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今天會在這裡遇到段天翔呢?錦華宮平時幾乎沒有什麼人來的。 “段將軍爲什麼會來這裡呢?” “快到正月了,宮裡執勤的人有些回家鄉了,人手不夠,所以換我來這裡。” “段將軍還負責宮裡的安全嗎?” 段天翔點點頭,耐心地解釋道:“臣不僅作爲士兵要爲國家出征,保衛國家,沒有戰爭的時候,就要保衛皇宮的安全。” 劉漪君的心裡對他的印象又好了一些,真的是個將才啊,蹴鞠場上就嶄露頭角,還在保衛皇宮的安全,以後可以成爲將軍吧? 段天翔看向劉漪君,心裡也禁不住有些波瀾起伏,上次在蹴鞠場上看到她面紗掉落的那一刻,他被她的清麗和純真震驚了,一直聽說漪君公主是罪臣之後,所以在宮裡備受冷落,而且公主本人深入簡出,很少有人知道公主的樣子,甚至有人傳聞公主是個體弱多病的人,也有人傳聞公主生性乖戾。 可是她和傳聞裡的完全不一樣,沒有任何的病態,反而渾身上下散發着少女的青春氣息,她的眸子裡就像是盪漾着一潭清水,清澈又靈動,讓人有一種想去探究她的內心的衝動。而且她也沒有任何的架子,與其說是公主,不如說更像是一個溫柔可愛的小妹妹,讓人想去保護。 劉漪君被他看的有些害羞地垂下頭,芷蝶會意地走過來說道:“段將軍也辛苦了,天冷,到錦華宮坐坐吧,喝杯熱茶再走。” 段天翔想拒絕,劉漪君心裡一動,輕聲說道:“段將軍,到錦華宮坐坐吧,芷蝶泡的茶很好喝的。” 既然公主出口邀請,段天翔也不好拒絕,幾個人一起回到錦華宮,芷蝶急忙命人點起爐火,自己則利落的去泡好了茶端了上來。 一杯熱茶下肚,劉漪君覺得身子暖和起來,剛纔在外面呆的時間有些長,剛回到錦華宮的時候渾身都在發抖。 “公主似乎很喜歡雪,剛纔臣經過的時候,看到公主和兩名侍女玩的很高興。” 劉漪君害羞地笑笑,“是啊,我從小就喜歡雪,每年宮裡下雪了,我都會和芷蝶一起去玩雪,有時候會去堆雪人。” 段天翔笑了笑,“臣自小在北方長大,也許是看慣了雪,不像公主那般喜歡下雪。一旦下雪,軍隊就不能訓練,皇宮的守衛也比平時艱難,遇到打仗的時候,下雪了就意味着將士們有更大的危險,因爲敵軍也許會突襲。” 劉漪君被他挑起了興趣,接着問道:“段將軍年齡不大,已經出征過很多次了嗎?” “臣六歲父母雙亡,被大將軍收留爲義子,很小就是和軍隊裡的將士們一起長大的,每天做的就是習武,學習兵法,十四歲的時候就跟着軍隊一起去打仗了,所以迄今爲止,也出征過幾次。” 劉漪君心裡被觸動了,他和自己是同病相憐,都是沒有父母的孩子,不同的只是自己比他多快樂了兩年。 “我也是八歲的時候父母雙亡,所以被收留在宮裡長大。”劉漪君幽幽地說着,聲音裡透露着傷感,她突然想起了孃親,想起了孃親在她面前自盡的情景,這麼多年了,那一幕還是清晰的留在她的腦海裡忘不掉。 段天翔似乎有所觸動,一直聽說漪君公主是罪臣之後,其實作爲一個父母雙亡的孩子來說,所知道的
只是自己的爹孃不在了,那種孤獨和恐懼,不是有同樣經歷的人,不會明白。都說漪君公主不愛和人來往,說她性子乖戾,對於一個失去父母,寄人籬下的孩子來說,心裡自然是不安和恐懼的,也許漪君公主不願意和人來往最大的原因是自卑,而不是什麼所謂的乖戾。 突然心裡涌起一陣憐惜之情,他開口安慰道:“漪君公主想必這些年在宮裡心裡也不好受吧?一直都想着爹孃是嗎?” 劉漪君點了一下頭,很感激段天翔可以如此明白自己。“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孃親,很想再和以前一樣在孃親懷裡撒嬌,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孩子,可惜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段將軍也會時不時想起父母吧?” “臣的父母都是農民,太小的時候的事情已經不記得了,只是後來聽大將軍說起,臣五歲那年,家鄉鬧旱災,莊稼顆粒無收,爹爲了謀生出門去砍柴賣,路上不行掉下山崖身亡,後來娘因爲悲傷過度加上積勞成疾,一病不起,就此撒手人寰。當時正好大將軍行軍經過,看我可憐,就收養了我。” “將軍十四歲就開始出征,想必也受過不少傷吧?” 段天翔笑笑,伸出自己的手,指着一處傷疤說道:“是啊,幾乎每次出征都會受不少傷,就像這條傷疤,是一次和羌族的戰爭裡留下的,當時以爲這隻手以後就廢了,可是最後還是恢復了。” 劉漪君看向他的手,在手背處有一條清晰的傷疤,幾乎貫穿了整個手掌,想必當時是受傷很深吧,到現在傷疤還能如此的清晰。 心裡對他的印象又有所改變,起初看他的樣子沉穩內斂,現在看來,他也有英勇的一面,在戰場上受過那麼多傷的人,想必是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段將軍真的是個英雄。”劉漪君忍不住稱讚他,段天翔突然有些靦腆地說:“公主過獎了,保家衛國本就是男人的責任,臣只是儘自己的本分。” 劉漪君微笑了一下,這個人似乎也跟自己很投緣,只是第二次見面,就可以聊這麼多。 芷蝶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又端上了一壺熱茶,“段將軍,天氣冷,再多一杯熱茶吧?” 段天翔似乎想起了什麼,站起身說道:“臣來這裡已經叨擾很久了,也該告辭了,還要接着去執勤。” 劉漪君也不好繼續挽留他,點頭道:“段將軍慢走,芷蝶,送送段將軍。” 芷蝶送走了段天翔以後,滿臉笑容地回來了,“公主,這個段將軍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人,年輕有爲,而且看樣子,似乎脾氣也很好。” 劉漪君又好氣又好笑地看向她,“你是要我考慮招他爲駙馬嗎?” 芷蝶笑得臉上像是開了花,“公主,是奴婢覺得段將軍和公主看起來很般配纔會這樣提議,看你們也挺談得來的,換了別的人奴婢也不會這樣關心的。” “你呀,總是亂牽紅線,姻緣自有天註定,合適的人總會來的,急不得。” “可是公主,奴婢也知道,好的姻緣是需要自己去爭取的。” “好了,不要說了,我做爲公主,哪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姻緣,一切都要聽從皇上的。” 芷蝶不再說話,不過她心裡默默地想,不管如何,如果以後公主有了意中人,她一定會幫助公主得到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