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兒!““涼水!”
幾乎同時的,兩個小姐妹緊緊握住對方的雙手。
“你怎麼樣?惠王對你好嗎?王妃呢?府裡有人欺負你沒?住的好嗎?吃的呢?“
陳冰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沈莞本來淚眼汪汪的,一下子笑了出來。
“我好,我都好,王妃人很好,惠王,“,說着,沈莞紅着臉低下頭,“惠王待我也好。沒人欺負我。“
陳冰拉着沈莞坐下,“惠王待你好,那就好,我就是擔心有人欺負你。“
”涼水,我還擔心你。那瑞王,聽說任性極了,被那皇后慣的無法無天。直到今天,我看到他竟能帶着你來這看我,我方知道王妃說的不錯,你在他心中定是極有分量的。“
帶着哥曾經的俘虜,現在的侍妾,過府拜見,這讓禮部或者御史臺那羣老言官們知道了可還得了。
沈莞關切的看着陳冰。
陳冰也不好意思的一笑,“哎呀,沒有啦,小王爺還小呢,就是覺得我好玩兒,我們倆就是那種能玩兒在一處的感覺啦。”然後八卦一笑,“你呢,惠王對你?你們有沒有?嗯?“說着湊近沈莞。
沈莞現在不光是臉,連耳朵都紅了。“哎呀,涼水,你說什麼呢!“說着輕拍了陳冰肩膀一下。
“還害羞,嘻嘻。”
兩個小姐妹鬧騰完了,陳冰輕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莞兒。“
”嗯。“
”你知道,我爲什麼冒着不知禮數的風險來見你?“陳冰說。
”爲何?“沈莞緊張。
”我聽說,潭王府上原本要賜予靖王的戶部尚書家的女兒…“陳冰遲疑了一下。
沈莞聽着感覺不好,”那是王家姐姐,她,她如何了?“
陳冰繼續說,“說是,賜給潭王當晚就被潭王給…“陳冰想着斟酌一個合適的詞兒出來,好讓沈莞容易接受一些,不過一個眼神,沈莞能明白吧。
當時夏綦柏來說與陳冰聽的時候,也是支支吾吾了很久,委婉的說給陳冰聽的。
“聽說使了些強硬手段,那姑娘,第二天就自縊了。“
”什麼!“沈莞捂住了嘴。睜大眼睛看着陳冰,”怎麼,怎麼會這樣。“
陳冰抓住沈莞的手,“所以我擔心極了,不管怎樣,我要先確保你是不是安全。“
沈莞低着頭,沉默良久。
陳冰繼續說道,“當今貴妃甚是寶貝這個兒子,大昭皇帝又盛寵貴妃。大概除了皇后的兩個兒子,潭王,誰都不放在眼裡吧。”
沈莞趕緊湊近陳冰,“涼水慎言啊,小心隔牆有耳。”
陳冰笑着拉起沈莞的手,“莞兒放心,我只說與你聽的。“
沈莞回握着陳冰的手,“涼水,還好瑞王待你不錯,我真的欣慰。“
“莞兒你,你以後怎麼打算的?“陳冰突然問了一句。
”什麼打算?“沈莞疑惑。
”就是……我也說不清,難道我們就一輩子做侍妾。“陳冰看着遠處出神,”雖然現在小王爺很喜歡我,可是如果有一天,他又喜歡了別人呢?等明年王妃入府了呢?總要,找點事做吧?“說着,陳冰看向別處。
沈莞低頭沉思,“涼水,惠王他,待我真的很好。”
陳冰轉過頭來認真看着沈莞。
“他母親不得寵,所以他自小便很孝順懂事。聽父母的話,不爭不搶。他喜歡詩詞喜歡書畫,他給我看了很多他的詞和畫,他,也很尊重我。“
沈莞看到陳冰盯着自己,向她微笑了一下,“我父親,當年在北越也是有名的書法大家,惠王也知道,他還偷偷派人尋來我父親的親筆字帖,給我留念。他,他並沒有對我用強。”沈莞害羞的低下頭。
“我,我們一起談詩論貼,王爺,是很好的男子,我們……是我自己願意的。”沈莞鼓足勇氣快速說完了這一句又低下了頭。
陳冰看着沈莞溫柔的笑着,雖然眼裡全是八卦。
她有點理解沈莞,國破家亡的到了這裡,擔驚受怕自己的生死,被分到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王爺府上,偏偏與她興趣相投,懂她,憐她,照顧她,愛護她,這對於突遭變故的閨中少女來說,依賴也好,相惜也罷,很容易將自己的一顆心交出去。
即使沒有變故,即使還在北越,受父母之命嫁與夫君,也該是這樣琴瑟和鳴的美好日子,只不過,是嫡妻與侍妾的區別罷了。
”莞兒,我懂了。我只希望你開心安好。“陳冰真誠的說道,替沈莞移開鬢邊碎髮,”聽瑞王說,惠王應該就是個很和煦的男子,惠王妃我剛纔看着,很是爽朗大氣,定不會爲難於你。“
“涼水,“沈莞看着陳冰的眼睛,“我不知道瑞王對你如何,但是看他能答應帶你來見我,定是看重你的。將你放在心上人,纔會將你的話也放在心上。”
陳冰沒有馬上接話,她在想夏綦柏,這個小迷弟。
不管他之前對別人是多麼的任性霸道,對自己卻是百依百順的,照顧她的情緒,體貼她的生活。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樣子,陳冰都覺得好笑,說一句小奶狗也不爲過了。
可是,這裡是古代,他是王爺,註定要妻妾成羣。該死的這一切還合理合法!陳冰這個現代人是真的有點難接受。以她的身份,王妃,想都不要想了。那隻能當個寵妾,可是陳冰對一個起點如此之低的妾,真的是沒什麼信心。明年小王爺娶王妃,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個像惠王妃這樣的,要是個潑辣的,那不是又遇到了地獄難度的關卡啊。
見陳冰發呆不語,沈莞輕輕搖了搖她,“涼水,想什麼呢?”
“哦,沒,沒什麼。“
這時,惠王妃身邊的小桃來了,“午膳已準備好了,沈姑娘,陳姑娘,請吧。”
沈莞和陳冰起身,“謝謝小桃姑娘。”
午飯在前院側廳裡,惠王瑞王在主桌上,隔着一個屏風後面,是惠王妃,陳冰,沈莞,還有惠王的另一個良妾,宋氏。
這頓午飯,陳冰可謂是吃爽了也喝High了。
爲啥呢?
因爲惠王妃是要把豪爽二字詮釋到底了。
她把從孃家帶來的玉璞酒開了一罈招待瑞王和陳冰!據說那可是用從北邊雪山上的雪水釀的,爲了驅寒,很是烈的。
陳冰簡直要拉着惠王妃拜把子了,酒友啊!喝啊,還說什麼!
菜色是王府規格的,八道葷菜八道素菜,四道冷盤,四道點心。
這酒很是香呢,冷冽悠長,在這冬日臘月裡一杯下肚身子都暖和了。入口棉柔不辛辣,饒是陳冰之前不太能喝白酒也在惠王妃的頻頻舉杯下喝了三四杯。
惠王在隔壁跟瑞王禮貌又不太好意思的笑着,他這個王妃啊,上京城裡有名的豪爽,叔伯父兄皆是軍中將領,果真虎父無犬女啊。
父皇賜婚,也是拉攏這些武將的意思。
二人幹了一杯酒,惠王問道,”六弟,聽說過完年,父皇便要給你賜婚了,不知皇后娘娘可否說過是那家千金有幸嫁給六弟啊?“
夏綦柏放下酒杯,“弟弟不知啊,“說着情不自禁的看向一旁的屏風,那邊傳來王妃和陳冰”咯咯“的笑聲,看來是相談甚歡。
夏綦柏的小舉動,惠王全看在眼裡,“六弟,左相的小女兒,明年可是及笄了啊……”
夏綦柏看着夏綦楊,“哎呀,五哥,管他娶誰,我給她供在府裡就是了。喝酒喝酒。”
惠王看着這個弟弟,估計現在眼裡都是那位陳姑娘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