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小丫頭,你究竟得罪誰了被認真這麼陷害?”太叔凌問,“難道又是紅顏太盛,遭天嫉了?”
凝貓一臉的認真,“神醫,幾年不見,我發現你長見識了!”
太叔凌頓時樂得哈哈大笑起來,“就是喜歡你抖的這股小機靈!”
凝貓趁機把自個兒的計劃說了出來,“反正你們都四處遊歷了這麼久,也不在乎再在外頭飄上幾個月吧。”
太叔凌一臉的笑意,“就這麼把你拐走了,我怕待我回京的時候可沒法交代。”
凝貓一臉的無所謂,“去密信與爹孃說清楚便是,有二哥在,他們也不會過於掛懷。”
太叔凌臉上的笑更意味深長了,“我擔心的,可不止是你爹孃。某些人怕更要找我算賬。”
他刻意強調了“某些人”三個字,凝貓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說的某些人究竟是誰,臉上不覺一熱,低聲咕噥,“他,自然也要去信告訴他……”
若是不告訴他,怕他要把整個大江南北都翻遍吧。
正這時,那些受傷的大漢發出一聲慘叫,大夥兒的視線都給吸引了過去,便見一個黑衣漢子趁着他們在這兒聊得起勁,貓着腰就要逃,結果被盡職盡責的陸七七逮住了,就着那人的大屁股就踹了一腳。
陸七七雙手叉腰,又是那股吆五喝六現世鬼的模樣,“在你爺爺的眼皮子地下就想逃!真是不想活了!看你爺爺我怎麼收拾你!”
凝貓見她要用樹枝抽那漢子,怕她把人給抽死了,趕忙就喊道:“七七!快過來,見過你家爺的師父師母!”
陸七七手裡還拽着一根新摘下的枝丫,扭頭一臉“別打擾我”的模樣,“爲什麼啊?又不是我師父師母。”
說罷,她就轉身認真收拾起那可憐的大漢了。
太叔凌微微揚眉,“她是誰?”
“你家大徒弟隨手撿來的侍女。”凝貓盡心盡力地向太叔凌介紹,“雖然是隨手撿的,可您徒弟待她可真像塊寶似的,任憑這傢伙三天兩頭闖禍他都忍着,縱着,做什麼都帶在身邊,我覺得呀,您徒弟是動了春心了。”
太叔凌拿眼看旁邊的自家媳婦,見她臉上的神色淡了幾分,一時沒接凝貓的話。
頓了片刻,穆音閣卻轉身,牽過馬走到旁邊去了。
太叔凌摸了摸鼻子,這才壓低了聲音問凝貓,“小丫頭,你倒是要說說看,那個小侍女是個什麼來頭?”
凝貓把他們的這點小動作看在了眼裡,表面上不動聲色,“什麼來頭我真不知道,反正她來了有快兩年了吧。那會兒蕭子淵出門給人看診,回來的時候就把她撿回來了。剛撿回來那會兒,渾身髒兮兮的,就跟小叫花子似的,沒想到洗乾淨了還挺好看。後來就一直待着了。她是個闖禍精,依照蕭子淵那麼龜毛的性子,竟然能忍她這麼久,不是動了春心是什麼?”
太叔凌不覺多了幾分興味,點點頭,“的確有貓膩。”
他拿眼往陸七七的方向瞅,便見陸七七十分沒女孩子形象的叉着腰,嘴裡不停往外蹦着粗話,打起人來一點都不含糊。
太叔凌神色多了幾分意味,“我怎麼不知道我徒弟的品味這麼獨特?”
“人長大了,都是會變的嘛!”凝貓笑得一臉促狹,特別強調了“長大”兩個字。
男孩子嘛,長到一定年紀,該變的自然會變啦!
太叔凌正要跟凝貓深入討論一下自家徒弟究竟哪裡長大了,那頭,陸七七就蹦蹦噠噠地往這邊來了,她一臉歡脫,顯然方纔打得分外爽快。
陸七七笑眯眯地,“你就是我家爺的師父啊,看着挺人模狗樣的嘛!”
凝貓:……這丫的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啊!
陸七七卻一臉毫無所覺的模樣。
太叔凌看到陸七七的臉,卻在一瞬間愣住了,臉上的神情一瞬間透出了一股難言的怪異。
陸七七不明所以,也瞪着眼睛看他。
太叔凌看了一會兒,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後手指搭在她的腕上,認真地號了起來。
按照陸七七一貫的作風那就是直接甩開他然後再掄起一巴掌罵一句“你大爺的!你爺爺我的手是你隨便能碰的嗎?”可是現在她一臉懵逼地忘了反應。
凝貓也懵逼中,難道神醫的職業病犯了?
太叔凌號了半晌才放開她,眼神認真,“你叫什麼名字?”
不知怎的,以前張牙舞爪的陸七七今天卻出奇的聽話,乖乖地回答了,“陸七七呀。”
“你姓陸,不姓苗?”
“老子爲什麼要姓苗?”
“那你父母家人在哪兒?”
陸七七搖頭,“不知道啊,都死了吧。”
“那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太叔凌又問。
“被這些王八羔子擄來的啊!他們想把我賣到小倌館去呢。不過,小倌館是個什麼地方啊?是不是要做很多苦力活?”
太叔凌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又問,“你是女的?”
“老子是啊。”
“那你爲什麼穿男裝?”
陸七七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男裝,“男裝不好嗎?老子從小就穿男裝。唉你怎麼這麼囉嗦啊?”
太叔凌的神色微變了變,愈加怪異了。
凝貓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了異常。可是,這樣的異常,她卻找不到原因。
“神醫,你怎麼了?”
太叔凌搖頭,半晌纔開口,“丫頭,怕我不能陪你在外頭玩了,我得馬上回京。”
凝貓聞言,頓時就是一陣失望。他要回京,那隻剩下他們兄妹二人,這幾個月之行定然是沒法成行的。那她還怎麼將計就計,順藤摸瓜找到幕後害她的人呢?
陸七七先嚷了起來,“說好的怎麼又變了!小姐,咱們可以自己在外面玩,只要有那個大俠就成了!”
太叔凌卻看着陸七七,“不成,你們都得跟我回京城。”
他的語氣中不自覺地強調了“你們”兩個字。
凝貓從他的神色間看到了一股慎重,她很少在太叔凌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色,大多數時候,他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現在,他卻一改常態的慎重,而這樣的慎重,從見到陸七七的那一刻起才發酵了出來。
凝貓不覺扭頭看向陸七七,難道,她的來路當真不尋常?所以,蕭子淵對她的所有容忍所有不同,全都是因爲她的來路身份?
凝貓那該死的好奇心又開始冒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