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澤羲,咱下次生氣之前,能告訴我一聲,爲啥生氣不?你這樣不聲不吭的,我壓力很大的。”
一回到怡和院,穆澤羲便是一副冰山臉坐在軟榻上,拿着書看了起來。楚嬙動一下,就一個冷颼颼的眼神飄過去。
這種懲罰,像極了那種小學生罰站。
就在楚嬙站都站不穩的時候,剛擡起一隻腳想要緩一緩,突然,穆澤羲又是一個眼神過來,嚇得楚嬙立馬頭皮一緊,挺直了背站好。
“想知道?”
穆澤羲突然丟了這麼句話出來,楚嬙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倒。我擦,這特麼是,吊人胃口?當下楚嬙就不樂意了,拎着自己的裙子,便要跑到穆澤羲身邊狗腿子一下。誰知這纔剛邁出第一步呢,穆澤羲便是冷哼一聲,“你倒是越發的膽大了,今日那般兇險的事情,你就不會派個人跟我說一聲?”
竟然還要讓他在聽說之後,匆忙追去許府看到她安然無恙!!
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人能夠讓穆澤羲在處理這麼要緊的正事的時候,還能丟下政務跑了的。
這個問題,楚嬙還真是沒想過。其實,她在馬車快撞到牆上的時候倒是想起一件事,她要殺死了,穆澤羲的財產說不定就得便宜誰家的女人了!!!還有,前兩天穆澤羲特意做了一種菜,味道極好,只是穆王爺說,沒五天做一次,讓她一直記着這個味,所以她甚是捨不得這道菜!
更何況,鳥巢這個月的收入還沒報上來呢,她得知道自己又小賺了多少才行啊!!
響想了這個多,唯獨有一點,是最後一刻跳下馬車的時候,楚嬙想的最多的,嗚嗚嗚,車伕的肉太硬了!!墊着都膈人!他麼的下次六王府的車伕一定要經過她親自刪選,要挑那種肉肉的才行。
“還是你覺得,你自己壯如牛,無論如何,都不會受傷?”
見楚嬙一直不回答,穆澤羲微微的動了些怒氣,黑着臉問她。
然而,楚嬙只是,走神了。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穆澤羲的臉都已經黑成了包公了。頓時楚嬙急忙上去討好:“別人死裡逃生,怎麼都是聞言細語的安慰,怎麼我死裡逃生,就成了風雨交加了呢?”
“而且,壯如牛這個詞用來形容女子,多不好啊!好歹我也算是貌美如花,傾國傾城的姿色,你這樣說,太不恰當了。”
穆澤羲頓時便翻了個白眼,“你不要轉移話題。只需告訴我,這次,可知錯?“
知錯?
每當穆澤羲這麼淡定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楚嬙都有一種,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承認錯誤的還是我的感覺。
於是果斷的搖了搖頭,十分認真的回答:“沒錯。”
“楚嬙!你何時才能學會,在有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能躲到人身後去?是不是氣死了我,你就滿意了?”
氣死你就滿意了?不不不,那你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何止氣死,氣死了之後還得不陪葬才成。不陪葬之後財產什麼的也得是自己的才成。
然,這些話楚嬙沒機會說出來,便被穆澤羲十分懊惱的一把拽到自己的面前,又將她上下的脛骨捏了一遍,這才嘆了口氣,輕聲道:“你只需記住一句話,惹你的人,不需客氣。你惹得人,我能收拾!”
果然不愧是皇帝的兒子!!他麼的說的話都格外的霸氣。
楚嬙頓時眼前便冒了粉色的小泡泡。一般人,還真沒這底氣說出這種話來。
然,正當兩人準備卿卿我我的時候,門縫中突然塞進來一個傻兮兮的腦袋,朝着裡面十分小心翼翼的道:“王爺,王妃娘娘,打擾一下。”
穆澤羲頓時臉就沉了下去,瞪了眼孟毅,點了點頭,“進來。”
這表情,看着就像是一副要打人的樣子,孟毅進來的時候格外的小心,儘量的靠着楚嬙那邊,免得王爺一個激動之下,將火氣發在自己身上。
“說吧。”
瞧着孟毅的腳步移動的方向,穆澤羲十分機智的將楚嬙不動聲色的一把拉到自己身後,然後瞥了眼孟毅,冷冷的道。
既然,沒得躲了,那就,就破罐子破摔吧。
“方纔大理寺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謝公子親自將謝薇小姐綁去了大理寺自首,且要求大理寺卿按律處理,不必客氣。”
“謝薇?她又怎麼着了?”
不知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緣故還是怎樣,楚嬙一聽到謝薇這名字,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姑娘還在折騰呢?
說完,便看見穆澤羲微微垂下了眼眸,脣角勾起了些,“是麼?也就是說,此事,已有定案?”
此事?
難道,是今日那倒黴的中邪的馬兒的事?
一想到這,楚嬙就覺得心一沉,他麼的,六王府內部竟然有內鬼!!吃小爺的喝小爺的,他麼的手爪子竟然還敢往外伸?
越想越不得勁兒的楚嬙,頓時氣得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那到底我那馬兒賠還是不賠啊?”
這個時候,只能想到自己的馬,楚嬙這敗家娘們的形象,的確是聽合格的。
只見穆澤羲哭笑不得的將楚嬙一把拉住,“謝耀怎麼說?”
這話雖是對着楚嬙說的,但是卻是問孟毅的。謝耀這般斯文人,竟然都能學着穆澤羲做出這等綁人的事,可見心中的怒氣那得是多大的。
而且,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謝耀跟穆澤羲相處多年,學着穆澤羲綁人也不是啥奇怪的事。
“謝公子說了,謝小姐做出此等沒有德行的事,險些鬧出人命,請大理寺卿不必估計謝家,該咋處置就咋處置。”
嘖嘖,果然有個神醫大哥就是好啊,你咋處置,人謝耀都能給你救回來。楚嬙砸吧砸吧嘴,心裡也大抵是明白了些東西。若說是之前謝耀只是默許穆澤羲警告謝薇,此時,便已是到了極限。
穆澤羲的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微微的側了側腦袋,問:“你可知今日,到底是何人暗算你?”
“該不會,又是謝薇那倒黴熊孩兒吧?”
有時候吧,楚嬙聽佩服這姑娘的智商的,也不知道她來的勁兒,還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使絆子?
畢竟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楚嬙也不願意介意的太多,只是,這丫頭,咋就這麼不長心呢?
她楚嬙看起來像是那麼容易被幹掉的人嗎?不都說那啥,好人難長命,禍害遺千年麼?她楚嬙遺萬年都不稀奇。咋就那麼想不開呢?
這就好比一盆子髒水,本來跟你沒啥關係,你卻傻兮兮的朝着天上潑,還幸災樂禍的想着髒了別人的頭,結果卻不想還是淋了自己一身的臭。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大抵就是這個道理吧。
穆澤羲點了點頭,問:“你想如何處置她?”
無論楚嬙想要如何處置謝薇,穆澤羲都會無腦的支持的。這是一個原則問題,在穆澤羲這裡,凡事只要超過了底線,那就抱歉了,我就不保證下次你惹到我的時候,還能讓你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然,楚嬙卻不這麼想。她雖不是什麼善類,卻也不想蕭曉筱與謝耀難做。想來,謝耀急着將謝薇綁去大理寺,也是想保謝薇一命。否則,按照穆澤羲這個性子,這次定然不會放過她了。說起來,蕭曉筱若是當真與謝耀成了一對,那就多多少少得估計一下謝薇了。這,打狗還得看主人不是?
“我不想處置她了。這世上咬我的狗多了,我還非得一一的咬回去纔是嗎?”
一句話,便給了明確的答案。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穆澤羲的意料,不過,謝耀肯護着謝薇的生死,卻不一定擋得住穆澤羲的怒氣。
“不必嚴刑了,直接勒令,逐出京城。”
逐出京城?這個懲罰,不得不說,對於謝薇來說,應當是比任何身體上的懲罰來的都要更痛苦。一旦出了京城,再見穆澤羲一面,便是難於登天。
“你不必同情任何人。每個人,都是要爲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價。”
付出代價?
“穆澤羲,如果做這件事的人,是我呢?”
如果是她楚嬙,也會跟謝薇同一個下場嗎?
穆澤羲的眼神十分堅定,似乎有些不悅,但是卻還是嚴肅道:“只要是我所愛之人,無論她犯了什麼錯,我都會與她一起,接受結局的到來。”
可惜,謝薇不是他所愛的那個人。
楚嬙心中微微一暖,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竟真的會被一個男人感動。
她要的不多,只需要一個寵她的男人,她的男人,或許不是那麼英勇霸氣,但是隻需要一個眼神,便能讓她軟下來。她的男人,可以不比她優秀,卻必須要能夠欣賞她的優秀。
“穆澤羲,我感激所有意圖傷害我的女人,因爲正是有她們的存在,才讓我知道,奧特曼打小怪獸,竟是這般痛快。”
“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再說,你桃花太旺盛了,咱家的斧子上次被送人了,再來一把。
“開的再旺盛的桃花,總會凋謝。倒不如家中的小野貓,養着她,倒是比賞花有意思多了。”
“他麼的公貓還是母貓?”
“——·異性相吸。”
“混蛋!小爺我要養一隻狗!公狗!!”
“——·安言,去讓人將京城中的公狗都買了,今日便吃狗肉全席。”
“你他麼的,太兇殘了!!!”
“從今日起,府中哪怕是吃一隻雞,都不許是公雞!!”
“!!!!!小爺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