睛去買,也要給我搞回來!

可我要是說了,他不該察覺了麼?他那麼聰明,不曉得纔怪!所以我只能逼自己睡覺,睡覺,睡着了就不餓了,對,睡着了就不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睡着了。

等我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日光明媚,喬江林不見蹤影,留給我紙條去公司了。我起來沒多久,周舟來找我,說今晚喬江林可能會回來晚點,夜晚有個商務宴請,是張偉他們公司的週年慶酒會,雖然周舟沒說,我也清楚,喬江林是要跟葉子儀一同出席的。

我心想,張偉的酒會,飄飄會去嗎?好像不太可能,這種宴會,張偉只會帶上自己的髮妻,帶飄飄去,那不是找死麼?但我覺得,飄飄這個性格,一定回去現場觀摩,就算遠遠站着,也要跟張偉眉目傳情,她那麼張揚,不去可惜了。

然後我問周舟,能不能帶我去一起?

周舟爲難地說,淩小姐,恐怕不行,葉小姐要去,喬總那邊——————

我說,我不跟喬江林,我自己去就是,你那邊有邀請函嗎?給我一張。結果周舟說,邀請函只有一張,是給喬江林和葉子儀的。

我泄氣,但若棠電話來了,問我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去玩,我高興死了,恨不得飛去她家親她一口,我說去去去!必須去!

“那我讓司機去接你?”

“陸巖知道嗎?”

“他讓我找你的,說晚上沒空陪我,帶你去有個伴兒。你知道的,我不習慣那種場合,但又不得不去。”

若棠說到這裡,我就明白了,這哪裡是陸巖的意思?明明是喬江林的意思!沒有喬江林的准許,陸巖還沒這個膽子,明知道葉子儀也去,把我插過去,那不是存心撕逼嗎?

若棠打趣我說,“當然,陸巖的意思也就是——————”

“別貧!小心我晚上跟着起鬨洗涮你!”

“不不不,姑奶奶我錯了!”

“晚上見。”

掛了電話後,我給葉琛發微信,基本上是同步驟,葉琛給我發來一條語音,我點開聽,他問我晚上地方能不能換一個?陪他去一個酒會。

不用說,碰巧了,是張偉的酒會。

我說不用,我和若棠一起去,晚上見。這樣一來,我成了葉琛的女伴。但爲了避免晚上喬江林看見我跟葉琛在一起吃味,我還是給他發了條短信,說晚上見,我和葉琛一起。

喬江林沒回我。

等傍晚,若棠來接我,我們一同去了酒店。在門口下車時,我看見喬江林和葉子儀在一起,他也看到我,但站在他們身邊的葉琛笑盈盈走向我,喬江林臉都綠了。

葉琛對我笑,說抱歉,臨時決定來的,下次一定請我吃好吃的。

我說沒關係,然後葉琛伸出胳膊,紳士的動作,我沒拒絕,作爲女伴,應該挽着他胳膊。

葉子儀湊到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喬江林冷淡看了她一眼,丟下她一個人進了酒店,葉子儀氣呼呼看喬江林背影,然後回頭看了我一眼,滿滿的怨懟啊。

我大大方方對葉子儀笑,挑眉挑釁。

葉子儀冷哼,扭着屁股轉身進去了。

陸巖沒出來,若棠也不着急,跟着我和葉琛進去,結果剛到大廳,看見陸巖身邊圍着一羣鶯鶯燕燕,葉琛去取香檳,我和若棠站着等,我調侃若棠說,“我還說呢,陸巖怎麼不出去找你,原來是被纏住了。不過,你瞧瞧他臉上,一點笑都沒有,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怎麼就沒點自知之明,還圈得住,不怕被凍死嗎?”

若棠噗嗤笑,捏了捏我胳膊說,別瞎說。

“哎哎哎,陸巖看你了哎。”

若棠轉過臉去看陸巖,跟他招手,陸巖迴應,粲然一笑。我忍不住讚歎,靠,這孫子太心機了!他身邊的女人看他笑,順着視線看過來,全是嫉妒啊。

“不跟你說了,我先過去,一會兒見。”

我看着若棠緩步走向陸巖,要說她這個模樣,沒人看得出來,曾經是風月場的一枝花。舉手投足,全都是優雅。

這一對璧人,真叫人羨慕。

忽然,有人拍我肩膀,我回頭一看,撞上一張青春洋溢魅惑十足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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