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對於千末來說實在是有些太過急促了,她也曾旁敲側擊的向北烈謙禹提過,讓他推遲一下婚期,但是北烈謙禹出奇的堅持。
現在杭家雖然比以前好了很多,杭鵬十四五歲的年紀,但是閱歷手段都還不錯,並且在麗妃的協助下,杭家崛起的速度已經很快。雖然比不上當時劉家的一半,但是放眼整個北烈的朝堂也算是舉足輕重了。
杭鵬一直都表現的十分恭順,讓北烈謙禹也有了培養他的心思,所以更是如虎添翼。
而這期間對於北烈還有一件大事,那便是六月初的殿試,奪得殿試榜首的便是狀元,可直接成爲朝廷一品大員。
“皇上,準備殿試就已經夠繁瑣了,再準備大婚的各項事宜,會不會太倉促了點?”千末再次向北烈謙禹提出了推遲婚期。
北烈謙禹只是看了看她,笑道:“這些事情都是由禮部來做,朕並不覺得操勞。你已經好幾次跟朕說要推遲婚期了,難道你不願意嫁給朕不成?”
千末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太過倉促了,而且我的身體也還沒有完全恢復。”
北烈謙禹輕輕一笑,“朕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怕婚禮不夠風光嗎?放心吧,就算是隻有一個月,朕也會準備一個最風光的婚禮,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千末還能說什麼,只得換了一個話題,“怎麼皇上突然這麼着急迎娶我了呢?”聲音裡帶着些調皮。
“因爲你上次真的嚇到朕了,朕一定得把你拴在身邊拴牢了,才能放心!”北烈謙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他語氣輕挑,千末自然也就沒有放到心上,只是與他說笑了一番,便說累了,將他送走了。
北烈謙禹走了之後,千末躺在牀上只覺得一陣陣的頭疼。
她之前還一直覺得進度不夠快,恨不得第二天就能離開北烈皇宮,但是現在時間就只有一個月的時候,她又覺得時間完全不夠用!
她是不可能嫁給北烈謙禹的,所以一個月以後的大婚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但是現在杭家還沒有完全站住腳跟,更別說到了讓北烈謙禹覺得忌憚,不敢輕易下手的地步。而且就算是杭家動不了,但是麗妃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一個問題!
她和北烈謙禹最後肯定只有撕破臉,這個孩子才能暴露出來。
微雨看她眉頭緊皺,一臉的愁容,低聲道:“千末你有什麼事,至少能和我商量,不要一個人都扛着。”
千末轉頭看了一眼她,“我沒事,只是覺得時間太緊了。”
“這樣不也挺好嗎?我們就能很快離開這個地方了,麗妃她並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她肯定能找到方法保全自己,你又何必爲了她的事這麼傷神?”微雨說道。
千末搖搖頭,“我不是爲了她,若是她這一環出了差錯,我的整個計劃也都要泡湯了。我原本就想再把杭家扶植成第二個劉家,以前三個家族至少能相互壓制,可是現在的杭家一旦崛起絕對沒有跟他匹敵的家族。這樣就已經夠北烈謙禹頭疼的了。”
“而且,現在麗妃有了孩子,以她的野心,以後也定能掌控的了整個北烈。北烈謙禹就算是手腕再硬,又怎麼可能壓制的了?他想做天下的霸主,我就偏要讓他處處受限!讓這些朝堂之上的瑣事去打磨掉他所有的雄心壯志!求之不得,鬱鬱寡歡,生不如死!”
微雨眼中微微一閃,這樣的千末真的讓人覺得畏懼,她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強大和堅定,讓人覺得畏懼。
千末看了看微雨,衝她一笑:“嚇到了嗎?”
微雨搖搖頭,“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在我眼裡都是千末。”
千末又是一笑,認真的看着她,“我可是記住你這句話了,若是以後敢背叛我,我一定把你拖進地獄!”
微雨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她,點了點頭。
她既然這麼多年都不曾變過,以後也絕對不會變!
千末這幾天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好像好了很多,雖然依舊睡不安穩,但是也能勉強入睡。而且這幾天的情緒也穩定了很多,不會再隨便發脾氣。
她看着微雨,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微雨,是不是有什麼人來過?”
微雨心中猛跳,一張臉依舊沒有表情,“你指的是誰?”
千末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才移開視線,低聲道:“沒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微雨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看她沒有懷疑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低聲道:“若是有什麼事,你一定要跟我說。”
千末點點頭,眼中還是有幾分的遲疑。
“那我去準備藥,給你換藥。”微雨說完便往外走去。
千末看着她的背影,臉上表情陰晦難明,突然出聲叫住她,“微雨!”
微雨趕緊轉過頭來,看着她,問道:“怎麼了?”
“這段時間,是我對不住你,時常向你發脾氣。”千末看着她說道。
微雨輕輕皺眉,“你說這些幹什麼?我從來都沒有往心裡去過!”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這段時間讓你爲我擔心了。還有,不要怪我。”千末聲音微沉,語氣中帶着幾分哀色。
微雨看了她許久,才低聲道:“你做事情總有你的理由,我不會干涉,更會無條件的信任你。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她說完便走了出去。
千末微微嘆了一口氣,如果那人來爲她治過傷就罷了,若是真的來過,微雨也必定知道了自己對她隱瞞的事。
她這段時間做事極端,很少考慮她的感受。這次她又以爲自己能完全控制得住自己的身體,纔沒有對她透露一點,甚至說謊騙了她。
她若是怪自己倒是應該的,可是看她那副真的不在意的樣子,千末心中倒是愈加的愧疚。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或許就是這樣,一旦有了牽絆,便讓人小心翼翼起來。因爲懂得,能有人真心對待自己不容易,而自己真心去對待一個人,也不容易。