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虛空,一片深水墨黑,外面霏霏的雪已停,望向可見的世界黑白朦朧不分。屋子裡面燭光肅然燃動,躍動的火焰突然一滅,滅後卻自然重燃。
寂靜深沉之處,灰色的濛濛夜色,燃起的燈火,清幽如曇花的迷惑香味,只有一個恍然欲動的高大修長人樣,越來越清晰可見,碧色透亮的雙眸躍動着炯亮的火苗,透出一絲簡易深沉的微笑。
“甄子文,你找本判官所爲何事?”
判官大人PP一坐,蹺起二郎腿。
甄子文粼粼光眸染上火焰的通紅,深幽之深邃,彷彿能將周圍的一切光芒都吸引進去,他擡眸,閃動,啓脣,說:“判官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關於那個丫頭?”判官大人一言即中。
“嗯。”
“命數已盡。”判官大人前傾身體,穩穩坐直,下着最後的通牒。
甄子文麋鹿一樣水靈靈的大眼睛,仰望着不一樣的風景,堅持說:“正是如此,所以我纔來求你。”
判官大人鬼臉森森:“人只能有一次生命,不能重來,否則人將不懂得珍惜。而且上一次的魂穿,並不是本判官的好生之德。是她拯救了太平縣上百的人口,地藏王感其所爲,纔給她一個轉生的機會。但是這一次,生死有命,本判官也無能無力。”
甄子文不置可否,只是看着他。
一直看着他。
閃動的目光。
萌動的水波盪漾而開,一圈一圈觸動心絃——
於是,判官大人扯着頭髮,實在忍受不了這樣的目光,不甚堅定的堡壘還是塊塊崩塌,大叫一聲:“呀,你呀,每次都這樣,沒有辦法!扯斷鬍子都沒有辦法!不過,還有一個土法子可以試一下!”
“什麼方法?”甄子文盈盈一笑。
“哎,冤孽啊!甄子文,你個大頭冤孽啊!本判官怎麼會那麼倒黴認識你呢?”判官大人大大地抓狂了一番,之後長長嘆了一口氣,晃動的燭火深焰突然滅了一下,判官大人就在這一霎間說了一番話。
風聲淅瀝。
“你可以慢慢,但是最重要快!”
甄子文透出紅暈的臉更加剔亮,笑意坦然清晰,說:“我不能讓她死,她不能死。我情願用自己一命換她的重生。”
“不用考慮清楚?”
“不用。”
“丫頭命真好。有人如此爲她!”
“謝謝判官大人!”
“不要謝我!”判官大人眯着綠眸,說:“要謝就等着她來謝你吧。這一次,你選擇給她什麼樣的身份?”
“健康、快樂。”
他上一次給她選擇的是:地位、財富。但是即使是太后娘娘的崇高身份,她依舊自我,最後還是落得一塌糊塗。
“好的。”
“她會在哪裡轉生?去哪裡才能找到她?”如果他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面,那麼起碼能留下一條線索,讓其他人知道她的所在。
“有緣自有相遇的一天,不必喧譁。”判官大人支着眉頭,綠眼清填,故作高深,還是那一副吊死人不償命的模樣。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