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天”杜遷揉着自個的胳臂,看向王登的目光多了些敬畏,“少寨主,我杜遷服你了。”
不服不行啊,他杜遷的武藝雖然很差,但卻被人隔着老遠一招被擒,一般人可是做不出來的。
杜遷有些想不清楚,王頭領那麼一個文弱的秀才,怎的生了王登這麼一個武藝高強的兒子。
王登沒與杜遷計較,叫他領着衆人上山。
衆人過了幾個關門,便看到一個亭子,亭子很普通,不過當王登看到那亭子上“斷金亭”三個大字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
要是自己不來,自己的老爹只怕過不了幾年就要被人從這裡砍了腦袋,並且臨死前還發出了“我的心腹在哪裡”的水滸名言,不過如今既然自己來了,定然不會讓這悲劇重演……
“怎麼了,公子?這亭子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麼?”朱武在一旁看見王登陷入沉思便發問道。
“沒什麼,只不過看這亭子四周風景甚好。”王登胡扯了一句便又上山去了。
“此處風景甚好……”朱武細瞧了一下,只看到這亭子四周都是松林,也沒什麼了不得的風景。
不過他也沒在這裡糾結,也跟着上山去了。
又行了一些路,衆人迎面便看見了一個顯得高大的大廳,廳門上“聚義廳”幾個大字。衆人便走進去吃茶等着王倫回來。
聚義廳是梁山的核心所在,四周還有許多房屋拱衛着,梁山許多人都住在這裡。宋萬便找人收拾了一些房子給王登幾個人住。
如今這梁山上的雜事都是歸他管,待收拾好房子,宋萬便對着在聚義廳裡吃茶的王登道:“少寨主,我將王頭領旁的一間上好的房屋收拾給你了。這麼一來,你們相見方便。只是這梁山上條件簡陋了些。待些日子我在找人採買一些上好的傢俱物什過來。少寨主就先暫時講究一下。”
王登心中想着,這宋萬倒是個玲瓏的人,這點可比杜遷機敏多了。
但王登卻知道他也不是一個心機深沉的小人。因爲原有的軌跡,這宋萬可是多次不顧自己武藝低微去救梁山兄弟,最終因爲救索超而被石寶殺了的。
從這點看他就是一個義氣深重的好漢。
不過,王登對這什麼傢俱物什卻沒什麼要求。
“多謝宋萬兄弟了。不過這房子住着舒服就行,條件允許奢華些也行,條件不允許儉樸些就儉樸些罷。倒不能依我的身份而搞些特殊。”
“那怎麼成,若是少寨主住的太差,我梁山的臉面擱哪裡?”宋萬卻堅持要給王登添置些好傢俱物什。
又推扯了幾句,王登也沒糾結,便依了這宋萬。
衆人又閒聊了一會兒。
忽的外面傳來一陣哽咽聲。
“康哥兒,是你來看爹爹了麼?”
衆人一聽這話盡皆起身。
便見得一人帶着幾個隨從,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這人約麼四五十歲年紀,身着白衣,此時眼中正噙着淚,身體微顫,神色上有些激動。
這人是我爹……
這人是號稱“白衣秀士”的王倫?我的老爹?什麼鬼!
在王登的腦補中,王倫的形象應該是一個身着白衣,皮膚白皙,可能長得還有些小帥的中年大叔。
可是眼前的王倫的光輝形象此時卻在他的面前轟然倒塌。
眼前的這個男人長得又瘦又矮,面相普通,甚至猥瑣,而他的皮膚更是黑的可以。若不是王登看見這男人跟他眉眼間有些相似,自己的老媽又是那種傳統道德感強烈的人,甚至認爲自己是自個的老媽撿來的,或者……
我長得這麼又白又帥又嫩,會是你的種?
“爹!”
兒子不可以選擇老子,不管怎樣眼前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老爹。
也許是身體裡前任的影響,王登自然地喊出了這個字。
“好,好,我兒,這些年可讓你與你娘受苦了,都怪你爹我……”
王倫一把緊緊地抱住了王登,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滿懷愧疚的說了幾句,就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只是用手用力的捏着王登的肩膀,身體有些顫抖。
在這一刻前輩子是個孤兒的王登忽然心底裡涌出一股暖流,血脈裡似乎也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親近與溫馨。
“這就是有個爹的感覺麼,真好!”
待情緒稍稍平穩了下來,王倫便問起了家裡的情況,王登便一一告訴他了。
當知道柳氏與王登母子二人這些年的艱難經歷,王倫也沒有柳氏說的那般沒良心,臉上的愧疚之色更甚。
沉吟了片刻後,王倫道:“康哥兒,爹前半生癡迷功名,只是這命不由人,蹉跎半生也沒混出個名堂,倒讓你與你娘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說到底還是你爹無能啊。”
“如今我也想明白了,你爹這輩子科舉無望了。本還想着你能在功名上有所發展。不過聽你說私塾也沒讀過幾年,怕也讀不出什麼名堂了。倒是真怪我這麼多年,科舉未成怕見鄉人,沒有歸家,耽誤了你學業了。”
王登道:“爹爹,實話與你說了。我也不是什麼讀書的料。即便我真去讀書,這科舉之路本就難於登天,爹爹天資聰穎,又勤奮科舉,尚且不能在科舉上有所成,兒子本就愚笨,即便讀了書,也讀不出什麼名堂,還不如現在舞槍弄棒的快活!又怎能怪罪爹爹!”
王登這話說的漂亮,不動生色地拍了自家老爹一個響屁。
王倫一聽這話心底裡很是吃味,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須:“你這話說的倒也是有道理。不讀書就不讀書吧,倒是爲父想的不夠透亮……”說着,王倫又引經據典裝模做樣地教導了王登幾句,好樹立起他缺失了這麼多年的父親的光輝形象。
而王登自然是唯唯諾諾洗耳恭聽,讓王倫很是歡快。
不過,王倫似乎說話間還是有些心虛,這天資聰穎的評語他或許算得上,但這勤奮刻苦麼……
王登又將自己帶來的一衆好漢介紹給王倫認識。
彼此間客套了一番。
待吃過了晚飯,王登在院子裡練武,王倫又走了過來。
“康哥兒,我瞧着你這武藝練得不錯,若非大宋重文輕武,憑你這武藝也能在行伍裡闖出名堂……”
王倫衝着王登點了點頭,有些讚賞地道。
王登道:“爹,這如今君昏臣奸,到了軍裡有了名堂只怕也要被人害死。還不如在這綠林裡快活呢。”
“休得胡言!我王家時代書香,豈能真個當強盜了。我如今迫不得已當了這梁山之主,也不過是以此爲進階之梯的……”
說到這裡,王倫忽的住了口。
王登瞧着似乎王倫成爲這梁山之主還有什麼隱情。前輩子,王登就有些奇怪自個這老爹看着沒什麼本事,還好賭,怎的就當上這梁山之主了?
王登便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爹,你能當上這梁山之主怕是有柴大官人撐腰的吧!”
“誰與你說的……”王倫一聽這話大驚失色,眼睛瞪的老大。
他奉“小旋風”柴進的命令到此占上爲王,這事很是隱秘,自己的兒子是從哪裡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