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篇:何以慰風塵_073:怕你一個人害怕呀

一巴掌穩穩當當落在我臉上,我毫無防備,飄飄像頭髮狂的野獸衝上來抓着我頭髮,想拽着頭髮往一邊的白牆上撞,南源想護着我都來不及,虧得我當時穿的運動鞋,她拖拽我的時候我腳下用力和她對抗,但這樣一來就導致我頭皮疼得要命,被她使勁兒抓住的那一塊感覺頭皮要掉下來似的,我趕緊抓着飄飄的手腕緩衝力道,和她拼命對抗着。

這是南源已經衝上來幫我,我低着頭看不見南源的動作,不知道他只怎麼把我從發狂的飄飄手裡拽回來的,南源拉開我後,飄飄又衝上來,小四拽着她腰部往後拉,但她真的太瘋狂了,一巴掌甩到南源臉上,響亮的一聲,等我擡起頭來時,小四已經控制住她,再看南源,被飄飄扇過的半邊臉家留下了鮮紅的掌印,以及兩三條指甲刮破皮肉的痕跡。

南源捂着臉罵了句“媽的”,但他顧不上多的,一手捂着臉,一手抓着我胳膊,着急地問我還好嗎?我擰着眉頭,頭皮開始發麻,方纔那一巴掌和拖拽頭髮的動作,她用足了力氣,彷彿把所有的恨意都集中在手上蓄勢待發,恨不得一下子把我整死似的。

“還好。”我拍開南源的手,目光轉向被控制住但仍然不停拳打腳踢甚至撕咬小四胳膊的女人,黑色的迆地長裙此刻凌亂不堪,肩帶掉下去半截,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上面泛着紅痕,想必是方纔掙扎的時候不下心弄到的。

南源憤恨地看着飄飄,擋着我的去路說,“這女的瘋了,你先別上去,小心傷着你。”他刻意看了看我肚子,示意我小心爲上,我點了點頭,說沒事兒,但南源還是不放心,對站在一邊的鴨舌帽男人揚了揚下巴,那男的立刻意會,上前幫小四抓住飄飄的胳膊,讓她不能動彈,南源則跟着我上前。

飄飄力氣再大再瘋狂,被兩個大男人抓住後還是少了囂張的資本,我看小四臉上被抓破了,細細的血絲滲出來,但他似乎沒察覺到,問我,“小寒姐,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先綁起來?”

我搖頭,“不用,你們倆先抓住了。”

“凌寒你個賤人!你答應我的!你答應我的!你這個出爾反爾的賤人!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怎麼不去死啊你!”飄飄瘋狂地扭動着身子不停掙扎,原本整齊柔順的頭髮被她甩得一團糟糕,一部分擋着臉頰,只露出兩隻眼睛,眼底噙滿了恨意和狠毒,我相信要是此刻南源他們不在,她一定會衝上來掐死我,而我,也無裡反抗。

她額頭上全是汗水,細細密密的,額角的碎髮被沾溼了貼在光潔的皮膚上,像個瘋子。

我深吸了兩口氣平復心情,用手指輕輕梳了梳髮絲緩解頭疼,等我冷靜一些後,我迎上飄飄的目光,咬了咬脣,儘管我剋制了,但我仍然控住不住心底的怒氣,她那一巴掌扇得我快歇菜,我不還回去,太窩囊廢了。

“你做事情能不能用點腦子?林茵,你腦袋裡裝的是豆渣嗎!傻逼!”

我的力氣也挺足的,一巴掌下去,飄飄的臉都被打歪了,亂髮擋住她半邊臉,她腳下一軟,但是掉不下去,小四他們抓着胳膊撐起來,我走上前去,掰過她的臉和我對視,我冷聲問,“什麼時候來的,杜威人呢?”

南源找遍了房間也沒找到杜威的蹤跡,房間裡一片雜亂,好像被翻過了,傢俱都亂七八糟地橫着,一定不止一個人來過。我心裡不禁疑惑,是有人先我一步找來這裡,還是飄飄根本在騙我,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我太輕易就相信她了,我以爲,她真的知道。

飄飄迎上我的目光,明顯愣了楞,她深鎖我的視線,彷彿在考究我話語的真實性,最終,她選擇了懷疑我,冷笑了兩聲,隨即朝我淬了一口唾沫,我閃得快,但還是被她噴了一臉,南源地上紙巾給我搽臉,我接過胡亂擦了兩下,氣呼呼扔掉紙巾,心裡的火氣越來越旺盛,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我擡起手又給她一巴掌。

很快,她嘴角滲出血絲來,眼底閃着倔強的晶瑩,我擡起她下巴,使勁兒捏着,逼問說,“林茵,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凌寒你跟我裝什麼裝?我前腳告訴你人在哪兒,後腳跟過來,這邊就翻天了,你當我傻嗎!不是你乾的好事兒?”飄飄反問我。

原來她以爲是我不守承諾來收拾了杜威,我冷笑,剛想罵她蠢,她緊接着說,“阿威說得沒錯,爲了喬江林,你真是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怎麼?沒找到想要的東西重新回來找?你怎麼就確定東西一定在這裡?”

我感覺跟她解釋已經沒必要了,她現在完全不相信我,我說什麼都是廢話,既然是廢話,我也不高興浪費表情。我讓南源把外面的兩個人叫進來,一起找找看屋裡還有其他線索沒。只是一兩個小時的功夫,這邊就被翻了,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南源帶着人四處翻找,但是什麼都沒發現。衣櫃裡只有簡單的兩套衣服,洗手間裡也只有簡單的洗漱用品,我們能想到的地方,別人都已經翻過了,沒剩下一點蛛絲馬跡。

飄飄一直罵我,我覺得厭煩,正想叫她閉嘴,南源先忍不住了,從口袋裡掏出黑色的膠帶撕了一條貼她嘴上,指着她鼻子警告說,“我不打女人,你最好別逼我,不然有得你好受!”

南源挪了根凳子給我坐,看着亂糟糟的房間說,“應該是有人先來過了,杜威可能已經被帶走了。”

“也可能是自己跑了也說不定,可能在他跑之後不久,就有人捷足先登翻找一通了,你看房間裡,基本上每個地方都被翻了一遍,一定是在找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我說。

南源搖頭,指着玄關處的鞋子說,“你看那邊,只剩下一隻毛拖鞋,有誰在逃跑的時候帶上一隻拖鞋連運動鞋都來不及換的?還有洗手間裡新鮮的水漬,我摸過,浴缸的水還有溫度,按照這個溫度下,熱水冷卻的速度來看,應該是發生在一個小時之前。也就是說,杜威原本在家裡洗澡準備休息,但忽然有人來,並且強行帶走了他。看到那邊牆上的腳印沒?平白無故誰會在牆上留下新鮮的腳印?我算了一下,看鞋碼的長度和腳印踩下去的深度來看,是個男人,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間,體重八十公斤左右。你想想看,什麼樣的人,能又這種身手?”

我驚訝南源這方面聰明才智的同時,意識到,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來過,並且和杜威發生了爭執。

南源轉身去看門鎖,回來告訴我,門鎖是被一根細細的鋼針撬開的,這邊的住宅老一些,不像新小區,門禁和防盜門都比較嚴格,這種普通的鐵門,會開鎖了人,只需要一兩分鐘就能輕易搞定。

“我和你想的一樣,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杜威本人,還有他手上可能藏着的東西。至於是什麼,我想,只有帶走他的人才知道。”南源重重地拍了拍我肩膀說,“能對杜威感興趣的人,無非就是喬江林或者葉琛,至於是誰,我就沒答案了。但只能是他們兩個。”

我同意南源的說法,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解釋了。我沒多想,立即摸出電話打給喬江林,當着南源和飄飄的面。喬江林很快接起電話,先入耳的是一陣嘈雜,像是再夜總會之類的地方,因爲耳邊有女人嗲嗲的勸酒聲,以及夜場了特有的音樂聲。我在夜場做了那麼多年,這點還是很敏感的。

喬江林毫不避諱,問我還沒睡?

“你在會所?”

喬江林說是,有個應酬,晚點會回去,你先休息,不要等我。

我在喬江林的話裡聽不出來什麼異樣,但我不是一個兜得住事情喜歡拐彎抹角的女人,我直接問他,“杜威在不在你手上。”

南源倒吸一口涼氣,許是沒想到我這麼直接,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喬江林沒馬上回答我,這讓我有點心急,我不自然地看飄飄,她瞪着我,儼然一副不相信我的樣子。

漸漸的,耳邊的嘈雜聲沒了,喬江林應該是進了包房的洗手間,我記得會所的洗手間隔音效果很好。他聲音很低,但是沉穩有力,擲地有聲,“出什麼事情了?”

“你實話跟我說,杜威在不在你手上?”

“不在。”

我頓時心慌了,心慌裡還有點慶幸。喬江林說不在,那一定是不在,他沒必要騙我,那天我們在辦公室吵架,已經把該說的都說通透了,他再藏着掖着也沒意思。羣毆慶幸喬江林沒對杜威下手,或許我一早心裡就清楚,喬江林的手段狠毒,倘若興風作浪的杜威被他抓住,一定沒好果子吃。

但我又高興不起來,不在喬江林手上,那就是葉琛了。

“你馬上打電話問問葉子儀,是不是她找到杜威了。”我恍然想起來還有葉子儀這麼個攪屎棍,她心急,要是揹着喬江林做壞事呢?

但喬江林馬上就否認了,說葉子儀一直跟他在一起,不可能找人了。

我的心愈加慌亂了,喬江林問我,你找到他的住處了?

“找是找到了,但已經被人捷足先登,喬江林,他被人帶走了。家裡一片混亂,像是翻找過什麼東西,很可能,東西已經被人拿走了。”我泄氣地說,“現在怎麼辦?”

我們心照不宣那個人是誰。

喬江林思忖了兩秒,安慰我說,“這件事暫時先這樣,你先回去,我會找人去處理。”

“可是——————”

“相信我。”喬江林用三個字堵住我的擔心,溫聲勸慰說,“回家睡覺,我儘快回來,害怕就把夜燈點亮,我很快就回來。”

“好。”

好像只能這樣了。

掛了電話,我頹然地看着南源,他已經聽見電話裡喬江林說什麼,招呼那幾個兄弟手工,小四他們鬆開飄飄,她聽完我和喬江林的通話,大致上相信了我真的不知道杜威去了哪兒。她頹敗地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和那個鶴立雞羣的美少女判若兩人。

我看了她一眼,沒想說什麼,一邊梳理頭髮,一邊往門口去。

飄飄忽然叫住我,我沒理會她,然後她就衝上來拉着我胳膊,求饒似地喊我名字,小寒姐,小寒姐,是我不對,求求你,你幫我找找杜威。

我鬆了一口氣,掰開她的手,冷聲說,“我盡力了。”

飄飄擋住去路不讓我走,指責說一定是我泄露了消息,杜威的住處他只告訴了我,沒告訴我之前都是安全的,剛告訴我就出事兒,這件事我有推不開的責任,我要想這麼安逸當甩手掌櫃,那不可能。

“那你想我怎麼樣?”我雙手抱着胸前,嘲諷地笑,“你想讓我怎麼樣?你聰明,你給我指條明路。”

飄飄氣急,胸口不斷起伏,我看得見那團柔軟的誘惑,但她負氣驕傲的表情,rain讓人難受了,我看不慣,好似全世界都欠他錢。

“你想置身事外?不可能!”飄飄威脅我說,“杜威手裡的證據,足夠讓喬江林牢底坐穿你信不信!難道你就不怕他手裡的東西被別人拿到,比如喬江林的小舅子葉琛!據我所知,他們倆現在鬥得你死我活,宏盛的掌門人模糊不清,說不定葉琛抓住證據,扯斷喬江林的救命稻草呢!”

我說過,林茵很聰明,真的,像他這麼聰明伶俐的丫頭不多了,若不是她太沖動,做事情太不經大腦,她不管混在那個行當裡,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從小和流氓小混混在一起,身上戾氣太重。

這不,她看什麼都準,一下子就掐中我的名門,我的軟肋。

我走上前,臉上掛着冷笑,若有似無的,看的飄飄眼神暗淡,她還是挺害怕我的,不然我的靠近怎麼可能讓她瑟瑟發抖。我一把抓住她下巴,捏着把他臉蛋擡起來,恨恨道,“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林茵,我警告你,下次不要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你要是真爲他着想,就別瞎折騰,知道什麼消息都告訴我,我好去找人。你要是敢揹着我興風作浪,那我就不是幫你找杜威了,我可能先找到,再一刀砍死他!”

飄飄怒瞪我,但對我無可奈何,最後那股子狠勁兒也沒了,變成了抽泣,然後變成了大哭。她說,小寒姐,是我不對,算我求你了,你幫我找到阿威好不好?他不能再出事兒了。他奶奶臨終前說過,要他改過自新,好好做人。

我丟開飄飄的下巴,冷哼說,要不要好好做人,選擇權一直在他自己手裡,我何曾替他做主了。

然後我們走了,留下了飄飄一個人。進了電梯,她的哭聲響亮,響徹了這座老舊的公寓。

“市中心還有這樣老舊的房子?爲什麼?”我不禁好奇。

南源笑道,“嗨,什麼地方沒有?世界這麼大,不是每個角落你都看過。”

我沒說話,南源問我,看來人在葉琛那裡了,你打算怎麼辦?嘿,我說,葉琛怎麼知道的?就算跟蹤咱們也不至於這麼快是不?

“不知道。但信息很可能是從我這裡泄露出去的。”

“何以見得?”

我嘆氣說,今晚我陪他去了一個酒會,他送我回來時,飄飄正好給我發了個地址,就是這裡。

“他不至於有千里眼吧?能看透你手機裡的短信?”

“在飯店喝粥的時候,中途我去過一次洗手間。”我嚴肅地看着南源說,很可能,就是那時候他偷看了我的短信。不然吃過飯,他沒理由跟我瞎聊那麼多沒用的東西。他在拖延時間。

我這麼想,合情合理。畢竟今夜在飯店包間裡,葉琛沒跟我說什麼要緊的東西,就像是普通的寒暄,客客氣氣的。

南源摸着下巴冷笑,操,這孫子夠陰的,偷看短信這事兒都幹得出來,有意思。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盯緊了,多找點人,跟蹤葉琛,一定能找到點東西。如果杜威手裡有東西,他肯定會親自問杜威要,像林茵說的,那是他對付喬江林最好的武器。”

“好。”

“南源,”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時電梯也到了一樓,小四他們幾個走在前面,我和南源在後面,我鄭重其事地拜託說,“事關重大,拜託你了。”

南源有點不習慣我這樣鄭重,撓了撓腦袋說,知道了姑奶奶,你跟我客氣什麼,躲給我算點錢就好,我喜歡錢。

我說,事成之後,我肯定不會虧待你。

然後南源悻悻看我一眼,說,我送你回家。

一段短短的路程,我和南源走了二十分鐘,一直在聊天分析葉琛可能把人弄倒哪裡去,但事實是一片迷茫。

結果我們倆剛到小區門口,便撞上喬江林開車回來,南源自覺告退,喬江林下車來,第一件事是摸我身上衣服的厚度,抓我的雙手,擰着眉頭說,“不是讓你先回家嗎?怎麼折騰這麼久?”

他的大手握着我的,真是溫暖啊,大大的,包裹着我的手掌,在手心裡慢慢揉搓,揉搓出溫度來。我穿平底鞋後,他比我更高出許多,我只能擡頭仰望他,笑吟吟說,“跟南源聊了一會兒,你怎麼這麼快?不是說要應酬嗎?”

喬江林抿抿嘴,把我手掌一直拽着往家走,一面走,我一面看他的側臉,路燈光下,昏暗光線的映襯,他的輪廓如刀刻,剛毅硬朗,好看極了。發現我在看他,他側過臉來盯着我,眼神幽深有神,像黑夜裡的一盞燈,“你看着我傻笑做什麼?”

“沒有,就是覺得你好看。”我嘿嘿笑,不自覺地靠着他胳膊走路,“我以爲你要半夜纔回來,沒想到這麼快。”

“怕你一個人害怕。”喬江林淡淡說。

“你這話說得不真實,之前我也經常一個人到半夜,或是一整夜,也不見得你擔心我害怕。我不信。”我撇嘴道。

我腦袋靠在他胳膊肘上嘆氣,他伸手推了推我腦袋,看着我眼睛一本正經地說,“總有例外的時候。只不過今夜的應酬可有可無,回來看你不挺好嗎?最近不比從前。”

“因爲杜威嗎?”我問。

喬江林嗯了聲,思忖了兩秒,又問我,“你怎麼找到他住處的?”

我老老實實把話說了一遍,喬江林沒發言,像是在思考什麼,而我一直等着他說話,半晌他不動聲色,我有點急了,我說,“你覺得,是不是葉琛做的?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人。”

“是他。”喬江林肯定地說。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葉琛抓他的目的,無非就是——————-”我沒敢說無非就是有證據證明你對葉盛德下手了,那是致命的玩意兒。看着喬江林凌冽的眼神,我有點悻悻然,有些時候很多話是不能說的,不管什麼場合下,跟誰在一起。我說,“咱們得想辦法了。不能讓葉琛將軍。”

“不急。”喬江林無所謂地說。語氣平平淡淡的,我發現,他好像一點都不怕葉琛用這個威脅他,倒是比誰都坦然,不知道是真坦然呢,還是故作鎮定,或是他一直都怎麼穩重,臨危不亂,有王者風範,

“怎麼不急?現在可是關鍵時候,葉子儀要知道了,可不跟你鬧?”

“我手中也有籌碼,”喬江林說,他指了指門禁,叫我刷卡開門,進了公寓後一片敞亮,我摁下電梯,疑惑地看他,“什麼籌碼?”

“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不可能留給敵人扼住我咽喉的機會。”喬江林說,電梯到了,他攬着我肩膀進電梯,站的筆直端正,仍舊拉着我的手,我看反光的鏡子裡,我穿着休閒裝,他穿着整齊的西裝,怎麼看都覺得格格不入,他說,“上戰場既要做好戰死沙場的準備,也要有足夠的勇氣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

不知道爲什麼,喬江林忽然這麼說,我有點毛骨悚然。我恍然發現,其實他是一個把自己命拴在褲腰帶上找葉家人尋仇的傢伙。可能在他決定要報仇的一瞬間,一切後果他都算計好了。像一張地圖,他把所有行走的步驟和可能遇到的麻煩都算計在內,做最壞的打算,下最狠的居心,不破樓蘭終不還。

我倒吸一口涼氣,原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人,都有着無敵的勇氣和足夠的耐性。在不停的磨難中面不改色,堅持前進,並且始終毫無畏懼。

但我不得不好奇,他口中所言的籌碼是什麼。有什麼東西能讓葉琛放棄用杜威做陷阱?其實只要他放出問杜威來,喬江林就完蛋了,他建立起來的豪華宮城也將在一夜之間轟然傾塌。

但轉念一想,如果喬江林這麼容易失敗,哪兒用得着葉琛處心積慮?兩個人勢均力敵,棋逢對手,這場戰爭才變得有趣。

我越來越好奇,葉琛背後,又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太好奇了。

回到家裡,喬江林扒掉西裝拉着我去洗澡被我拒絕了,這幾天肚子上慢慢長了點肉,我怕他看出來什麼端倪,說實話,在我沒有摸準喬江林的意思之前,我不敢輕舉妄動,我怕自己輸得難看。終究是不自信。對我們這段關係的不自信。

我心想,在大獲全勝之時,興許,這算得上是一個驚喜。那時候他毫無畏懼,應該會高興吧。一個完整的家庭,怎麼能沒有孩子?

第二天一早起來,迎接我的不是美好的陽光,也不是喬江林的親吻,而是門口站着的大蓋帽藍制服。

警察一臉官方表情坐在客廳裡,問我,認不認識杜威。

喬江林坐在我身邊,幫我披上羊絨披肩,我下意識地抓着他的手,他對我點點頭,叫我別怕。

“淩小姐,請回答我們的問題,你認不認識杜威?”

我點頭,重重地點頭,“認識。”

“請問你們倆是什麼關係?”兩個人分工合作,一個問,一個記錄,特別嚴肅的樣子。

我手心裡捂出一把汗水來,黏*膩的,心中忽感惶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幹胡亂回答,只說,“朋、朋友。”

“你們有什麼過節嗎?”警察強調說,“你和杜威是否有什麼過節?”

“沒有。我們不是很熟。”我撒謊了。

“淩小姐,請你說實話,我們既然這麼問你,肯定是有一定根據的,麻煩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提問的警察表情更加嚴肅了,看着我的時候,眼神特別凌厲,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種老練的警察一樣,在面對狡猾的罪犯時,警告的目光,我不禁心尖一顫,但什麼都說不出來。

“有人指證八年前,杜威曾經強姦過你,有這回事嗎?”見我沉默着不說話,提問的警察忽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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