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趁勢利導 大功告成
周青又和左紫陽說了幾句,纔回轉自己的玄靈真陽飛宮,他沒有回主殿,而是來到一處偏殿。
此處呈現半圓,最前面突出一塊,上嵌秘製的琉璃玉窗,外面的天色正好照進來,與之一碰,如不計其數的七彩寶珠,洋洋灑灑的。更有大片大片的雲氣,繞於左右,來來回回。
在裡面,只有一玉幾,一鼎爐,一蒲團,一塵不染,別無他物,整潔到了極點。
在蒲團上坐下,周青映着外面的光,整個人如在光暈裡,他看向前方,目光變得幽深。
當日征伐南川大澤之時,有修煉魔宗法門的大妖藏於暗處,人不知鬼不覺,差一點讓他們翻了船。
亂雲洲不是南川大澤,這裡的妖部衆多,洞天層次的大妖就好幾位,更爲深沉。而他們和魔宗的關係,更爲密切。
亂雲洲中,肯定不缺被魔宗收入到的存在,他們因爲妖魔同修的緣故,更爲隱秘,通常不會被外人發現。即使真一宗這樣的上玄門,對此也不可能盡在掌握。
“不過,”
周青念頭一轉,識海之中,浮現出異寶造化青池,一圈又一圈的寶光展開,向四面八方去。隱隱的,一種無形的力量如天幕般展開,覆蓋一大片的區域。
宗門之中不方便也不可能把這一片區域潛伏的妖魔尋出來,但自己有造化青池在手,這一件異寶是一等一的妖族剋星。
有造化青池在,自己見到一位妖類,或者蘊含妖族精血之輩,就能夠用造化青池將之“標記”。
這標記存在的時間和範圍,隨着造化青池的逐漸恢復,時間會變長,範圍會擴大。
在南川大澤之時,見到連續斬殺融合了老妖精血的“變異”妖類,讓造化青池進一步恢復。
而經過宗門中煉妖洞一行,斬殺了足夠的妖類,造化青池再次蛻變。
算一算,造化青池到現在現在,已經蛻變了多次。
剛開始造化青池恢復,有了“標識”功能,只要標記後,凡兩個月內,對方出現在方圓兩百里內,就會被發現。
第二次蛻變後,妖類再經造化青池的標記,這標記能存在一年不消失,且對方出現在方圓五百里,都被感知。
第三次是南川大澤,妖類一旦被造化青池標記,兩年內標記不會消失,而且出現在周青方圓千里之內,就會被感知,進行鎖定。
第四次則是在煉妖洞之後,這一次稱得上最大的變化,不但讓造化青池中產生的甘霖有了本質的提升,而且讓造化青池對妖族的“標識”之能大幅度提升。
“正好這一次。”
周青眸光中閃爍奇異的光芒,天青色的瓦當,硃紅色的欄杆,讓他整個更顯得神秘莫測。
不知過了多久,就見晴空之上,不知何時,大片大片的黑雲涌過來,如千軍萬馬,奔騰不休,又如同倒入了無盡的墨色,把整個天地染成一片玄黑。
再然後,有長嘯之聲,劈空而來。剛開始時,筆直一線,穿透十足,須臾後,猛然拔高,如金火排空,霹靂雷霆,肆虐天地。聲音之中,帶着無邊的霸道和囂張,沛然的妖氣,上裂青天,下臨陸洲,無窮無盡。
“來了。”
周青看到這驚天動地的聲勢,大袖一揮,站起身來,他負着手,能夠看到,在黑雲的中央,有一飛閣,珠玉堆積,妖氣如輪,閣前立着一位妖帥。
對方留着披肩長髮,身披大衣,上面繡着山河之圖,日月之明,天光映照之下,整個人映着光彩,有讓人自慚形穢的絕美面容,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乍一看,就如同得道的全真一樣,但他身上鋪天蓋地的妖氣表明,對方是堪比元嬰境界修士的妖部妖帥。
對方一出場,強橫的妖氣縱橫,在極天之上,形成萬千的翎羽,如一排排的利劍,殺伐之氣大盛,硬生生擋住兩架正在前行的真陽飛宮。
比起前面被斬殺的兩位妖部大將,眼前這一位妖帥雖只是一人,但那種睥睨的姿態,以及無敵的威勢,超出太多太多。
周青看到這裡,他先是發聲,讓李碧霄等人守在真陽飛宮裡,開啓飛宮禁制法陣,然後他一人縱起一道遁光,出了飛宮,來到對方的對面。
幾乎在同時,左紫陽也出來了,和周青並肩而立,她手中的花籃上不計其數的星屑來回,神靈之相,馭使星輪,映照出妖帥的滔天氣焰。
“這妖帥。”
左紫陽玉容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對方身上的妖氣澎湃,自然而然奏響妖語,沖霄之氣,就讓人變色,這樣的力量絕對比一般的元嬰修士還要強大。
“兩名真一宗的十大弟子。”
來的妖帥目光盯在周青和左紫陽身上,立刻一種實質般的力量降臨,恍惚間,如同一隻猙獰的龍首,張開嘴巴,欲吞噬所有。
“哼。”
周青見此,冷哼一聲,體內玄功一動,丹煞之力發出,如同雷霆一樣,橫掃而過,與之一碰。
下一刻,兩種力量碰撞,妖氣如積雪遇到日色,顏色由濃轉淡,沒了剛纔的黑雲壓頂,反而細細潤潤,霜白一片,給人一種玉色之感。
“咦。”
妖帥鐫雲見此,微微一驚,他剛纔出手肯定不是全力以赴,只是隨手一擊,要看一看對面十大弟子的本領。但即使如此,對方化解地如此風淡雲輕,不帶半點菸火氣,也是非常難得。
真一宗的十大弟子,果然不是凡俗。
“周青。”
“左紫陽。”
周青站在前面,和對面的妖帥通過名,然後才道:“閣下就是鐫雲妖帥了?”
他看到對面的形貌,根據宗門中提供的消息,已經有所判斷。對方是這一片區域中明面上的兩大堪比元嬰修士的妖帥之一,鐫雲妖帥。
鐫雲妖帥一聽,眼瞳之中,寒光大盛,他盯着周青,好一會才道:“真一宗果真是狼子野心啊。”即使是亂雲洲其他妖部的人見到自己,也不一定認識自己,畢竟自己一直低調,輕易不現身。但對方這樣的上玄門弟子剛看到自己就認了出來,可見真一宗蓄謀已久,早對這一片區域有了暗自調查。
“鐫雲妖帥。”周青纔不管對方身上迸發的惡意,他負手而立,一點也沒有面對妖帥級別人物的不安,從從容容地道:“這一次我們肯定要踏平這一片區域,你要是識時務,趁早離開,不然的話,下場不會好。”
他的聲音平靜,但如同天上來雪,落於山澗,自有一種不可阻擋的自信。
這樣的風采,落在兩架真陽飛宮的真一宗弟子眼中,都忍不住叫一聲“好”。
這纔是宗門的十大弟子,是真傳之中最優秀的存在!
而鐫雲妖帥聽了,先是一怔,旋即怒極而笑,道:“好,好,好,我倒要看一看是什麼下場。”
說完這話,這一位妖帥悍然出手,只一動,四面八方的氣機如同聽到號令一樣,匯聚成金火之相,瀰漫着血色,涌了過來,好像一個牢籠,要把周青罩在裡面。
這一刻,周青和左紫陽馬上就感應到,這一片天地的氣機翻騰,自己等人格格不入一樣。
像妖帥這一層的人物,已經把自己體內的妖族血脈發掘到了極其深的地步,一舉一動,都有天地元氣跟隨,力量和速度都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比起斬殺的那兩個妖部的大將,這樣的力量是全方位的強大。
面對這樣的力量,周青卻不慌不忙,他不和對方硬碰硬,而是施展神通幻金飛影遁法,腳下金光閃爍,似真似幻,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光暈。
鐫雲妖帥的含怒一擊,本來勢如奔雷,又快又重,但周青身法看上去更爲玄妙,於方寸之間,輾轉騰挪,硬生生沒有繞出一個大圈,在邊緣遊走,沒有沾上半點的妖力。
“咄。”
一擊未曾建功,鐫雲妖帥口中發出一聲怒喝,幾十丈內的氣機一瞬間凝成鋼鐵,周青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要被卡住不動,連手腳都要無法動彈了。
要是換個別的人,只一下,恐怕就會被妖帥控在原地,是殺是刮,任憑對方施爲,但周青的幻金飛影遁法就是如此玄妙,居然循着幾乎沒有的縫隙,滴溜溜一轉,又轉了出去,留下大片大片燦然的金色。
“這遁法。”
見周青又一次躲過自己的攻擊,鐫雲妖帥面容上第一次浮現出驚訝。
剛纔他這一擊,凝固方圓之內的氣機,指氣成鋼,雖然限於他的境界修爲,有一點點瑕疵,並不圓滿,但就是同境界的元嬰境界修士才能夠發現的。
可現在對方一介合魄境界的修士,卻能在電光火石之際發現那僅存的瑕疵,並且還能夠躲了出去,這裡面所展示的敏銳的觀察力,果決的判斷力,以及玄妙的神通遁法執行力,讓人讚歎不已。
“幻金飛影遁法。”
左紫陽站在雲頭上觀戰,妙目之中,滿是異彩。鐫雲妖帥不知道,但她身爲同門,自然認出周青施展的正是門中二十三法之一的幻金飛影遁法。
這一門遁法在二十三法之中屬於入門門檻相對簡單的,修煉《靈命降金書》的真傳弟子,有機會的話,一般會選擇這一門神通。
在同時,這一門神通易學難精,特別是在鬥法之中施展出來,更要修士本身對時機拿捏極其到位才行。
周青能夠在一名堪比元嬰修士的妖帥面前施展這一神通,走鋼絲一樣躲過對方的攻擊,這裡面所展示出的鬥法天賦,絕非一般。
要不是對方是新晉十大弟子,在飛英殿中的排名之戰中不得不從相對較低的位置一路挑戰上去的話,以周青的心氣和本事,恐怕會向林風來這一位首席發出挑戰了。
左紫陽身爲十大弟子,還能冷眼旁觀,分析鬥法,而兩架真陽飛宮上的絕大多數修士,卻只能看得雲裡霧裡。
在他們的眼裡,鐫雲妖帥身高十丈,力大無窮,每一拳打出,天崩地裂一樣,只是餘波,打在真陽飛宮上,都好像千斤的海水拍岸,嘭嘭嘭響個不停、
這聲音聽在他們的耳中,讓他們都心慌慌的,可想而知力量何等之大。
而周青則化爲一道道的金光,沿着一種玄妙的軌跡,時隱時現,斷斷續續,不停地閃爍。
任憑狂風驟雨,金光就是不滅,一下下,一次次,總是能浮現出來。
好一會,只見漫天的妖氣倏爾一收,然後沉雷滾滾,一道龐大的妖影乘着飛閣,很快消失不見。只餘下大片大片的黑雲,還覆蓋在原地,給人一種沉甸甸的壓抑。
下一刻,金光一閃,周青現出身來,他看着妖帥鐫雲離去的身影,目光動了動。
“周師弟。”
左紫陽見此,上來打了個招呼,剛纔的鬥法時間不長,但絕對不是輕輕鬆鬆。
“沒事。”
周青心裡清楚,剛纔的交手看似激烈,但不管是那妖帥也好,自己也罷,都沒有全力以赴,稱得上點到爲止的試探。
那一名妖帥鐫雲前來,就是試探,並沒有打算和自己等人真正動手。畢竟在這個地方,並不是生死爭鬥的好地方,妖帥們能夠有更好的地方,適合他們的發揮。
只是這鐫雲妖帥恐怕沒有想到,他來試探一番,可是給他們埋下了隱患的。
想到這,周青看向自己識海中浮現出來的異寶造化青池,在斑駁的池子之內,交織出一個黑點,正在不斷地跳躍。
剛纔的交手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讓周青有足夠的時間藉助造化青池,給妖帥鐫雲進行了“標記”。
有了這個標記,接下來,就可以做不少事情了。鐫雲妖帥,對此恐怕還一無所知。
“鐫雲妖帥的實力強勁。”左紫陽並不知道周青所想,她看向遠方,開口道:“另一位妖帥也是個硬茬子,我們對上他們肯定會是一場苦戰。”
對於此,周青點點頭,目光沉沉,道:“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