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卡車被叫停下來。
“報告師長,左側翼的步兵團遭遇了來自空中的轟炸,數枚重磅炸彈凌空而落,精準的砸在了行軍隊伍中間,整個團有十分之一的兵力被瞬間報銷,團長命喪當場,不得不向後撤退了,我們是否原地休整。”
卡車中,一名穿着英式將軍服的少將眉頭一皺:“數枚炸彈就摧逼迫一個團向後撤退?二戰時期的一場戰役中,美軍向德軍的一個旅發射了十七萬發炮彈和數千枚航空炸彈,僅僅造成了幾百人的傷亡......幾枚炸彈......幾枚炸彈就能瞬間摧毀一個團超過十分之一的兵力,這不可能。”
參謀點頭說:“那幾枚落下的航空炸彈十分精準,精準的甚至有些詭異,幾枚炸彈突然從高空中墜落下來,徑直砸在了人羣之中,釋放出了巨大的威力,幾乎一瞬間,整條荒路都成了煉獄......”
拉亞少將擡起手:“我不想聽這個,告訴這個團,不準撤退,讓他們立刻重新選拔一位團長,然後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不準暴露我們親衛師的側翼,否則一律軍法從事!”
參謀點點頭,跑向車隊後方的通訊車。
拉亞鋪開面前的地圖,指着地圖前方說:“五公里開外就是薩斯特平原了,那是最簡單而又最複雜的地形條件,一旦貿然突進而敵人的攻擊又突然打響,我們恐怕將傷亡慘重。告訴偵察部隊,讓他們摸清楚這一帶的情況,防止敵人的突然的攻擊和穿插。”
另一名參謀也點點頭,說:“明白。”
拉亞又說:“還有,派遣我的警衛營去親自保護父親大人,不準出一絲差錯,如果我的父親在戰火中受傷,那麼整個警衛營都將接受絞刑的懲處。”
卡車外,一隊隊穿着統一軍服的黑人士兵正如同獵豹般竄出去,他們都配備着AKM自動步槍,有着標準的建制和裝備,隨行的吉普車上還帶着進口自英國的TT-L2型步話機,頗有幾分英軍偵察排的氣息。
接着,數架直升機從拉亞少將的頭頂掠了過去,帶着巨大的呼嘯和聲浪從車隊上空飛過,黑皮膚的飛行員向着地面豎起大拇指,然後操縱桿往前猛的一推,直升機向前方突進,它們將和地面偵察兵同時執行對薩斯特平原的偵察任務,互相配合,相輔相成。
親衛師的觸角探出,向着薩斯特平原接近。
而在親衛師兵鋒後方,亞力斯正滿意的點着頭——他看的出來,拉亞所領導的親衛師在他的軍隊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精銳,這個留學自英國歸來的大兒子頭腦裡有着豐富的知識和靈活的思維,不僅僅幫助自己從約翰牛那裡搞到了更多的武器,還幫助自己訓練了一支極爲精銳的英式步兵師,滿意,十分滿意。
亞力斯說:“和薩斯那個只會作威作福的蠢貨不一樣,拉亞纔是我兒子應該有的樣子。”
邊上的心腹們沒敢說話,也沒敢迎合,亞力斯可是圖利桑斯亞的皇帝,而他未來必然要爲自己挑選一個繼承人,這是這位皇帝的家務事,誰也不敢插手,一旦被捲入鬥爭漩渦之中,他們很可能將瞬間被碾壓的連根骨頭都不剩。
別看這是非洲,實際上放哪兒都一樣。
親衛師指揮部。
飛行員彙報:“報告師長,未發現敵人的存在,他們的推進速度可能還沒能及時到達薩斯特平原。”
拉亞少將搖頭:“不對,按照他們那麼牛刀殺雞般的速度解決防衛步兵團的速度,他們不可能這麼慢,繼續查。”
於是乎,第二波又是兩架UH1直升機超越地面部隊向前飛去,繼續探查薩斯特平原的情況。
十分鐘之後。
“薩斯特平原上連一隻奔跑的羚羊都不存在,更別說大隊的士兵了。”飛行員輕鬆的說道。
拉亞少將仍然有一絲疑心,撥通了偵察排的無線電,詢問:“有發現敵人的行蹤嗎?”
偵察排排長抹掉一把熱汗,說:“沒有,這片大地上看過去全都是一望無際的草原,不存在任何敵人。”
拉亞少將說:“你確定嗎?”
偵察排排長點點頭,扶正鋼盔,說:“確定,不存在任何敵人。”
拉亞少將點了點頭:“很好。”
接着,拉亞少將下令:“部隊主力前進,坦克縱列行進在最前方,炮火支援隨時準備,還有,讓我們新購買的高射炮準備好,一旦敵人的轟炸機飛來,立刻展開火力還擊。”
親衛師開始滾滾運動起來,一個T54/55坦克營和一個步兵營行進在最前方,十六輛蘇式坦克捲起漫天風沙,嗆的後面的步兵們皺着腦袋咒罵這羣開坦克的簡直是混蛋中的混蛋,作爲整個師的前鋒,這兩個營戰鬥力並不差,幾乎可以在裡桑共和國國土中存在的衆多軍閥中名列前茅了。
一輛T55坦克內,坦克兵阿布魯冒着滿頭大汗推着操縱桿,二代坦克的傳動系統十分費力,軍隊中可以有女步兵、女飛行員、女間諜甚至女炮兵,但一直不存在女坦克手,因爲開動這些二代坦克簡直太費力了,就是一個大漢連續開上三個小時也得口吐白沫,但非洲人天生具備極好的耐力和力量,阿布魯作爲一個純正的黑人,長時間開動坦克並不算太困難。
阿布魯抹了一把汗,問後側的車長:“車長,這次的敵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會調動我們親衛師發起攻擊呢?”
車長掀開艙蓋,呼吸一絲新鮮的空氣,說:“天知道這次是哪裡來的敵人,居然一天就殲滅了我們的邊境防禦步兵團,比政府軍還要強大的多。”
阿布魯很是自信,說:“在我們親衛師面前,沒有人能活下來!”
車長嚴厲的說:“阿布魯,收起你的傲慢,圖利桑斯亞境內可能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但放眼整個裡桑,甚至整個中非,我們的實力並不強。給我記住,永遠不要如此如此自傲,你會死亡的。”
“咻咻咻”
一片密集的流星雨從空中飛掠而過,發出陣陣風馳電掣的呼嘯聲。
阿布魯打開艙蓋,看向天空,驚歎:“長官!白天也會有流星啊!”
車長臉色慘白,怔了一下才奮力的喊:“見鬼!不是流星!是火箭彈!是炮彈!”
成噸成噸的炮彈和火箭彈從空中飛過,勾勒出一道道美麗的拋物線,榴霰彈和殺爆彈在空中劃過的暗紅色彈痕交織在一起,無比密集。同一時刻,無數122毫米口徑火箭彈在火箭發動機噴射的烈焰下從長空中風馳電掣的飛掠而過,以驚人的速度凌空拉出道道煙焰和白色的卷龍煙,澎湃的火流裹挾着驚人的動能從這個坦克營和步兵營的上空掠過,然後炮彈軌跡一折,在地球引力的牽引下高速旋轉着向地面飛墜而去。
下一刻,阿布魯感覺到了身後大地上傳來的無邊震撼。
大地似乎在六級大地震一般劇烈的抖動着,鋼鐵包裹着的炸藥在引信的激發下轟然爆炸,鋼鐵外殼脆弱無比的被高溫衝擊波頂開,無數灼熱的彈片橫掃而出,將大堆大堆的步兵給掃的血肉橫飛,密集的爆炸在天地之間拉起一道虹光,漫天雲彩被震的粉碎,團團黑紅色火球衝騰而起,濃烈的硝煙烈火將半個平原似乎都裹挾在其中,一切都在火神的肆虐下被無情的碾壓着,滾動着的火球撕扯着一切,大地似乎在火山噴發!
拉亞少將瞪大了眼睛:“怎麼回事!”
沒人能回答這位劍橋大學的高材生這個問題,因爲在這時,前出偵察的UH1直升機也迎來了它們的末日。
草原上,一個個單人散兵坑之上的灌木叢僞裝物直接被掀開,一名名扛着飛弩6便攜式防空導彈的防空營士兵鑽了出來,通過紅外系統和毫米波雷達鎖定空中目標,然後依次接連扣下扳機,發射殼破裂,導彈飛射而出,至少二三十道毒蛇一般的飛弩6防空導彈拖曳着炫目的火光和煙塵猛然飛起,然後在低空中拉出一個大切口動作,朝着天上的UH1直升機筆直的撞去!
四架正在薩斯特平原上空盤旋着的UH1直升機幾乎同一時刻陷入了極爲慌張的境地,其中一架UH1直升機瞬間被凌空射爆,剩下的三架UH1直升機更慌張了,英國佬一手訓練出的非洲飛行員根本沒接受過擺脫訓練,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導彈跟蹤攻擊時應該做出什麼反應,於是乎,左右飛行員互相對視一眼,然後默契的點了點頭,果斷的放棄裝備,揹着降落傘就直接跳了下去。
“轟!”
“轟!”
“轟!”
三架UH1直升機被數枚飛弩6便攜式防空導彈命中,戰鬥部釋放出高熱與高光,在巨大的轟鳴爆炸聲中,三團支離破碎的火球響徹天空的騰起,飛速旋轉的螺旋槳如同原始人手中的飛刀一般打着旋飛了出去,不知道飛到那個角落去了。
半地下指揮部內。
王瘋子陰惻惻的一笑:“告訴除了預備隊之外的坦克營和裝甲步兵營,有一個算一個,統統給我沿着十公里寬的戰場正面一路向前推進,掃碎蕩平這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