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末看她衝過來,立刻就要伸手阻止。
微雨卻不管她的阻止,大聲說道:“你知不知道她這兩年爲你吃了多少的苦,整日風餐露宿四處奔走也就罷了,爲了給你找解藥去了宮中與太纏鬥的時候,中了劇毒!這兩年來每日都要承受劇毒發作的蝕骨之痛,你難道就沒有一點的動容!你這麼做,真的對得起她嗎?!”
君離溯整個人早就已經陷入了震驚之中,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誰許你多嘴!”千末的手高高的舉起,顯然是想要給微雨一巴掌,但是看到她眼角的淚花的時候,這一巴掌卻怎麼也落不下了。
她慢慢的放下手了,眼淚又是洶涌而出,整個人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她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沒有了一點的力氣,靠在微雨的身上,低聲道:“咱們走吧。”
微雨點點頭,然後就扶着她走出了亭子。
這邊的動靜並不小,也有不少人注意到這裡,只是以爲他們起了爭執,但是卻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只看到千末一臉灰敗的走了出來,臉上還掛着淚痕。
她依舊還是有一些理智,直接找到了木夫人給她賠了不是,說自己的身體不適,想要回去了。
木夫人看她臉色蒼白的靠自己丫鬟的身上,也是嚇了一跳,趕緊的說道:“墨姑娘若是身體不適就趕緊回去吧,府中的馬車也該在門口候着呢!”
千末輕輕點點頭,強撐着福了福身子,“改日必當登門道歉。”
木夫人擺了擺手,因爲侍衛纏身也不能相送,只看見她由丫鬟踉蹌着扶着走出了房間。
隨後便從丫鬟的口中知道了,剛纔亭子當中發生的事情。也是不由的搖了搖頭,實在是沒有想到,公主看起來對這個墨姑娘十分的客氣,暗地裡卻這般的讓人欺負她。
看她那傷心欲絕的樣子,真是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對她做了什麼樣的事情讓她這般的難看。
不過也從側面顯出來,三皇子確實是與四皇子十分的不和,不然在這樣的場合中,也不會讓四皇子的人這般的不堪。
也倒是苦了那個墨神醫,明明是一個好好的姑娘,平白無故受了這樣的委屈。不過這樣事情也是難免的,都是各爲其主嘛!
千末離開的時候,君離溯一直站在亭子邊上這麼看着她,也是心痛欲裂,狠狠的攥着自己的手,體內恢復了一些真氣開始不停的激盪着,嘴角也慢慢的有血跡流了出來。
他伸手用手背擦掉,眼中的精光大勝。這血跡並不是說他的內傷又加重的,而是因爲他心中太過悲憤,真氣誤打誤撞竟然撞開了幾道經脈,倒是讓自己的真氣一下子恢復了七成。他悽然的一笑,這難道就是因禍得福?!
千末由微雨扶着走上了馬車,整個人就立刻蜷縮起來,靠在馬車壁上,沒有任何的聲響。
微雨看着她這個樣子十分的擔心,想要安慰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自己是手足無措。
過了許久,千末突然開口冷聲道:“我沒事。”
聽見千末說話,微雨立刻靠了過去,急聲說道:“剛纔確實是我多嘴了,千末你若是氣我,打我也好啊。千萬不要憋在心裡。”
千末沒有看她,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怪不得你!怪就怪我自己太沒用了。”
“千末!”微雨立刻提高了聲音,“你怎麼老是這麼說自己,你已經做的夠多了,你已經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了!”
千末還是搖着頭,“不是說這個,我就是覺得我總是那麼容易被他影響實在是太沒用了!爲什麼就做不到像他那樣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一點都不難過的樣子!若是我能做到這樣,他是不是就會把自己的苦衷講給我聽了!”
聽了這話,微雨的眼淚終於是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抱住了她,忍不住哭出了聲!
她到了這種時候,居然想的還是自己的不是,還是處處爲君離溯開脫!到底是愛到一種什麼境地,才能做到這般!
那個君離溯到底是何德何能,明明是一個這麼冷情的人,這麼驕傲的人,爲了他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千末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反倒低聲安慰她,“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了,我沒有迷失自己,我不會任由他這麼欺負我的!我也會給他顏色看看的!”
微雨聽了這話,只是哭的更加的厲害了,她真是替千末覺得委屈啊!
鳳月終是勸動了木青兒,兩個人回到廳中時候卻發現只有君離溯一個人站在亭邊,不見了千末的蹤影。
而衆人看她的目光也是有些奇怪,實在是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鳳月問君離溯,“墨姑娘人呢?他們怎麼這麼看着我,可是發生了什麼?”
君離溯已經猜得到現在大家都在議論什麼,倒是也沒有隱瞞說道:“我剛纔與墨姑娘起了衝突,說了一些重話,她好像十分的難過,跟木夫人交代了一聲離開了。”
鳳月立刻皺了眉頭,簡直是有些不相信,“你與她起了衝突?你們明明之前根本沒有任何的交集,怎麼會起了衝突?”
君離溯顯得有些不以爲意,“她總是對我問東問西,我實在是煩了,便有些沒有掌握好自己的情緒。”
鳳月點了點頭,也知道墨姑娘確實是對他的病情十分的感興趣,但是君離溯這個人又是不願意替自己病情的,他現在畢竟是如同一個廢人一般,就算是一般的人怕是也說不出口,更何況他是這樣驕傲的人,若是真的生氣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鳳月還是低聲責備道:“就是這樣你也不能與她起了衝突啊?她現在可是四皇子最重視的人,若是她回去說了,四皇子恐怕也要對你我不滿了!”
君離溯立刻冷聲道:“這件事本就是我的過錯,與公主你無關,我上門賠罪就是了!”
鳳月有些無奈,但是心裡面只覺得更加的輕鬆了,她現在幾乎是已經能確定了,他與那個墨淺非但是沒有任何的關係,兩個人以後怕是都要不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