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起牀了。”
魚兒手提破鑼鍋,學着管家的樣子,猛地敲了起來。
楚嬙一個機靈坐了起來,扭頭呆呆的看着魚兒,問:“怎麼了?咱家廚房着火了?‘
魚兒頓時一個踉蹌,差點沒被楚嬙氣的背過氣去。哪有大清早的就希望自己廚房着火的?小姐,您確定您沒發燒。
見魚兒一副我欲死,別攔我的表情,楚嬙長舒一口氣,將視線移到了魚兒手中的那個破鑼鍋上,道:“親愛的啊,這玩意,勸你少玩,你忘了小爺我上次被這玩意兒折騰的耳朵都聾了幾天?”
一回想那段時間,說什麼都聽不到的日子,楚嬙就覺得感激上蒼,給了自己這麼健全的身體,哎呀媽呀,真是太幸運了。
魚兒一聽楚嬙的話,手上的破鑼鍋立馬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楚嬙瞪大了眼睛,大叫一聲:“魚兒!!這玩意兒很貴的!!!!”
魚兒一驚,急忙又蹲下身子將破鑼鍋撿了起來。小姐真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伺候楚嬙洗漱完了之後,穆澤羲已經到了。
今日的穆澤羲看起來與往日倒是十分的不同,雖然還是一身藍色的錦袍,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驚爲天人。
楚嬙默默的在穆澤羲盯死人不償命的眼神之下,用了一點早膳,然後又在穆澤羲的注視之下,將身上素雅的衣服換成了與穆澤羲相同的水藍色長裙,外披白狐披風。
“走吧。”
穆澤羲伸出手,拉住楚嬙纖細的手。他的手掌竟是莫名的溫暖,與這個人,大不相同。
穆澤羲這貨今天腦袋被門擠了?
穆澤羲這貨腦子有病?
穆澤羲你到底怎麼了???
楚嬙十分的不樂意,這樣被人牽着走怎麼感覺跟牽牛似得??
穆澤羲回頭瞟了一眼不是很老實的楚嬙,淡淡的道:“再動一下便再綁了你丟上馬車,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喜歡被人綁着走。”
你才喜歡被人綁着走呢!!!!變態!!!
楚嬙冷嗤兩聲,這才老實了起來,隨着穆澤羲走。
六王親臨,楚家之人自然要禮數全一點,以楚相爲首,楚家大大小小所有的人盡數在門口送行。
昨夜睡前楚相見着楚嬙的時候還是問聲細語的,今日一早,楚嬙過來老老實實的給楚相行了個禮,誰知楚相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冷嗤了一句:“沒出息的東西,趕緊滾!!!”
楚嬙不樂意了,臥槽,這楚相府距離六王府這麼遠的距離,滾?這難度有點忒大了吧。這他麼滾到下個月也滾不回去啊!!!!爺爺真是沒有距離概念!!
穆澤羲笑了笑,朝着楚相鞠了一躬,“爺爺,澤羲便將嬙兒接回去了,請爺爺放心,您交代的話,澤羲定當記在心上。”
什麼話?
楚嬙詫異的掃了眼楚相,又掃了眼穆澤羲,昨天這倆人說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話??她不能知道的嗎??難道是商量着如何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其實,楚小姐,真的是想多了。她的確,很不值錢。所以這種事情,不值得楚相專門跟穆澤羲交代的。
楚相順順鬍子,越看穆澤羲越覺得順眼,不由得喜笑顏開,“如此,多謝六王了。”
穆澤羲頷首,拉着楚嬙上了馬車。
馬車之外,一陣整齊的聲音傳來:“恭送六王,王妃娘娘。”
楚嬙嚇了一跳,詫異的扭過頭,這些人怎麼今天突然這麼懂禮了??難道他們今天的腦袋也被門夾了??
穆澤羲輕笑了聲,道:“昨日安言代你好生的教導了一番她們規矩,如今,倒是像回事了。”
嘖嘖,瞧瞧,穆澤羲這個變態的手下,簡直更變態啊!!!這才一天的功夫不到,就把楚家這一幫子老老小小給調教成這樣。不行,她得問問安言是怎麼做到的。
誰知楚嬙還沒開口,穆澤羲便似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解釋道:“別想了,點穴這門功夫,每個十年八年的,是練不成的。唔,以你的資質,許是需要二十年。”
——
臥槽穆澤羲!!!放學讓你媳婦別走!!!
哦,穆澤羲的媳婦就是自己啊!!!
那算了,放學讓安言別走!!!
額,還是算了。安言那樣的,她楚嬙也打不過。
哎,算了算了,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
就這樣一路無言,穆澤羲看他的書,楚嬙看着穆澤羲,靜靜的走過了一路。
直到安言在外面喚了聲:“王爺,到了。”
穆澤羲這才悠悠的放下書本,率先下了馬車。
楚嬙還沒反應過來,便被穆澤羲一把抱起來,然後輕輕的放在地上。
哎呀我去!!!!!
穆澤羲你丫的跟我有仇啊!!!
抱就抱唄,爲什麼這動作感覺這麼像爸爸抱女兒呢???
事實證明,楚嬙想多了。因爲人穆澤羲根本就是因爲楚嬙那傻貨站在馬車上,打橫抱不太方便,所以這才選擇方便一點的方式。
門口一陣驚呼響起。
“天哪,你看王爺跟王妃娘娘——好羨慕啊——”
“就是,看來有些人又得半夜的爬起來吟詩作對了——”
“哎,也是,也不知打董側妃要是看到這一幕心裡怎麼個滋味。”
“管她做什麼?容氏不都沒說什麼嗎?”
——·
許侍妾與林侍妾你一言我一語的,楚嬙雖然隔着老遠,但是也聽見了。於是便一把推開穆澤羲,張開雙臂朝着兩位侍妾走了過去:“哎呀,兩位美人妹妹,姐姐我想死你們了——”
許侍妾與林侍妾一喜,急忙撞開一旁的容淺朝着楚嬙撲了過去。
當有兩個美女撲向你的時候,正確的做法是:一,兩個美女都接住?錯!二、只接住一個美女?大錯特錯!!三、一個美女都不接。回答正確!!
於是,楚小姐在兩位美人同時投懷送抱的時候,將一旁的魚兒往她們面前一送,然後自己徑直的走到容淺面前,溫柔道:“容妹妹最近還好嗎?哎,許久不見妹妹又漂亮了許多啊??”
容淺神色一黯,臉色頓時慘白。眼神隔着楚嬙幽幽的朝着穆澤羲投去。昨日,穆澤羲回來的第一件事,竟是讓人將楚嬙的怡和院重新安置了一遍,早上又親自去楚相府中接人,卻不曾去看她一眼。即便她守在院外,穆澤羲卻寧願給楚嬙種的花花草草澆水,都不見她。
她這些日子茶不思飯不想的,已經消瘦了許多,皮膚也差了許多,即便是施了厚厚的粉跟胭脂,也還是難掩憔悴之色。任憑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不會有任何的**的。
即便是一直對她極好的穆澤羲,昨日看見她,竟連問都沒問一句,還是身邊的丫鬟多嘴說她瘦了,穆澤羲才意識過來,道了句:“似乎。”
什麼叫似乎是的?
那不過是因爲人家根本就沒記住過你!!
穆澤羲變了,不再是她的六王了。
楚嬙上下打量着容淺的神色,突然覺得,這姑娘,也着實是可憐的,要麼就在人家結婚之前挖走這塊大牆角啊,要麼人家結婚之後,就自己離遠一點。這樣黏着人家又一副不要不要的模樣,到底是幾個意思???
穆澤羲走過來,一把扶住楚嬙,對安言吩咐道:“將王妃帶回來的禮物發了吧。”
說吧,便拉着楚嬙面無表情的進去了。
楚嬙一怔,但是無奈被穆澤羲拉着,加上害怕穆澤羲把她綁了拎進去,所以就沒做反抗。
“喂,穆澤羲,你的相好似乎瘦了不少?”
穆澤羲拉着楚嬙的手鬆了鬆,捏了捏她的手心,輕笑道:“你何時關心一下自己胖了沒有我就謝天謝地了,哪來的功夫管別人?”
可是,可是話不是這麼說的啊??好歹也是你曾經的相好的啊,你怎麼半點反應都沒有??
穆澤羲瞟了楚嬙一眼,淡淡的道:“以後你離她遠一點,過些日子皇祖母賜婚之後,便見不到了,日後,再也不會因她而讓你煩憂。”
額??
這句話更不對了??
穆澤羲你到底啥意思啊??
讓自己離她遠點是擔心自己害她?可是也不對啊,明明一直受傷的就是自己啊!!!!還有,啥叫煩憂啊?自己幾時煩憂過?
“我是說,你腦子笨,不要隨意靠近別人,到時候被人再來一刀子還要給人道謝。她畢竟與我有恩,此事,是我欠你的。”
楚嬙很想說,大哥,你要是覺得欠我的話,就把你的財產分我一半啊??不要總是嘴上說欠人家的好嗎!!!!然而,這話她自然還是不敢說出來的,現在夫妻名義之下,她好歹佔着一半的財產。若是等穆澤羲火了,嗚嗚嗚,估計一半都沒了。
見楚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疑惑的道:“你覺得不滿意?”
楚嬙搖搖頭,嘟着嘴看着穆澤羲拉着自己的手,憂傷的嘆了口氣。
這種神情,活像是被人拋棄了的小女人一樣。
雖然這個小字,不太適合楚嬙,但是,好歹這也是一個女人啊!!!
穆王爺卻認真的將腦子轉了幾圈,突然勾出一抹笑,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和一塊黑色的牌子,放到楚嬙的手上。
“啊!!!!中饋牌子???”
楚嬙還沒反應過來,身後的魚兒登時驚叫一聲,然後眼睛一番,暈了過去。
楚嬙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魚兒好幾眼,心中那叫一個無語啊,姑娘,你就不能矜持點???這輩子沒見過中饋的牌子???
額,魚兒還真的沒見過。
楚嬙這也是第一次見。
所以,不由得拿起來在手上把玩,順帶問了句:“穆澤羲,這不是金子做的牌子啊???”
往常看那些個電視劇什麼的,裡面的牌子什麼的不都是金牌嗎??怎麼到她這就是一破木頭??
穆澤羲的臉一黑,頓時沒好氣的道:“這是比金子還貴的上好黑檀木,一兩千金。”
——
讓我暈一會。
特麼的這麼一破木頭這麼貴???
楚嬙內心崩潰了,急忙擦了擦這塊木頭牌子,然後擡眸俏皮的瞅了眼穆澤羲:“確定不收回去?”
穆澤羲好笑的搖搖頭,道:“恩。”府中金庫的鑰匙都給你了,更何況只是中饋呢?
“好,那小爺我就勉爲其難的手下了。”
楚嬙這語氣,活像是她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
人家求着你掌管中饋了嗎???
人家求着你掌管財政大權了嗎??
人家求着你給你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