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們現在去哪裡?”天音看着身旁的付顏從剛纔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倒是有些擔心的問道。
“蜀南!”付顏言簡意賅,完全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即使她知道天音的心情也不比她好,但語氣卻滿是悽然!
天音也知道付顏心情不好,卻也沒有再問,而駕着車的天煞星顯然是知道一路走來身後有一羣暗衛跟着,也知道他們定是冷紹炎和月夜辰派來的,索性也沒有在意。
十天後,當他們到達蜀南的時候,天氣卻不是想象中那麼的炎熱,而是下着淅瀝的小雨,在蜀南這樣陰霾的天氣好像好久都沒有遇到過了。
付顏一路上都沒有怎麼說話,只是看着手中的骨灰罈,愣愣的出神,甚至連腳下差點被絆倒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天煞星接的及時,恐怕她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跌倒了!
付顏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將天漠的埋在竹林,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那麼執意要將他帶到這片靜謐的淨土?也許是想讓他死後能找個清靜的地方,不在過着打打殺殺的生活。
也許只是她一廂情願的做法,這裡是她在這個時空度過最美好的時光,即使很短暫!不管怎麼樣,她希望天漠能留在這裡!
想起天漠臨死之前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不禁然間已經滿眼溼潤,即使努力剋制着,但還是壓抑不住心底流出的濃濃悲傷。
遇見你真好!
其實遇見她一點都不好,如果不是她,他不需要過着這樣打打殺殺的生活,如果沒有遇見他,說不定他現在被一個平凡的女子所救,過着安安穩穩的日子,如果沒有遇見他,他可能不會受那麼多的苦!如果沒有遇見她???他就不會死!
雖然她沒有害他,但是他卻因爲她而死,天漠在的時候,她從來都不覺得什麼,可是一旦當這個全心全意爲自己的人死了,心居然是這麼的痛,又是那麼的絕望。
如果可以她希望下輩子不要再遇到她,她寧可他一輩子平平凡凡,快快樂樂的!即使沒有她!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看着已經在這裡站了良久卻沒有說話的女子,天煞星將手中的雨傘遞了過去,語氣倒是沒有多少變化。
“不知道!”付顏清淡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迷茫,隨即道“你呢?”
“我一向都是散漫的人,倒是沒有什麼固定的居所,可能會到處走走看看!”天煞星說着,將視線調到遠處蔥蔥郁郁的山林,倒是顯得平靜而自然。
“你身上的咒語怎麼辦?”付顏問道,語氣中倒有一絲愧疚,當初她拿到巫丸的時候,卻沒有想到要先幫助天煞星,卻只顧着自己,實則是自私的。現在想來也是後悔的。
如果她早將巫丸拿出來,會不會就不會出現後來的情況?即使知道這樣想有些可笑!
“已經有剋制的辦法了!不用擔心!”在付顏的記憶中,身旁的男子從沒有說過這樣體貼的話,因爲他就是那種看起來陰鬱的人,根本就不會好言好語和別人交流。
而此時這樣溫柔的話,卻讓她心裡更加的難過!
“如果現在不知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也許你心裡會好一點,剩下的話天煞星沒有說,但是付顏是知道他話語中的關係,天煞星定是知道她此時心中一片混亂,根本就做不了任何決定!
“好!”付顏這次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答應下來,隨即將視線調到一旁天音身上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我?”女子顯然因付顏這樣突兀的問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愣愣的盯着對方看,隨即知道付顏話中的意思後,倒是有些沉默,良久道“姐姐,你知道那天要殺你的男子是誰嗎?”
付顏被天音這樣的話語驚的倒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想到那個偷走巫丸,並交給了太皇太后的男人,付顏倒是有些詫異,難道天音知道些什麼不成。
“事情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還沒有待她說些什麼,一旁的天煞星倒是語氣有些犀利而冷漠的對天音說道。
付顏從未見過天煞星什麼時候這麼嚴肅,除了驚訝,更多的是疑惑,看來這兩個人定是有什麼瞞着自己的!
“我一直以爲他是付頃巖的人,可是現在想來怕不是吧!”如果是付頃巖的人,應該不會對自己趕盡殺絕,畢竟再怎麼不喜歡,她也是柳如璣的孩子!
那個男人那天恐怕是故意將她引到慈寧宮,好讓她誤認爲:他是太皇太后或者付頃巖的人吧!
“沒錯,他不是太皇太后的人,也不是付頃巖的人!”天音說道這裡,倒是有些深意的看着付顏道“他是漠大哥的師兄地沙!”
“地沙?他不是月夜辰的人嗎?”她救月夜辰的那一次,他到天朝不就是去天地盟的嗎!按理說他們應該是合作關係,但是???月夜辰沒有殺他的必要啊!
“以前是,但是現在應該不是!”天音看着付顏,但是語氣卻是很篤定。
“你怎麼知道?”付顏以爲這句話,倒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女子,語氣中滿是疑問,此時天音的表情是那麼的充滿恨意,感覺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漠大哥有一次和那個男人碰到過的!”天音說道這裡,神色有些恍然,陷入回憶中道“我當時在暗處,聽到了一個人名!”
“誰?”付顏看着天音那閃着仇恨的眸子,倒是有些緊張問道,不可否認,天音的這番話,勾出她骨子中的不甘和恨意,她不能讓天漠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那樣她真是太對不起天漠了!
“杜佑晗!”天音說完就這麼直直的看着付顏的反應“姐姐,我不會就這麼白白的讓漠大哥死去,我想劉清定也是他的的人!”
“你想做什麼?”付顏看着此時滿臉陰鷙的天音,眉頭微蹙的問道。
“姐姐,我不會阻攔你的選擇,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阻攔我!”天音說道這裡,眼神發雜的看着付顏道“我定會爲漠大哥報仇的!”
“天音,你別衝動!”付顏看着明顯已經被仇恨泯滅了理智的女子,倒是有些擔心道“你根本就不是杜佑晗的對手,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罷了!”
“即使那樣又如何?”天音說道這裡,冷而自嘲的勾起脣角道“如果我真的死了有什麼不好,最起碼還能陪在漠大哥身邊!”
“你在說什麼傻話!”付顏看着雖然笑着的女子,卻淚流滿面,倒是有些急切的抓着她的雙肩,想讓她清醒過來!
“我沒有說傻話!”天音此時有些反應過激的甩開付顏的雙手,而後者則完全沒有預想到這樣的情況,如果不是身後的天煞星眼疾手快,恐怕她此時會很狼狽的摔在地上!
“姐姐,漠大哥死了???爲你而死,我沒有任何怨言,也不配有任何怨言,因爲那些都是他心甘情願的!心甘情願的爲你而死!就像我現在一廂情願的要爲他報仇一樣,即使沒有成功又如何?”天音說道這裡自嘲的看着此時被天煞星扶着的付顏道“只要能爲他做一些事情就好!我想漠大哥對姐姐也是這樣的情感!呵呵
”天音說道這裡,帶着苦笑“只能在背後默默看着喜歡的人!”
“天音?”看着滿臉淚水,苦澀笑容的女子,付顏百感交集,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這樣自責的看着對方。
“姐姐,你沒有錯,漠大哥也沒有錯!誰都沒有錯!”天音看着付顏自責的表情,倒是冷靜下來道“都只是命運弄人罷了!”
“天音,如果人生真的有下輩子,你一定要比我先遇到天漠!”然後讓他愛上你,因爲你是那麼的善良!你比我更適合他!
剩下的話,付顏沒有說出口,但是她知道天音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姐姐???”天音上前抱着女子,語氣中滿是動容,良久,放開付顏道“和天大夫走吧,那裡終究是不適合你的!”
付顏沒有說話,卻是對天音搖了搖頭道“姐姐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做那麼危險的事!”
“我心意已決!”天音堅定的看着付顏道,語氣中顯然是因爲付顏這句話而不高興!
“我沒有勸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爲天漠報仇,也是我應該做的!”付顏輕輕摸了摸女子的頭,語氣中帶着一絲心疼,心疼她對天漠的感情和執着!
“姐姐???”女子聲音暗啞而動容的喊道,隨即緊緊的抱住付顏,低聲的抽泣起來。
一旁的天煞星只是眼神複雜的看着付顏,終究什麼話都沒有說,因爲從天音說出那番話之後,他就知道一切都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只要是付顏決定的事情,一般是沒有迴轉的餘地。
何況是涉及她在乎的人!
看着窗外向後離去的景色,付顏微微出神起來,轉眼之間,她來到這裡已經快十載了,她以爲在這裡會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擺脫那種在現代時的束縛感和壓力,可以活的隨心所欲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