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那天,是夏綦柏的生辰。
瑞王府一早就開始準備了。這是夏綦柏結婚後第一個生辰,所以這次,不僅是皇宮裡皇后茗陽公主要給大操大辦,就連林夕樂和左相府也送了貴重的禮物。
夏綦柏還是懂事的,知道夏綦楓領兵在外征討南涼,便委婉的跟皇后說了不要大擺筵席,只在寧和宮裡擺了一桌家宴,帝后二人,太子夫婦和小郡主,還有大公主夏綦梅。
皇太后因身子不爽利,沒有出席,夏綦柏是一早進宮去寧康宮請了安,陪着說了一下午的話,才轉去了皇后的寧和宮。
晚餐氛圍和睦,皇后的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小兒子,夏綦柏嘴甜,哄的帝后二人笑語連連。
太子早就習慣了,父母疼愛幼弟,無可厚非,他細心的給太子妃夾菜,然後還逗逗女兒,一家三口也是其樂融融的。
茗陽公主餘光瞥見了,目光卻沒有在大兒子一家身上駐足,轉向小兒媳,“夕樂啊,你看你瘦的,多吃點。”
林夕樂受寵若驚,“兒臣謝母后關懷!”
“這孩子,客氣的。你和柏兒成親也有些時日,我看你們夫妻感情甚是不錯,可要早日爲我皇家開枝散葉纔好啊。”茗陽公主和藹的笑容裡莫名有一絲迫切。
林夕樂羞紅着臉低下頭,衆人自是樂呵呵的笑,夏錚打了圓場,“他們小夫妻新婚燕爾,自是如膠似漆的時候,皇后就莫要着急啦,哈哈。”
茗陽公主端的很,“陛下說的是。”
夏綦柏大大咧咧的並沒有在意林夕樂害羞着靠向自己,端起酒杯就站了起來,“父皇,母后,兒臣敬你們,謝謝你們將兒臣帶到這個世上。”
夏錚欣慰,茗陽公主感動,小兒子,懂事了。
本來林夕樂是要在初三這日,在瑞王府裡將在京的幾位親王王妃都請來熱鬧一番的,也是被夏綦柏制止了,“四哥在外征戰,我們還是不要如此娛樂。”
林夕樂聽了微微崛起了嘴,她的父親,拖人從北疆尋來了極品的盜驪馬。她自己花重金,爲夏綦柏打造了名貴的金絲楠木的桌案。夏綦柏回了帖子謝過了岳父大人,也說服了林夕樂只在府裡和府內衆人慶祝就好。
陳冰很早就開始想要送給夏綦柏什麼生日禮物,小王爺坐擁金山銀山,什麼都不缺。所以花錢還不如花心思。
在後院來回踱步,看到了那一牆綻放的薔薇,陳冰突然就想要挑戰一下自己。
讓阿源去秀坊要來了材料,便跟紅秀學起了刺繡。
阿源都笑了,不知是被陳冰氣的還是蠢的,“你?繡東西?”
“阿源,你不要這樣,不能因爲不會,就不去嘗試啊。”
“呵,隨便你吧。”
嗯,如果外人聽到阿源一個侍女這樣跟主子講話,大概會忍不住拉出去賞板子,但在多福軒裡,大家早就習慣了,阿源和她們姑娘,可以用“稱兄道弟”來形容。
刺繡,很難,至少對陳冰沒怎麼動過針線的人來說真的很難。
紅秀已經算是非常有耐心的人了,也被陳冰給氣無奈了。總之大概花了快十天的時間,廢了幾十塊上好的錦綢,陳冰終於在一塊布上歪歪扭扭的繡出了一朵紅色的玫瑰花。倒是跟古人秀的正面開花不同,是側面角度稍微傾斜的花枝,帶着綠色枝葉,很有特色就是了。
荷包是在紅秀的幫助下縫好的,淡淡的羽藍色,正好襯得起年輕的夏綦柏。
晚宴設在銀安殿前廳,是林夕樂一早就吩咐了賀大廚精心準備的,佛跳牆,燒鹿筋,桂花魚翅,極品雪燕盅,各種名貴彩色滿滿當當鋪了一桌子,陳冰看了都咂舌。不禁懷疑,這林夕樂家真的不是暴發戶嗎?
因着夏綦柏在,林夕樂的注意力都在夏綦柏身上,明氏也規規矩矩的淨挑好聽的話說,常氏依舊低調。所以這一餐,陳冰吃的很爽,賀大廚的手藝那是沒得說,而且食材大部分是林夕樂用自己帶來的小金庫出去採買的,個頂個的好。
於是呢,飯桌上的情況就是,夏綦柏在主位上應付着林夕樂與明氏,然後時刻關注着他的涼水,發現人家放得很開,吃嘛嘛香,敬的酒也一杯沒落下。
待到用餐結束,按着規矩吧,應該是林夕樂侍寢。唉,就是這麼巧,林夕樂正趕上這兩天身上不自在,她再迫切的想留下也不能夠。要說讓夏綦柏素一晚上,也不是不行,如果主人家夠愛主母,比如說太子夏綦棟,那根本沒小妾們什麼事。
可夏綦柏不是啊,他心愛的是陳冰啊,晚膳又是鹿筋,又是鴿子湯的,酒也沒少喝,叫他素着?不可能。
於是在林夕樂依依不捨的告退後,夏綦柏點了名要陳冰進去伺候更衣。
哎,陳冰頭大啊,低着頭諾諾的答應着,就聽剛要走的林夕樂飄來了冷颼颼的話,“陳氏,今晚好好伺候王爺,王爺酒醉,你要時刻注意,聽到了嗎?”
“是,奴婢謹遵王妃吩咐。”
也管不了明氏和常氏什麼眼神什麼表情,轉身就跟着夏綦柏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